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丑闻后的车祸,导致顾言在抢救的时候,有过几次开颅手术。
这会浓密的黑发,刚刚及耳。
就在顾言拂好耳边的碎发,露出黑痣的同时,院长又有了新的发现,“原来你俩发型都这么像啊,当时那个孕妇就留着和你现在差不多的发型,叫什么婆婆头?”
“是**头,院长!”顾言知道她说的应该是陶露,忍不住想了解当时的情况。
“唉哟,她当时可可怜了!”邀请顾言坐在院中间的石桌旁,院长回忆的说,“这事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应该是二、三月份的天气,我就记得那天下冷雨,跟昨天的雨夹雪差不多,那么瘦瘦的一个孕妇,被好多男人追赶,就倒在我跟前啊!”
时至今日,院长想起那一天的血腥,都还震撼的不行。
老管家看似哄着小宝,耳朵却是伸长了,听院长继续说,“倒在我跟前的时候,她手腕好细好细,追她的那些男人,一看孕妇倒下,腿间又流着血,纷纷吓跑了,还是我打电话报警的!”
“院长您是菩萨心肠,好人一定好报的,您还记得那是哪家医院吗?”当时的情况,顾言都可以想象,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狼狈的四处逃窜,又怎么可能不跌倒,不可怜?
心里想着:再见陶露应该好好感谢她,正是因为她的坚持,才有了现在的自己。
却不知,院长的这些话,落在老管家耳朵里,很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云雅:按警方调查的结果,当时追云雅小姐的,应该就是云中天的人!
只是没想到,老太爷收留他,不但恩将仇报,还对老太爷的女儿也赶尽杀绝!!
老管家心里正愤慨着,院长又道,“具体是哪家医院我不知道,不过后来我打听到,有家医院的产妇刚生下孩子就跳楼死了,罪孽啊罪孽,我……”
正说着,不远处正在吃面包的小朋友,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哇’的哭了。
“那什么,顾医生你先坐着,我过去看看!”院长起身走过去,顾言也本能的跟上。
远远的,就见一个穿粉色旧衣服的女孩,趴在台阶上,鼻子嘴里全是血,拿面包的小胳膊还不忘记高高举起来,好像手里的蛋糕比她这个人还重要。
“妞妞!”院长担心的已经跑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跌倒了?”说着,抱起女孩,想反手掏兜里的卫生纸给她擦鼻血。
顾言已经解下丝巾,“赶紧的,先给她擦擦吧!”
见院长不好意思接,顾言不在意自己丝巾有多贵,下蹲后,给女孩子擦着鼻血,问院长,“有没有医药包,她伤口需要包扎一下!”
嘴角有很小很小的口子,鼻梁也是有几处冒血丝的擦痕,应该很疼。
“不用!”这话是小女孩自己说的,“阿姨,俺没什么大毛病,不用浪费药膏!”随即咧嘴笑笑。
也是直到这会,顾言才注意到女孩的腮帮子不是自来红,而是没有足够的膏霜,加上风吹雨打后摧残出来的细小裂痕,在高原的话,称作高原红。
这些自小就失去爸妈的孤儿,比起温室里的花朵,不知道要艰辛多少倍。
顾言鼻腔一酸,一边托着女孩的脑袋,让她看高处好止住鼻血,一边摸出车钥匙给老管家,“帮我去后备箱,把医药箱拿过来,谢谢!”
老管家借着接钥匙的机会,刻意看了看顾言的耳后,的确有一枚黑痣!
——-要是顾言就是云雅小姐的女儿的话,那就皆大欢喜了,不止云少卿能名正言顺的继承云霄集团,老太爷那边也可以无憾了!
老管家这样想着,取了医药箱递给顾言的时候,莫名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加快:要是让老太爷知道,他有这么一个疯狂的想法,会不会骂他疯了?
太多的巧合,难道仅仅只是巧合而已?
顾言接过医药箱,很快帮女孩处理好鼻梁和口腔里的伤口,这边还没等收起医药箱,那边又有三两个小朋友,呼啦涌过来。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大概有七八岁的样子,她说,“阿姨,我这只手昨天切菜的时候,割伤了,您可不可帮我也看看?”
“当然可以了!”就是一点消毒液,再上点药末,OK绑一贴就完事,却惹得女孩眼泪汪汪的,“阿姨你真好,你以后可不可以常来?”
“当然可以啦!”音落,又有一个流鼻涕的男孩过来,倒是没受伤,小手冻伤了。
顾言医药箱里没有冻伤类的药膏,只能承诺他明天再送过来,随后又帮福利院的小朋友们看牙齿,告诉他们勤洗手、天天刷牙讲卫生等等。
这一刻,被孩子们围绕的顾言,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耀眼,午后的阳光正好笼在她身上,整个人好像降落凡间的天使,笑容那么温和。
一小朋友托腮说,“阿姨,你好漂亮,就像我妈妈一样漂亮!”
“哈哈,他说得好像见过自己的妈妈一样!”扎麻花辫的女孩说,“不过阿姨,你真的好漂亮,烤的面包也特别香,还有带来的零食我们都喜欢!”
“谢谢顾阿姨,我们给阿姨唱首歌,好不好?”院长起头,顾言怎么都没想到,唱的竟然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怕小宝有什么反感心理,顾言忐忑的看过去。
小宝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跟前的小兔子身上,听到小朋友唱起来的时候,仍掉手上的胡萝卜,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使得顾言呼吸一紧。
也在这时,之前跌倒的女孩把蛋糕吃完,感谢小宝,“谢谢你和你妈妈带来的面包,我们大家都非常喜欢,欢迎你们下次再来,好吗?”
顾言和老管家对视了一眼,已经吓得不敢出声。
小朋友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感谢后,另一个也跟着感谢,并羡慕的看着小宝说,“你妈妈像天使,好漂亮哦,你天天都可以吃你妈妈烤的蛋糕,好幸福哦!”
小宝脸色已经开始变了,“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站在他跟前的几个小朋友不明所以的反问,“我们哪里有胡说啊,难道你不喜欢你妈妈做的蛋糕?”
小宝撅嘴,瞪着眼,“她不是,你们听清楚了没有,她不是!!”
福利院院长一怔,老管家想带小宝离开,却是扎麻花辫的那位女孩来了句,“原来她不是你妈妈,那阿姨可以做我们的妈妈吗?”
“呃……”看着一下子涌过来的小朋友,顾言笑笑,“好啊!”
背对着她的小宝,好像小嘴撅得更高,特别在听到顾言和他们的欢笑声后,白眼都翻起来,“管家爷爷,我要回家!现在就回!”
老管家有些难为情的看向顾言。
顾言正好说到,“其实我也有一个女儿,她的名字叫海星,只是她临时不在我身边……”海城和云少卿团聚后,她才知道在她消失的一年中,海星被亲人带回温哥华了。
“那我们可以叫你顾妈妈吗?”扎麻花辫的女孩,站在最前面,满脸期待的看着顾言。
“好啊,当然可……”不等顾言说完,小宝已经丢下一句,“见异思迁!”然后忿忿的走向门口!
这是生气了?
貌似以往云少卿生气的时候,也是这个臭样。
顾言忍不住失笑,赶紧和他们说再见,然后小跑着追上,“小宝,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呀,唉呀!”鞋跟不小心,卡到下水道井盖上。
“哼!”小宝是不高兴的冷了一声,却停下脚步,“女人真是麻烦!”
霸道范的口吻?
顾言跳着脚,“对啊,所以男人就要照顾女人呀!”
“切,我才不会照顾你呢!”小宝说着,转身走向车旁,“快点过来开车!”
又成了命令式的口气!
顾言无奈,在老管家的帮助,好不容易脱离困境,上车后,刚发动车子,小宝又道,“明天不准你再出门,更不准过来这里!”
“啊?都和人家说好了,不过来会不会不好?”听着小宝又冷哼了一声,顾言一顿,好想立刻给云少卿去个电话,告诉他:他们的儿子,这是标准霸道总裁啊!
“吵死了!”小宝胳膊一抱,回云居后,直接上楼甩门,谁都不想见!
老管家这一次不像之前那样紧跟上去,而是先去了老太爷的房间。
顾言摸了摸鼻子,随即上楼。
刚开始,小宝说什么都不开门,到最后开门了,指着地上一张张的画纸,对顾言说,“既然你这么想我开门,那就把这些纸全部捡起来再说!”
“……”哇,好霸气的儿子。
顾言明知道不该惯,可就是舍不得他不高兴。
地上的画纸,都是这些天,小宝一停不停画出来的成果。
最开始顾言没留意,捡着捡着,感觉这些画好像每张都不一样,又有共同的链接处,趁小宝又在那里画画时,她把捡起来的画纸,摆在地板上,试着拼一下。
让顾言感倒特别意外的是——几张以绿色水彩笔为主的画,拼起来就是一个放大了无数倍的镯子。
绿莹莹的,让她情不自禁的想到杨悠悠手腕上的镯子。
随意又按颜色分类后,继续拼,渐渐拼出来的图案,虽然中间有一部分是缺少的,但给顾言的感觉很熟悉,好像是手术台……
难道是杨悠悠消失前,小宝所记下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