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所见，薛卿是韩晏杀的，这就是我的答案。”李川跨进一步，面上透着几分僵硬。
刘朔看着眼前人，眼中逐渐泛出奔溃的神情。他突然后退一步，弯下腰开始剧烈的大笑。他的眼角溢出一滴泪，可扯开嘴的狂笑又好像要将他的脸给撕扯开。
李川宁可选择那个，为了达到目的就能在围墙上推下她的人，而不是那个谁都相信会放弃一切在墙下相救的人。
即便不想，但是妒忌还是蔓延开来。可比起妒忌，如深洞一般的被抛弃感才是最折磨。
逐渐，刘朔慢慢稳定下来，疯狂的笑意如同将他的魂魄都带走了，只剩下惨白苦涩的神情。
“好啊……好啊……”即便不强求李川的表态，可此时失望和绝望已经紧紧裹住了他周身，如同被茧箍紧而不得出的蝶。曾经说的不想爱，起码还是伙伴。那如今，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刘朔背过身，踉跄地往门口走了几步。
可顾夕赟喊住他：
“刘朔，没有你，李川回不了家……”
刘朔顿住了，侧着头，说道：“是吗？那还要谢谢你顺带上我回家了。所以在那之前，我们不要再见了。”
说完，他已经大步跨出了院子。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枣树枝干嗖嗖地摩擦声音。
李川捂住脸，精疲力竭的对顾夕赟道：“你逼到这一步真的有意思吗？”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抗拒。”顾夕赟背起手，走进屋子。“早知如此，前几日，除了爆炸以外，就该索性所有都瞒着他。不过你不用担心，交易和闯界都需要他，他命中注定已经和你绑在一起，说什么分道扬镳都是不可能的。我自有办法让他甘心回来……”
“别，回去之后，我来解决。”李川低下头，然后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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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废墟旁，驻留了几位僧人。枯方主持领着几个僧人为一夜间的亡人们作了超度，如今是晚餐休息时间，可他们也没有离开自己的场地半步。
枯方主持谢过了来送饭的相亲们，走到自己的包袱前坐了下来。他沉思了一会儿，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张用布小心卷好的纸。
一个来送茶的小沙弥哈着热气凑来问道：“主持大人，这是什么呀？”
枯方住持解开纸，竟然一张画。隐隐约约的背景前，立着一位红衣嫁衣女子，持着把青伞，却看不清面容。
枯方沉吟道：“昨日为师从城外回来，此地爆炸轰鸣，为师便赶过来。路过安流巷，一阵风起，这画便随风落在我眼前了。”
小沙弥哦了一声，道：“昨夜落雨后风大，难不成是从哪位施主家窗口被吹出来的吗？不过这画尚未落章又未画完，或许说明它不过是个草稿罢了。”
枯方轻轻拂过画面上的女子，和落款的“第九画舍”。昨夜他本也要去寻这第九画舍，可还没到路口便发现前方都是烟花之地，于此便作罢了。
枯方道：“无妨，等超度结束后，为师带它回寺里。若它主人与这画缘分未尽，自会在那里再相遇……”
小沙弥笑道：“是啊，将它悬在晚钟旁吧，晚钟旁施主游人最多了。”
枯方从新卷起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