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进入这间房的时候，正好看见韩晏和薛卿相对无言。薛卿见李川进来，慌忙别过头去，不是为了裸露的脸，而是像被撞见了私情一般。
李川见了如此场景，便也有了些尴尬，干咳了两声说道：“咳咳，额……我什么也没瞧见。”
薛卿低下头道：“女公子少来打趣。”
李川呵呵道：“不打趣了不打趣了。老顾现在没有得空，让我来给薛卿娘娘上药。”薛卿下山时候摔下山坡，如今大腿和背部有好几处破损。
这时韩晏却说道：“难道平日都是顾公子来换药的吗？”
李川一愣，理解了韩晏的意思：“我家老顾妙手圣医，蒙着眼睛也能换药，沾不得姑娘家半点便宜。”
韩晏有些较真：“就不能请丫鬟婆子来吗？”
李川眨眨眼，道：“但凡神医都有些怪癖。顾夕赟的怪癖就是不能别人插手他的治疗，只能我和刘朔帮忙。”其实这话也不过是个掩饰。顾夕赟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些顺手的器具，都得在这里藏着掖着用。
突然，李川猥琐地笑了一下：“不过你要是想替顾夕赟的手，我倒是可以给你开个例外。”
韩晏一怔，立刻退出床头，面色泛红斥道：“休得胡说，莫坏了大当家的名声。”说完，飞快离开了这间房。
李川瞧着韩晏走远，耸了耸肩，对薛卿道：“你不会怪我赶走你的情郎吧。”
薛卿低下眉梢：“神女来的正好，你若不来，我都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
李川坐在薛卿背后，伸手撩开她的衣服，露出腰间和大腿的伤处，一边换药，一边道：“这里的灾情减缓，已经不用我们插手了。过了几日我们回凤阳，到那时候，你打算怎么做？”
薛卿怔了怔，坦诚说：“我不知道。”
李川想了想，又问：“那，你想要什么？这你总知道吧？” ；
薛卿的眼睛慢慢睁大，聚焦在窗格上的鸳鸯雕花：
“我想要一个名分。正大光明的名分。”
突然，薛卿转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紧拉住李川的手：“神女，你帮我，你们帮我好不好？”
李川好奇：“你要干嘛？”
薛卿犹豫一番，便凑在李川耳畔轻轻耳语：“如此……如何？若有你们帮我，一定能成。”
李川哭笑不得：“何必要绕这么大个一个弯？”
薛卿垂下眼眸：“如玉不死，我就达不成心愿。说来也傻，我竟是吃自己的醋。”
说至此，李川手里的活也已经结束了。她打了一个精致服帖的蝴蝶结，说：“你后悔当初成为如玉是吗？”
薛卿沉默。
李川的嘴角突然翘起了一丝狡黠：“如果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回到过去，重新选择听顾夕赟的话。你要不要试试。”
薛卿一颤，呆住了。
李川趁热打铁：“回到过去，不要让如玉出现，你现在就是顺理其章的唯一一个人了。”
空气也安静了。
……
“我不要。”
李川的动作凝滞了一瞬间，脸上却释然笑了。
“如果没有如玉，也许，今天这番话，韩晏也不会和我说的吧。”薛卿说。
李川噗嗤笑出声：“你很聪明。”
这个陷阱，曾让多少人自愿往下跳。
没有如玉这个人打开韩晏的心扉，也许至今，韩晏还是个愣头和尚。
薛卿双眼迷离，手掌抚上脸上的疤痕，不再是曾经自我厌恶的粗鲁动作：
“他一定会再爱上我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