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夫人怎么会听呢不仅不听,还觉得她儿是神探在世,不过来这厅内走了一遭便发现了凶手。
宋如眉与谢宋两位姨娘也是瞠目结舌,谢姨娘后怕之余在心里直道,这男人明明傻了却还有这般的才能,果然不负名满天下的声名。
而宋姨娘更多的是为将来之事担忧,现如今为了这事她们个个都得罪了莫夫人,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以后必有一番恶斗,现下得早作打算才成。
最终周姨娘落了个被遣送到尼姑庵的下场宋如眉可是毫发无伤,不仅如此,老夫人竟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这明显的是陷害把戏,老夫人年纪大了,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话又和和
稀泥也就那么过去了,委屈一个莫容蝶又不算什么。
若不是莫容蝶有先见之明把许乔松叫来,这事指不定变成什么样。
不过更没想到的事,他居然那么简单的就给她脱了罪,本想着要靠赖皮的傻手段。
傻嘛,就要发挥特长才是。
虽然莫容蝶觉得,他可一点不傻啊。
临走时老夫人又提醒了句要宋如眉张罗过几日的家宴。
莫容蝶被许乔松拉着回到听雨院,一路上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想到老夫人对宋如眉的偏心眼,更想到几日之后再有一个美丽大方家世好的女人踏进许家的门,许乔松到时候说不准就会像上辈子一般将她扔到一旁不闻不问,跺跺脚,停下就不走了。
前头的人顿住脚步回身看她,一脸疑惑。
莫容蝶堵气一般把脸偏向一侧,自己提起裙子一口气跑回了听雨院。
好长时间见后头的人没来坐在凉亭内,心头一阵委屈。
这辈子和上辈子根本没区别,她还是一样的被陷害,虽然可以和许乔松接近,可是他依旧对自己还是那副半冷半热的模样。
上辈子没这辈子喜欢的这样深,看着他身边的燕环肥瘦只是气恼罢了,这辈子疼的肝都颤
最终身后人追上来凑上前,同她坐在了一处。
他依旧不说话,只看她。
莫容蝶调整好情绪,转头,只是刚看到他清俊的面容就崩不住的掉眼泪。
“你又要娶妻子,我不喜欢你娶别人”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窘迫。
傻也有傻的好处,最起码莫容蝶敢直言不讳的这样对他说,若是不傻这番话吐出来就是大罪,妒忌
他轻叹一声,蹙起眉毛,“不娶,别哭。”言简意赅的吐出四个字,素淡的眉目卧着一股忧愁,看的莫容蝶更加揪心。
她说,“给我个孩子吧,我要你的孩子”这样,这样在许家就有地位了不是吗这样就有了一道护身符。
孩子是她的,也是他的,她们之间就永远可以有关联了。
他闻言只是那样看着她,像那夜洞房外面看着墙外的玉兰树那样的出神,沉默的好像夕阳下的地平面。
“你不愿意你不愿意”莫容蝶念叨两声,杏眼盈注满了眼泪,在决堤的那一刻生生的憋回去,低头再不做声。
许乔松又靠近些,抱着她,轻声安慰,“你不要哭。”
怎么能不哭,她喜欢了他两世,这段日子相处以来前世的事情她几乎都要同他一笔勾销了,明明
有时候智商堪忧的他也会想法子对她好。比如替她给老夫人请安、替她捉弄柳香茹,她难过的时
候会哄她,只陪她吃饭
可是她一直感觉这些轻柔都不曾到他眼底。
傻掉的人床递之事也懂得克制吗
傻掉的人在她说想要孩子的时候连个承诺都不给她
心里一怔,莫容蝶觉得他并不傻。
“那黑竹粉,为什么会在周姨娘身上。”她轻轻的凑上前问道。
“我放的。”清雅的面孔似乎变得更加淡漠,眉毛微挑,将她耳边的一缕发拾起缠在了手指上。
莫容蝶想起一句诗词,素手缠青丝,只盼伴君旁。
这几日连日阴雨,刚栽种的樊梨苗儿也不用浇水了,雨过天晴后纷纷探出了碧绿色的小脑袋,尖尖的像是初生的青草嫩芽一般,看着让人喜爱。
这几日许府上下开忙,为了迎接许贵妃这位贵人。
一早许老夫人带着一众女眷按照等级排成两队等着迎接许贵妃的金车凤驾。
说起这位许贵妃,也是不得了的人物,乃当朝许阁老的嫡女,生的是国色天香,有满腹的诗词风采,竟也下的一手好棋,常常跟皇上对弈到深夜难分胜负。
因着皇上也好棋,所以对其宠爱非常,甚至都越过了皇后去。
宫人来报说是辰时三刻便到,众人早早出来候着,一直等到巳时三刻也未到。
老夫人年纪大了,站这样长久明显吃不消,只好由身旁带头的宋如眉搀扶着。
也索性这会的太阳不是特别毒,即便是这样也晒的人脸面燥热。
这又坚持到午时三刻,远远的大街上也不说人影都看不到一个,更别说金车影了。
漫长的等待让人心生烦闷,再加上头宫内有地位的公公才会有拂尘,想来这是许贵妃宫中的总管了。
在往后跟着普通宫女八个,御林侍卫八个,长长的队伍排到了街那头。
许老夫人连忙携府中女眷跪倒在地,行礼迎接。
一双串珍珠的青色八宝绣花鞋先探出,被宫人搀扶着下了轿。
“原也不用多礼,起吧”平和的声音响在耳边,没有宫中妃嫔的架子,倒听着十分的平易近人。
一众人这才敢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尖下巴的美人脸,杏眼桃腮,媚光流转,颇有些小女儿的姿态,身材纤细娇小,像是跟莫容蝶一般的江南女子。
杏黄的三头凤锦宫服加在身上多了几分庄重,许老夫人在前头陪着,一行人进了府内。
“本该说好是辰时三刻到,不料出了些事端,也没来的及派人来报,这样大的太阳,苦了你们了”
这样轻飘的一句话就将这事揭过去了,老夫人也不敢顺着话说,只道,“哪里说的,等自家人怎么也不会累。”
许贵妃笑笑,没说什么。
皇上打着她的名义来许府设花宴,说的是看望侄子,实则同为许姓两家人却毫无瓜葛。只不过随口扯的幌子罢了。
许府一应事宜早已准备俱全。
将人迎进了修建的观赏园子,内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清风竹林,观赏花草,还有散养的鹤,珍贵的鸟儿,直叫人看的眼花缭乱。
好在这园子是当初皇上赏给许家的,也没有忌讳。
许贵妃入上坐,眼光在大房这三个身上挨个转,临到莫容蝶时停顿下来,指着她一笑,“这丫头,有几分像我”
许老夫人前个儿并不怎么注意,这样一说,倒是真觉得有几分像,只说,“模样瞧着有几分相似,到底比不上贵妃娘娘的气度。”
一时之间又有丫鬟急切的来寻宋如眉,看样子出了要紧的事,许贵妃干脆手一挥,你们不用陪我杵着了,只留下她陪我逛逛这园子就成了
指的是莫容蝶。
一行人听令,散去,老夫人临走前深深看了眼莫容蝶,好像在说,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将人都差了出去,许贵妃这才开口说话,“听皇上说,你十分有胆气。”顿了顿平声又说,“有胆气固然好,不如有个傍身的孩子来的实际。”
莫容蝶恍然大悟,许贵妃这是做说客让她生孩子呢,可她一直不明白,皇上要了这个孩子仅仅是
因着国师之位的空缺还是别的
“谢娘娘教诲。”她低着头,一副谦顺的模样。
“那蛊药可是会要人命的一年之期到你许家也难保周全,俗话说,覆朝之下焉有完卵,若许家这棵大树倒了,砸死谁也难说。”许贵妃轻声道出的话像一记响雷一样,炸在她耳边。
“娘娘,您是说”莫容蝶抬头满脸的惊恐。
许贵妃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只要有了孩子,一切迎刃而解。这事你也不要胡乱去说,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莫容蝶怎么会不知道也是皇上的意思,她若敢四处说了,她第一个遭殃。
傍晚的时候,一辆接一辆的马车纷咂而来,京内各位有头脸的贵妇带着自家的姑娘来参宴了,听说许贵妃亲自坐镇,又是为了许家这等光耀的人家选妾室,那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不过,有些带的是待嫁的“二等小姐”出身比起嫡女又低了那么一截,嫁给寻常人又可惜,就带来抱着给人家做个妾的念想。
更多的是平头小官将家里的掌声明珠认真倒饬一番带来,只求个妾的名分也算光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