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废掉了第九十九张纸之后,苏槿夕忽然撂下笔不打算写了。.com
她正要出门遣走JX3,但在望见屋内屏风的时候,忽然想起,那晚夜幽尧刚出现时,黝黑深邃的眼底除了浓浓的神情之余,还带着的那抹风尘扑扑的倦意来。
邺临城离中宁和西云的边境有千里远,且中宁和西云的战事正吃紧,在这个时候,他定然没有闲余的时间来邺临找她。
但是,他却来了。
时间如此紧迫,他来的时候肯定一路衣袋未解,马蹄未歇。
他的这份心意,她如何会不明白?
想到这些,苏槿夕又转回了书案旁,重新换上一张纸,提笔款款写到:“定不负,相思意!”
短短的六个字,却代表了千言万语。苏槿夕写完之后很小心地将纸张端了起来,用嘴吹干墨汁,叠入信封内拿出去给了JX3,让他遣人送去给夜幽尧。
傍晚的时候,韩老夫人便带来了慕容祁向宗家药派求亲,宗书易和慕容风皆已经同意此事的消息。
次日一早,JX1和JX2相继带来了暗中查探宗家禁地和宗家药派之后的结果。
且据探子来报,关于宗家杏林大赛一事的请帖也已经发出。由于祁王和凌潇郡主的婚礼与宗家的杏林大赛是同时举行的,所以这次的请帖散发到了各国的皇室,届时天和六国中宁、西云、北翼、东辰、淮疆各国之人都会来参加。
到时候场面一定非常宏大。
宗瑞安听到消息之后有一些担忧:“动静会不会闹得太大了一些?”
苏槿夕还没有说话,韩老夫人便道:“怕什么?就是要闹大,闹得越大越好,来的人越多,越有影响力,咱们的事情才好办!”
苏槿夕暗自抿着茶,瞧着韩老夫人的余光却掠过一抹惊讶和欣赏。
不愧是即便在宗家医派落魄之时也都能将这么大个家业撑起多年的老夫人,人老,心却不老,意志也不老,正合她的心意。
自从慕容祁和凌潇郡主的婚事和宗家杏林大赛的时间定下来之后,接连不断传来的都是好消息。
不但收到了各国皇族和贵族前来参加的回帖,还收到了不少江湖人士,及各国没有收到请帖,但却享有一定声誉的名门之士的拜帖,主动请求参加南离国即将举办的盛会。
场面比苏槿夕等人事先想象的更大了。
另一方面,云瑾在宗家禁地与苏槿夕他们走散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
苏槿夕像韩老夫人问过好几回,都没有云瑾的消息,且又让JX1和JX4多次迁入宗家禁地去找过,还是没有云瑾的消息。
这一日,JX4和JX1回来之后又说没有发现关于云瑾的任何蛛丝马迹。
“这云瑾到底去哪儿了?不会是被宗家禁地潜伏的淮疆之人抓去了吧?”
若是真那样,就麻烦了。
“王妃娘娘,要不属下带几名鬼军的将士再走一趟宗家禁地,将那地方挖地三尺,属下就不信了,找不到一个云太医。”
刚好,此前夜幽尧在邺临城外的庄园留下的那批鬼军将士能派上用场了。
且无论是鬼军的将士,还是JX等人,都及其有自信,他们相信,只要是他们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苏槿夕沉思半晌,缓缓摇头:“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JX4和JX1走了几趟宗家禁地,苏槿夕都有些担心了,害怕被宗家药派的人察觉。如果鬼军的将士进入宗家禁地,目标是在是太大了。如果一旦让宗家药派的人发现,他们必定会警觉,如果一个弄不好,他们的全盘计划都有可能会泡汤。
韩老夫人犹豫了半晌,还是劝道:“槿夕丫头,你也别太过于担心。云瑾这孩子从小就福大命大,这一次也定能逢凶化吉。”
苏槿夕的眼底忽然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点了点头,忽然说,“外祖母,要不你给我讲讲云瑾的事情吧!”
“讲云瑾的事情?”
“是啊,就从你和外祖父如何收留他,如何教导他,再到他如何离开你们身边,去了中宁,都讲讲吧,我想听。”
韩老夫人的神情微惊,眼底划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闪烁光芒,忽然捂着自己的额头,“你这泼皮丫头,云瑾的事情有什么好听的?都是些陈年旧事,外祖母年纪大了,也不怎么记得了。”
苏槿夕神情淡定,嘴角带着一抹浅笑:“谁说外祖母你年纪大了?我看你啊,老当益壮,等咱们宗家医派的门楣重振了,你还要带着宗家医派的子子孙孙光耀门楣呢!依着槿夕看,外祖母您再活个百岁都没有问题。”
苏槿夕这话,成功地将韩老夫人给逗笑了。
韩老夫人哈哈大笑了两声,笑得一双岁月沉老的眼角都开了花,指着苏槿夕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这丫头,倒是一点都没有承袭你母亲的端庄稳重,倒是油嘴滑舌的很,若是外祖母我真再活上个百岁,不就成老妖精了?”
苏槿夕走到韩老夫人的身边,蹲下身来握着韩老夫人的双手:“那孙儿就和外祖母一起做妖精。一个老妖精,一个小妖精。”
韩老夫人又笑得合不拢嘴。
苏槿夕等韩老夫人笑完了,握着韩老夫人的手:“外祖母,云瑾小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
韩老夫人的笑容忽然僵了几分,不过也只是片刻罢了。
过后她虽然依旧笑着,但那笑容却怎么也未达眼底和心底,甚至那双老陈却不显苍老的双眸之中,神情有些微微地闪烁,故意避开了苏槿夕的目光。
“你都已经嫁给幽王了,如此上心别的男子,就不怕幽王不高兴?”
老夫人的所有神情,即便是再细微,也不可能逃脱苏槿夕的双眼。苏槿夕看在眼中,藏在心底,未曾揭穿。
“外祖母也是在后宅周旋了一辈子的人,外祖父当年也是有几个妾室和姨娘的,想必比孙儿更明白如何抓住丈夫的心呢!这男人就应该让他吃点醋,有时候就应该让他不高兴。他不高兴了,才说明他的心里有你。”
苏槿夕说得有眉有眼,韩老夫人扣着手指在苏槿夕的鼻头上一刮:“小丫头,不知羞。”
苏槿夕顺着韩老夫人的手势脖子一缩,挤了挤眼睛:“就算再不知羞,也是外祖母你的孙女呢!外祖母你偏心,藏着云瑾师叔的事情就是不肯给孙女儿说。虽然咱们宗家培养出来在各国出了名头的人物不少,但是几百年来才出了像云瑾这样一个无双人才,你就不能满足满足孙女的好奇心嘛!”
这是苏槿夕第一地次喊云瑾师叔,心底里别扭极了。
可是无论苏槿夕如何磨,韩老夫人就是不肯说。
到了最后他竟然抚着额头一脸的伤心:“说起云瑾那孩子的事情,难免又要提起你的外祖父。故人已去,再议起往昔的那些旧事,又要伤怀,外祖母我年纪大了,真的折腾不起了。你若想知道,等云瑾回答之后,你亲自问他吧!”
如果云瑾能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她,她又何必在这里磨韩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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