牵着温向明离开了知府府衙,眼下温了要做的就是先给宇文护发消息告诉他没有宇文邕的下落,并会继续查找,然后直奔天一山庄,与宇文邕汇合。
可是,现下这个孩子还没有人照顾,目睹父亲如此之惨烈死状,而这里环境又如此复杂藉乱,根本无可托付之人,看来,只能等向明晨他们来的时候把温向明交给他们照顾最合适了。
眼下这个地方没有合适的休息之处,看来,暂时只能回到知府府里休息,向明晨差不多这一两天之内就能到了。
牵着温向明来到知府府衙内,却看见知府内的人只是煮了一锅的大稀汤分给那些穷苦百姓,但是那些米汤少的可怜,还有一些人还没吃完,就那锅米汤就已经见底了。
没吃着的小老百姓开始吵闹不停,却被衙役们打退了下去,温了的出现吓着那些耀虎扬威抵挡着小老百姓的官差们。
看见那些官差们看到温了都特别严肃,他们也停着没有动手了。
温了直接走了进去,府内的师爷和知府王德跑了出来再次恭候迎接:“不知大人再次来到,可有什么事差遣属下办?”
“外面的差事办的如此敷衍,我怎么还敢把其他事情交给你?”温了没有明着说出师爷的罪状,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他,本来自己的处境就不适合多管闲事,但是旁敲侧击自己还是可以做的:“王知府,朝廷已经派了人这几日就到,如果现在还闹出更大的事情,想必你这个知府之位也坐不住了。”
王德知道温了说的事情,但是只要没留下把柄,任何人也不能奈自己如何,毕竟现在非常时期,大家都没什么好生活可以过,可既然温了步步紧逼,自己只能再次做出点样子:“大人说的是,但是下官也是实在为难,巧妇都能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下官这里实在是没什么法子了。”
这个王德是江别的门生,而江别又是宇文护最得意的一个门生,说起来,自己也不能对他动手,否则,有可能会引火烧身,既然他想置身事外,不管百姓死活,自己也就不多说了,按照路程来说,向明辰他们最迟明晚就会到了,只能辛苦百姓再撑一天了。
“王知府说的也是,本官也累了,借个地方休息。”温了。
“是,师爷,带大人下去休息。”王德自以为骗过了温了,待温了走后洋洋得意。
温了和温向明分别被安排在不同的地方,温了先是将温向明带到床上,让他睡觉,但是温向明似乎不觉得累,眼睛一直是睁着的。
温了给他机会让他缓解悲伤的情绪,自己来到房间里写了一封信给宇文护,用怀里的竹哨唤来了自己的白鸽,将这封信绑在了白鸽的腿上,让他带给自己在长安内的心腹,交给宇文护。
温向明虽然现在痴痴呆呆,但是自从他见到王德之后,脑子有了那么一些反应,在没有任何人领路的情况下,一个人痴痴傻傻的摸着路前行,来到了王德的住所。
王德正忧愁满面的考虑着事情,忽然被一人咬住了手臂,疼的王德哇哇大叫,并甩了一手将人推开。
王德定睛一看,原来是温向明,但是现在温向明不是以前那个普通的小孩子,他现在跟随的可是朝廷大官。如今形式窘迫,又将温向明的头撞出了血,此刻这地方人群杂乱,根本就没有大夫可以医治。
此时师爷走来进来,看见此番景象也是吓了一跳,但是他想的正是和王德所担忧的事情是一样的,师爷明白王德心思,走上前说道:“大人,府内那位大人已经对我们起疑了,要是这件事还得罪他,我们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德瞧着师爷是有了想法,问道:“师爷的意思是?”
师爷眼睛一沉,冷冰冰的说道:“偷偷埋了。”
王德很快就应下来了。
师爷悄悄的带来了几名衙卒将温向明装进了麻袋了扛到了后院,几个人正在偷偷的挖坑,准备处理了温向明。
熄灭了烛火,本来想睡觉,忽然觉得窗外有人鬼鬼祟祟,温了站在了门后面,只听见来的人还是在小声的敲门,听着声音有些急促:“大人,救命啊,救命啊…..”
温了打开了门,只见一个衙兵要扑了上来,温了示出了剑鞘,让他不要靠近。
只见来人眉头紧锁,神色慌张的说道:“大人,他们要将阿飞埋了…求大人快去救命….”
“谁是阿飞?”温了蹙眉问着。
“就是大人白天带的那个小男孩….”
温了心里一紧,面露狠色,对着他喊道:“快带我去。”
那人一路快跑过去,将温了带到了后院,幸亏麻袋还没有扔下去,温了直接走上前去拆袋子,吓得那些衙兵动不敢动弹。
温了打开袋子一看,果真有着一个血流满面的温向明,温向明探了一下脖子,还好没有什么事情。
温向明转过头,狠盯着那两个挖坑的衙兵,那两个衙兵扑通一声就跪下来,纷纷求饶到:“大人,不关我们的事情,是知府大人的意思….”
刚才来报信的那个衙兵跑上前跪下来说道:“大人,我们这些人只是为了这狗官的一点粮食才留下来的,求您饶他们一命….”
温了知道现在这个世道艰难,他们为求自保,虽然罔顾性命,但是这性命在这里又有多少价值。
温了一边抱起了温向明一边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们要命,别人也是要命的…..”
温了这是给了他们一个警醒,希望他们好好做人,不要再罔顾他人性命,为虎作伥。
他们也都磕了磕头。
刚才那人一同随着温向明进去,温了让他打了一盆水之后,让他顺便将温向明额头上的血擦干净,随后拿着药瓶子说道:“你站一边去吧。”
那人老老实实的站到了一边,温了一边包扎,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应到:“樊辉。”
温了:“你和这小孩是什么关系?”
樊辉一言一句陈述到:“他是我们捕头的儿子,前些天捕头想要偷点粮食给嫂子和阿飞吃,没料到被发现了,让人把捕头打了一顿,赶了出去。捕头一直对我很好,现在他和嫂子都走了,还想祸害阿飞,我不能置之不理。”
温了替温向明包扎好,放下去平躺着,眼神一直不曾离开过温向明,不禁很是心疼这个孩子:“替我看好他。”
樊笼:“是。”
温向明自己一个人就去了王德的房间,刚才那两个小衙役果真就跪在那里被训话,听见王德不耐烦的问道:“怎么被发现的….”
两个衙役支支吾吾的不敢出声,温了直接走进来说道:“王知府,今日要是不被我撞见,你是打算活埋了我堂弟吗?”
王德知道温了脾气也不是很好,赶忙跪下来请罪:“温大人,下官知罪,从今以后,小人唯大人马首是瞻,求大人放过下官。”
温了眼睛深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事情。
没错,仇人一定要死在自己的手里不可,等到温向明长大了,再让温向明亲自取了这狗官的性命。
如今就暂且放了个人:“王知府,得罪了我不要紧,要是得罪了大冢宰,谁也救不了你。”说完,转身就离开。
王德唏嘘了一会儿,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事情,也打发走了那两个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