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颜色暗了点以外,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也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想必也没人闲得蛋疼动她的银针,可要是没人动的话,银针到底上哪去了?看了眼一旁熟睡的母女俩,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消了把她们叫起来询问的心思。
手里头的银针不见了,安荞也不知怎么想的,就看了看金针。
这一看,感觉好奇怪,与金针的联系竟然多了,有种自己能够驱使的感觉,下意识就召唤了一下。
金针一下子飞了出来,凌空浮现在她的面前,安荞好奇地伸手抓了过去。
竟然抓到了手上,很细的一根,比初时见到的时候细上不少。有种感觉很是明显,就是她能将金针一分成十三,忍不住就试了一下。金针又从她手上飞了起来,然后一下子变成了十三根,这十三根金针与自己心意相通,比之前控制那十三根银针还要轻松得多。
只是看着这十三根金针,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挥手朝墙上射去,金针碰到墙上纷纷落下,只在墙上留下微不可见的一点点痕迹,不是金针太没用,而是墙壁太硬了。
安荞盯着落下到一块的金针看了一会儿,挥手将金针收了回来,摊在手上看了看,大小长短与之前那十三根银针一模一样,只不过是金色罢了。
手掌微握了一下,灵力微收,再摊开手时,上面只剩下一根金针。
盯着看了一会儿,金针又化作一缕金烟,钻回她的胸口处。
之后安荞又将金针召唤出来几次,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然后就淡定了一来,就算银针不见了,她还能有金针用,并且还是与她心意相通的金针,可是比银针好使多了。
唯一的不好就是要用的灵力多了点,身无灵力的时候不可使用。
这世上也没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金针能够如此灵活使用已然不错,大不了日后再去买一副银针备用,以防没有灵力的时候没得用。
嗯?为什么要买?
安荞下意识又把金针召了出来,竟然有种那十三根银针被金针吞噬了的错觉,刚想到这,金针就颤了一下。
还真是活见鬼了,竟然感觉这金针是在害羞,也是承认吃了。
卧槽,你还能吃针?
不是啊?那还好,差点吓到宝宝了。
什么?你之所以吃那银针,是因为那银针是太乙金属打造而成,里面含有大量的太乙真气?
很好吃,还想吃,再给你找?
太乙金属是什么鬼,本姑娘没见过!
安荞摊开手,瞅着某根在自己手上打滚撒娇,还时不时拿针头戳自己一下的金针,眼角一个劲地抽搐着。她契约的东西都是什么鬼,可不可以退货?刚想着要退货,金针一下子就竖了起来,仿佛那小小的针头上有眼一般。
与此同时,安荞接收到一个信息,脸色一下子就黑透了。
敢抛弃本针,万针穿心死!
前一刻还是个打滚卖萌的吃货,下一刻就变成了上古凶兽。不对,比上古凶兽还要可怕,这玩意是个阴毒的。
等安荞认了命,金针又开始撒娇打滚卖萌,安荞就只剩下呵呵了。
去你大爷的!
一把将金针扔开,简直没眼看了,闭眼就休息了起来。
不用睁眼去看也知道金针化成了一缕烟,钻回她的胸口那里去了。就跟那五行鼎似的,这家伙也死赖她身上了。
那种感觉就像饿狗见着屎一样,没吃完哪里可能会轻易离去。
说得不好听一点,吃完这坨以后还不知道下一坨在哪呢,说不准没得吃以后就得饿死了。
闭眼又继续修炼,可瓶颈一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似乎差不的止是契机。
给安荞的感觉,瓶颈稳如泰山一般,根本无法撼动。
一夜修炼至天微微亮,倒是没有白费劲,转化的灵力一分为二,被金针与五行鼎吸收了去,那种膨胀的感觉又消了许多。
推门出去,不自觉地四下找寻,并没有看到那抹身影。
直到吃早饭也不见人,不知去向。
杨氏不见顾惜之,便问大牛:“大牛啊,你有没有见到小惜,咋不见他来吃早饭呢”
大牛挠挠头,愣愣道:“不知道啊,他一大清早,天都还没亮就跑了,说要离开几天,也没说要去哪。”
杨氏微讶,再问:“那有没有说啥时候回来?”
大牛摇头:“没说呢。”
“那就甭等了,先吃饭吧。”杨氏心底下疑惑,却也没有再问,招呼着赶紧吃饭。
安荞却是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差点捏断了手中筷子,王八蛋竟然敢跑路。
还要不要脸了!
黑丫感觉旁边气氛不对,小心瞥了一眼,快速往大牛旁边挪了挪,心想这莫非就大牛所说的杀气?感觉好吓人的样子。
“我决定了!”安荞一拍桌子。
黑丫头顿时吓了一跳,立马抱碗跳到一边去,一脸防备地看着安荞。
安荞斜眼,这孩子咋了?
杨氏也是被吓得僵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神,试探地问道:“胖丫,你决定啥了?”
安荞眉毛竖了起来,咬牙道:“给咱们家买上三百亩地,以后咱们家当地主!吃完饭我就到镇上打听去,等房子建好了,地也买上了,到时候双喜临门!”
杨氏:“……”
黑丫头:“……”
大牛:“……”
杨氏担心安荞是寐着了,三百亩地可是要花上近两千两银子,就算大牛跟顾惜之能打猎,也都把银子给自个家了,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来。建这房子就花了大几百两银子,又给了老安家一千两银子,都怀疑自己家是不是欠下了一屁股债。
这还是安荞跟顾惜之好的时候,若是俩人没成,欠下的银子不得还人家?
虽然安荞一直说别管,可杨氏这心里头都要愁死了。
黑丫头却是眼睛一亮,别以为她不知道,上次胖姐去县城给关叔治病,回过头来关叔就送了一千两银子过来。胖姐这一个月不在家,家里头建房子用的银子,都是从那一千两银子出的。
这还是治了一个人,就得了那么多银子,要是治了两个三个呢?
想到自家胖姐之前去成安给贵人治病,黑丫头眼睛越来越亮,觉得安荞肯定是赚了大银子了。
“胖姐,你这次到成安府去,赚了多少?”黑丫头也不怕了,抱着碗就凑了上来,一脸谄媚讨好。
安荞伸手推了推这丫头的脑袋,又推了推,眉头就皱了起来:“靠那么近干嘛?离我远点,讨厌!”
黑丫头嘿嘿笑着,赶紧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却不忘把凳子搬近一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安荞。
瞧这丫头一副她大赚了的样子,安荞嘴角直抽搐,哪里知道她压根就没去什么府城,在地底下躲了整整一个月,半个铜板都没有赚回来。
不过钱没赚也没什么关系,银子多得是,只要不去作死,够安逸好几辈子的了。不过坐吃山空也不好,所以安荞才打算买点地,到时候佃出去,光收租也够花用的了。
如此一来,自己也可以放心离开。
“我好像记得下边的梅庄还空着,应该没卖出去,要不咱们把梅庄给买下来?”安荞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四五岁的时候还跑到那里玩过,那里景色挺不错的,后来那里发生了事情,庄子的人都搬走了,就一直空了下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有三百亩左右的地。
黑丫头一脸惊恐:“胖姐你没开玩笑吧?那个庄子闹鬼呢,有脏东西,有不信邪的乞丐进去住,结果很多都死在里头了。”
那个庄子在镇上,乃至整个县城都挺出名的,传说那里头有鬼。
安荞也担心有鬼,原本想买地的时候就想到那里,记忆中那里有一大片上等地,只是一直都没有去那里看。想着抽空就跟顾惜之去看看的,结果她还没有想好,顾惜之人就跑了。
现在她决定了,先去那里看看先,是不是真的闹鬼。
就算有鬼,那也是靠着死气或者煞气这些凝聚而成的,她自身的灵力就带有生气,应该与那些玩意相克,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
“要是怕的话,那就先看看别的。”安荞没说一定要把那庄子买下,只在心里头琢磨着,等去看了庄子的情况再买。
如今顾惜之不在,安荞想着的是把大牛给拉上。
壮实如大牛这样的,简直就是鬼见愁,就算有鬼也不用担心。
大牛不是一直住在这个镇子上的,之前一直都在成安府那边,偶而会来这边看一下刘老大夫。对于梅庄闹鬼的传闻也是听说了,还与顾惜之商量过,有空要去看看,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去。
听到安荞说起梅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说道:“要我去那庄子看看去?”
安荞眼睛也亮了起来,说道:“正有此意,吃完饭咱们俩一块去!”
黑丫头瞪大眼睛,叫道:“你俩疯了?”
杨氏也皱起了眉头:“那庄子有鬼,都传了十年了,这十年来也没少出事,你俩还是不要去了。而且那里的地荒废了那么多年,也就比荒地好点,买了也不见得划算。”
“那也比上河村这里强,这巴掌大的地方,不管人多人少,地就靠山脚那边那块那么点,就是想买也买不着。”安荞不是没有想过在村子里买地,要么隔壁村的也行,可这一块的几条村子,地都少得可怜,一说要卖地的话,村里头都不够分的,想买进来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算起来也差不多,这一块的几条村子,每条村子都是差不多三百亩地那样。
也可能是这个原因,这几条村子一口一直就没什么变化,都是十几二十户那样,合着不会超过二百个人。
杨氏也想了想,这附近别的不多,这些山就算买了也没有什么用。事实可能就如安荞说的那样,除了梅庄以外,估计就没什么地方有地可买了。要说真有钱买三百亩地的话,按中等地一亩地六两银子,那也得一千八百两银子。
有这些银子,其实够花好久的了。
只是私心里,杨氏还是想要把银子换成地,这地以后可以传给儿子传给孙子,要不然花了就没了。
可梅庄……
杨氏一时间有些沉默,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看着大牛一副跃跃欲试,安荞也一副胆肥了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就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黑丫头眼珠子转来转去,心里头想着事情,若是自家胖姐要到梅庄去,自己要不要跟着一块去?心里头怕得要死,可再害怕也不妨碍她对梅庄的好奇,咬着筷子想了又想,好想去啊怎么办?
可真见鬼了,怎么办?
安荞的胆子也不见得有多大,不过总归是比黑丫头大点,也成熟稳重许多,梅庄的事情她已经考虑了许久,自然是不会放弃去探寻的。突然就想起老安家上个月买了条半大的狗回来,貌似挺凶悍的,似乎是黑的……
一会看看去?
在关家遇到那样的事情以后,安荞感觉自己的胆肥了许多,就算遇着鬼也不见得真就害怕了。
更保况,这世界有鬼吗?
鬼才知道!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安荞跟大牛挂了一身的武器,志气满满地朝梅庄出发,半路上就遇到了雪家的马车。
一言不合就拦人,讨厌。
大眼睛小眼,安荞就呵呵了。
雪管家眯着狭长的细眼,微微一笑:“安大姑娘这是要去哪?莫不成消息如此灵通,得知我家少爷要来,背着包袱出逃?”
安荞抽搐:“你是大叔不是老头儿,别装老花眼,大姑娘我这是抄家伙去干大事,见鬼去,你老看好了再吱声。”
雪管家一脸惊讶:“原来是要干大事啊,用不用帮忙?”
表情倒是挺生动的,就是眼神儿不太好,一看就知道是装的,安荞翻了个白眼,正想说自己要到梅庄去,就听到后头的马车传来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
“胖丫,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秦小月被人扶着从马车上下来,正迈着小碎步走来。
安荞盯着秦小月的脚步看,实在不明白现在的人,又不是穿旗袍,迈那么小步不嫌走得烦么?都是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腿长也差不到哪去,可安荞发现自己走一步够秦小月走上两到三步了。
“你这样走着累不?”安荞不答反问。
秦小月愣了一下,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见安荞盯着自己的脚看,很快就得意了起来。虽说自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可好歹比安荞这样的土鳖子高贵多了,迈出的步伐更小了。
安荞觉得秦小月鞋子挺花的,也挺好看的,可踩地沙石路上怎么看都怪异。
低头看了看自己有黑布鞋子,感觉还是蛮顺眼的。
不到二十米的路,愣是让秦小月给走了半刻钟,偏偏秦小月还挺着胸脯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安荞心里头就在想,腿残的也不至于慢成这样,除了秦小月也真是没谁了。
秦小月仔细地打量了安荞一番,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这皮肤看着又白嫩了许多,不过见安荞似乎又胖了一些,顿时就放心下来,柔声道:“胖丫,好久不见了,你这是要去哪?”
安荞反问:“鬼庄,你去不?”
秦小月再次愣住,觉得安荞是在说笑,要知道以前安荞可是很胆小的,可是比她秦小月胆小多了,就道:“胖丫,你这是在说笑呢吧?”
安荞挑眉:“说不说笑的,你跟着去就不行了?”
见安荞这个样子,秦小月就不太肯定了,也没傻到开口说要跟去,眼睛微闪了闪,就笑着说道:“我倒是想陪你去,只是刚回来,还没去看我娘,自然不是能陪你去了。不过话说回来,胖丫你为什么要去鬼庄?还是跟我开玩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就算你下了堂,也不该如此堕落。”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往大牛那里扫一眼,那眼神好像安荞跟大牛有一腿似的。
安荞一脸认真道:“你放心,我就算再堕落,也不会给人做妾去的。”
说实话安荞不待见秦小月,真要去算这账的话,秦小月才是原主死了的罪魁祸首。若不是秦小月设了局,原主到现在都还是个嫁不出去的胖妞,而且也不过才十三岁,根本就不急着嫁出去。
一句话就把秦小月说得黑了脸,差点拧烂了手上的帕子。
其实秦小月不觉得做人妾有什么不好,有吃有喝的,要是再生个一儿半女,简直就是最美不过的事情。可偏偏还没跟人圆房,对外就只是个亲戚的说法,连小妾的名头都没给她。
最令秦小月发恨的是,雪大少爷去过她的房间,可没说几句话就吐了。
那表情简直就……
好像她是多么肮脏的东西似的,连碰都不让她碰一下。
雪韫从前面的马车里伸出脑袋来,一脸嫌恶:“怎么?还没到石子村吗?”
雪管家赶紧道:“回少爷,前面的那个村子就是石子村了。”
雪韫就指着秦小月,问雪管家:“那她怎么还不滚?”那脸上的表情就犹如看到一坨屎一般,还真是绝了。
秦小月表情一僵,本来还想炫耀一下的,不曾想雪韫竟然如此不给面子。又见安荞一脸古怪,秦小月心中愤恨,却不死心地向雪韫哀声说道:“少爷,月儿跟胖丫是好姐妹,想跟胖丫说几句体几的话,行吗?”
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像是哀怨,又似撒娇。
安荞跟雪韫同时打了个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似有所感一般,二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又都一脸嫌弃地移开了视线。
死病猫!
死胖子!
这是谁也看不上谁啊!
偏生雪韫一副被踩了尾巴的样子,朝安荞拧起了眉:“死胖子,本少爷都还没嫌弃,你倒是嫌弃起来了。”
恰逢这时秦小月又柔柔弱弱地叫了一声‘少爷’,雪韫这脸色立马就冷了下去,朝雪管家斜了眼:“能告诉本少爷,这一坨是怎么回事吗?”
对自家少爷的不懂风情,雪管家除了抽搐也没别的了。
“还秦姑娘请回马车,莫要耽误了行程。”雪管家心中叹了一口气,如何不知这秦姑娘的想法,可那又有什么办法,自家少爷看到她就想吐,怕是不能如她的愿了。
只是雪管家也不明白,人家那么娇娇滴滴的一姑娘,少爷怎么就能看吐了呢?
秦小月不死心,继续哀怨地叫了一声:“少爷。”
雪韫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瞪着雪管家不语。雪管家顿时汗滴滴,赶紧挥手让人把秦小月带下去。
秦小月一看,立马就急了,赶紧又叫了一声‘少爷’。
“闭嘴,谁允许你叫本少爷了,滚!”雪韫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烦躁与厌恶,浑身散发的冷气又重了几分。
秦小月表情再次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不过很快又低下头,担心被人看见了。殊不知这表情已经落入雪管家的眼里,雪管家这眉头就皱了起来,对秦小月自然就冷淡了几分。
“还愣着干什么?把人带走。”雪管家冷下了脸。
秦小月也不是傻子,刚才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老实地让人送回了马车。只不过秦小月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也不认为雪大少爷是真的厌恶她,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怪安荞,要不是安荞挡了路也不会这样。
还真是哔了狗了,安荞明明就把路让了出来,根本就没挡路。
“咋回事?好凉快!”安荞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是艳阳高照,真要在烈日底下晒上一天,得把人晒成人干了。
可见鬼的,竟然感觉好凉快。
“少爷!”
马车里传来‘咣当’一声,雪某人浑身冒着寒气,并且外表还结了一层冰,摔倒在马车里不省人事。
那一声之所以那么响,估计是身上结了冰的原因。
很显然雪韫犯了病了,而且好严重的样子,雪家下人忙成了一团。
雪管家一脸着急地把雪韫从马车上抱了下来,雪家下人赶紧往地上铺了张厚毯子,然后把雪韫放了上去。
本来打算离开的安荞看到雪韫被冻住了,半抬起来的脚又放了回去。
“卧去,这是极品天灵根啊,还是变异冰灵根。”这要是换在安荞以前的世界里,那可是相当抢手的,千年不得一见的极品天才啊。
可惜这天才快要被他的灵根给害死了,啧啧。
瞧着雪管家往雪韫嘴里头喂的药丸,安荞鼻子嗅了嗅,又道:“倒是对症下药,就是治标不治本,对现在的他来说,基本上没用了。”
果然就如安荞所说,勉强让雪韫把药丸吞下,却仍旧不起作用。
烈日当空,雪韫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冷,眼见着身上的冰越来越厚,雪管家顿时就着急了起来,急病乱投医,朝安荞厉声喝道:“你不是说能治好我家少爷?还不快点来治?”
安荞抖了抖肥脸,提了提背上的武器,嘿嘿一笑:“救人不是不可以,就看你能出多少了。”
雪管家阴沉着脸:“只要你能把我家少爷救回,尽管开口便是。”
安荞立马算计着,这雪大少爷到底值几个银子,据说雪家富可敌国,想必应该很有钱。
只是算到一半就抑郁了,一脸闷闷不乐。
如今的钱对于安荞来说,还真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想到身上背负的事情,对银子就没有了多大的兴趣。
“你到底能不能治?”雪管家怒问,已让下人去请刘老大夫,只是来回需要时间,而自家少爷恐怕等不及了。
安荞顿了顿,感觉还真是烦躁,怎么就遇到这么个麻烦。
“安大姑娘,这雪韫是少爷的朋友,你看你要是能行的话,就帮帮忙呗。”大牛挠了挠头,看到雪韫那个样子,还真是有些担心。
丑男人?安荞现在都想宰了他,还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治病?
做梦呢!
然而安荞一转身,一咬牙,还是耸拉下脑袋,叹气:“那还愣着干啥?赶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把他放到水里头煮煮,先把身上的肉煮软了再说,不软没办法下针啊。”安荞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可说出来话却让人无语,把人当什么煮了?
好在雪管家是个聪明人,尽管感觉胃很是抽搐,但也明白安荞那是什么意思,挥手示意,然后弯身将雪韫抱了起来,往石子村酒坊快速奔去。
看着雪管家抱着人一副急吼吼的样子,安荞原地犹豫了一阵子,想着要不要趁着这机会先到梅庄溜达一圈。可想了想雪韫那情况,还是叹了一口气,说不准溜一圈回来人没了。
这事情怎么就那么巧呢?
安荞甚至在想,是不是雪大少爷快要死了,不知从哪打听到她不习惯对美男见死不救,所以故意跑到她的跟前来刷存在感。
不得不说,雪韫真的是赢了。
安荞真是狠不下心,只得认命地跟了上去,嫌身上背着的篓子碍事,就扔给了大牛。
大牛吓了一跳,赶紧把东西接住,小心亦亦地抱着。
这篓子里装的可是件大杀器,来的时候安荞偷偷把老安家买回来看家的黑狗给毒晕了,说要是真遇到了鬼,就把这黑狗宰了放血,要是没鬼的话就算这狗暂时命大,能多活一会。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安大姑娘的那意思是,有鬼就放血,没鬼就吃狗肉锅。
大牛捏了捏这条黑狗的腿,倒是挺壮的挺有肉的,想必能炖一大锅子。
又扒拉狗毛看了看,纯黑的,毛色还挺不错,一点杂毛都没有。
味道肯定不错!
石子村的酒坊跟雪家没多大关系,仅仅是靠着那么一丁点的关系而生存,看到雪家来人,自然是不敢怠慢,有求必应,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因此尽管乡下条件简陋,也勉强能够接受,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把雪大少爷给煮上了。
雪家一行人占据酒坊以后,自然是把酒坊里的人都撵了出去,只留下雪家的人待着。
雪韫的情况可是把雪管家给吓了一大跳,平日里泡的时候,只要特制的桶下面添点炭火便可以。可如今都煮上了,也不见雪韫脸上的霜化掉,桶里头的水也不见暖,似乎比没煮之前还要晾。
“用桶多费劲啊,直接放大缸里头,放大火闷烧!”安荞好心提醒了一下。
雪管家本来脸色就难看,听到安荞这话,顿时就眼冒杀气。
安荞抽搐,讪然一笑:“可以放多点水的。”
雪管家又摸了摸水温,还是没有上升,而并非错觉,真是变凉了点。不得已让下人搬来一新的大酒缸,往里头注了水,架到火上去烧,然后才把雪韫移了过去。
“衣服太多了,太费劲,脱了呗!”安荞又道。
可雪管家看安荞两眼放光的样子,莫名就觉得安荞色眯眯的,想要占他家少爷的便宜,并没有动手。
安荞叹了一口气:“其实不脱也行,只是你们家少爷的情况不太妙,稍有差错都可能要了命。我一会可是要给他施针的,我个生手啊,要是一个不小心扎错了地方,那该怎么办啊?”
生手?雪管家老脸狠狠地抽搐了几下,瞪着安荞就想要发作。
这时一下人匆匆走了进来,在雪管家耳边说了脸什么,雪管家的脸色顿时就白了白,看着安荞的目光也变得阴沉。
安荞挑眉,猜测那下人说了些什么。
雪管家之所以面色难看,那是下人来话,并没有把刘老大夫请来,不是刘老大夫不在,而是刘老大夫说过,少爷身上如果结了冰,那就是回天乏术,看了也是白看,让另请高明。
不过临了还是推荐了眼前这胖妞,说这胖妞可能有法子。
雪管家希望安荞有法子,可那表情却不太好,所以说老男人的心思不好猜,这个样子瞅着好像人吃人似的。
安荞没认为雪管家要吃人,不过以为有人说了她坏话,然后雪管家信了。
结果雪管家一开口,安荞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有点远。
“安大姑娘,算在下求你,一定要救回少爷。”雪管家阴沉着脸,眼神却是恳求的,略有成意的,甚至还放低了身段
一直鼻孔朝天的家伙,突然就有那么点低声下气,安荞表示不太习惯。
“放心好了,我会尽力的。”安荞觉得看在银子的份上,应该给雪管家点面子,还是别蹬鼻子上脸的好,转眼却脸色一变,一本正经地说道:“脱吧,脱光了好办事,要不然挺麻烦的。”
雪管家本来还有点感激的,听到安荞后面一句就荡然无存了。
突然就在想,要是自家少爷把病给治好了,却发现自己失了身,会如何?
会疯掉的吧?一定会疯掉的吧?连府上那四位如此美丽的女子,少爷都如同见了脏东西一般,死活不乐意靠近,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这个……
不禁大打量一番,仔细地由头到脚。
还真是不太干净,光是那脏兮兮的爪子,就得让少爷恶心好久。
忍不住就道:“安大姑娘,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安荞一脸惊讶,说道:“雪大叔,我可是很纯良的良家少女,怎么可能跟你家少爷洗鸳鸯浴,你可别败坏我的名声。”
雪管家差点吐血,心想你咋不上天咧?我家少爷厌恶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跟你鸳鸯浴,不过是嫌你脏而已。
再说了,名声玩意,你个下堂妇还有吗?
“我洗个手就行了,那种那么羞人的事情,你千万别叫我做了,我可不稀罕你们家少爷!”安荞说着还一脸怕怕的样子,跑到之前那个木桶洗了一下手。
雪管家张了张口,想说那桶是少爷的专用,可见安荞已经拿来洗手,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没说出来。瞪着安荞,心底下不免吐槽,就是你稀罕少爷也不稀罕你。
安荞洗完手还想洗把脸,可想到这是某人的洗澡水就还是算了,把湿了的手往身上擦了擦,不小心蹭了几根狗毛,就吹了吹,把毛给吹掉了。
雪管家看的眉毛直抖,不说自家少爷那个有洁癖的,就是他这个没洁癖的,也都有些受不了了。
那么大个姑娘,就不能讲究一点?
膈应人!
偏生某人还一点自觉都没有,伸长脖子往酒缸那里一看,说道:“行了,都已经煮软了,可以扒皮了。”
心想着,雪大少爷也差不多该醒了,就往眼睛那里看了看,果然在抖了。
雪管家一忍再忍,为了雪韫还是强行忍了下去,否则真会把安荞给丢出去。瞪了安荞一眼,见安荞一本正经,犹豫再三还是转身给雪韫扒衣服去了。
上衣扒到一半,雪大少爷睁开眼睛,一时之间还迷糊着。
雪管家对上自家少爷那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脸,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眼,突然就感觉自己这番动作实在是太过猥琐,一时间僵住在那里,竟难以继续。
“扒呀,快点扒,还等什么?”安荞挤眉弄眼的,表情蔫坏。
雪管家突然就恍悟了,怪不得自己会有那样的错觉,原来是被这死胖妞给带歪的。可就算是回了神,也没法子继续了,将手缩了回来。
“少爷既然已经醒了,就自己脱衣服吧,莫等老奴动手。”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o⊙)…,雪管家脸色再次一沉,都怪那个不正经的死胖妞。
雪韫仿佛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灰黑色的大缸里头,顿时这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雪家虽然有钱,可雪大少爷没被怎么养好,身上的毛病不少,最厉害的就是洁癖,除了白色的东西以外,别的颜色的东西都会看不习惯,总会觉得不太干净。
如今处在一个灰黑色的东西里头,唯一的感觉就是好脏,这脸色也就黑得跟这缸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脏兮兮的东西里头,天啊,快拉我出去,给我备水,我要洗澡。”雪韫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才发现自己衣衫半解,本想拉上去,又觉得好脏,干脆就先不管了。
安荞看得眼角直抽搐,说道:“雪大少爷你有病,得治。”
雪韫面色难看:“我本就有病,你待如何?”
(⊙o⊙)…
安荞沉默了一阵,说道:“既然你知道你有病,那就赶紧坐回去,再好好煮煮,等软透了我给你治。”
雪韫:“凭什么听你的?”
安荞翻了个白眼:“没凭啥,反正你在犯病,不想死的话就听话,想死的话就甭听了。”
雪韫不傻,身上的情况感觉到了,就问:“你能治好我?”
安荞点点头,又摇了摇,说道:“这个我不能完全保证,还得看你自己的决定,不过现在不想死就把衣服脱了,省得影响我施针给你保命。”
雪韫脱口而出:“你是天命之人?”
安荞疑惑:“天命之人?那是什么鬼?”
“……”
雪韫正琢磨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安荞却等得不耐烦了,眉毛都竖了起来,不耐烦地嚷了一句:“尼玛脱不脱,一大老爷们矫情个屁,我个姑娘都没事!”
雪管家嘀咕:你本就没羞没躁,自然没事!
某少爷则一脸懵逼,长这么大还从来就没有人敢对他那么恶声恶气的,眼前这死胖妞还是第一个,可为毛感觉被骂得好爽?
完了,病得更严重了。
雪管家已经领教过安荞的无耻,没眼再看,捂着眼一脸难受地对自家少爷说道:“少爷,你就从了她吧,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用不了很久的。”
明显雪管家让安荞给带歪了,说出来的话也不太正常了。
好在雪大少爷很是纯洁,并没有想太多,只单纯的不想脱衣服而已,也不好意思在女人面前脱衣服,就道:“不脱行吗?你是女的,我不能在你跟前脱衣服,你要扎针,能不能隔着衣服扎?”
雪韫已然明白安荞为什么叫他脱衣服了,心底下微微有些期待,想着安荞说不定能治好他,如果安荞就是天命之人的话。
这时雪管家来了一句:“少爷您别当她是个女的就行了!”
安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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