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站在窗边,不大一会就看见薄音的身影,他正打着电话进到了他的那辆迈巴赫车里,而小助理等他上车后恭敬的关上车门。
车窗忽而被放下来,薄音抬头往这栋楼看了一眼,但我知道他是看不见我的,这里是顶层,距离太远,他不可能看见我的。
而我这个位置,也只是看见模糊的他。
薄音离开后,我反而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很担忧。
我怕他会受伤,即使我知道他的能力。
大概就是这样,明知道他很厉害,可就是因为爱他,心里就担心惶恐的不行。
快到晚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来看了眼备注,立马欢喜的接起来:“大叔。”
“吃晚饭了吗?”薄音淡淡的声音通过遥远的距离传了过来,让我的心瞬间安了下去。
我笑着说:“还没,等会就出去吃。”
“又在家里躺了一天?”薄音不争气的声音传来道:“昨天加上今天,你只吃了一顿饭,这对身体不好,庆恐怕也被你饿瘦了。”
我看了眼趴在地上精神抖擞的庆,立马反驳道:“胡说,家里有狗粮,我没有饿它。”
“是吗?”薄音不屑的声音传来,吩咐道:“乖,起床去吃饭,我挂了。”
挂了电话以后,我起身洗漱穿好衣服,和庆一起离开瑾南,去了大学附近。
我将车停在街边,然后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庆下去,即使天气寒冷,但夜市总归是热闹的,我将车锁好和庆去了里面的街道。
这里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经常跟着古诗诗梁影她们几个溜到这里来玩,在小摊上喝的一塌糊涂的时候,是严柯或者裴尚溪带我们离开。
我到了里面的一处小摊坐下,老板过来笑着说:“小姑娘有几个月没来了,这是你养的宠物吗?看着真精神!要吃点什么?”
庆蹲坐在我身边,眼珠定定的打量着老板,我摸了摸它的脑袋说:“嗯,我家的新成员,随意几个荤菜,给我一个纸盒,里面弄点白米饭。”
“好咧。”
“阿姨,再给我一杯白酒。”
周围都是年龄不大,很年轻的学生,我坐在这边打量着周围,他们的脸上没有忧愁,带着明媚的笑容,生活过的很滋润。
视线之处忽然闯入了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他双手随意的揣在大衣里,低着头步伐缓慢的顺着夜市的璀璨灯光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庆坐在原地忽而像一支箭一般跑了出去,跑到那男人身边,在他脚边打转。
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庆的脑袋,随后偏头视线穿越过人群,穿越过夜市的灯火,静默的落在我这边,就这个望着我的姿势久久不动。
他脸上依旧带着黑色的丝巾,我低头看了眼我手腕上的,自从薄音送给我后,我就习惯戴在手腕之处,就像他随时陪伴在我身边一般。
我又重新抬头望向他,他步伐缓慢的往我这边来,随后坐在我对面,哑声道:“真巧。”
他脖子上围着厚厚的沉色围巾,遮住了他大半的脸,也遮住了他大半的黑色丝巾。
我笑了笑:“真巧。”
他的眉目清朗,很熟悉的感觉。
这时候老板将几个菜端上来,我拿出一双筷子用纸巾擦了擦递给他道:“可以一起吃点。”
他伸出手接过去,我将纸盒里装了很多肉放在地上,喊着庆说:“乖,过来吃饭。”
庆蹭住对面男人的腿脚望着我不肯离开,我心底突然有些泄气,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我还没有对面这个男人对它重要。
好吧,看在他是庆的人,我可以原谅它,可以理解它的依赖性,我放在地上说:“快过来吃,不然大叔又怪我将你饿瘦了。”
对面的男人轻轻的动了动腿,庆立马过来将嘴塞进纸盒里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我满意的笑着说:“它对你们还很依赖。”
“嗯,庆比较念旧。”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问:“你怎么会在京城?爷爷说庆一般都不会在经常出没,除非有特殊任务,你这次过来是带着任务的吗?”
薄音今天也出任务了。
“嗯,有任务。”他默了默,没有吃菜只是将筷子拿在手心把玩着说:“陪一个人。”
“陪人?是当保镖吗?就像谈上校现在是我爷爷的保镖,天天陪在我爷爷身边。”
“嗯,你很聪明。”他夸我。
我心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安心感,我眼睛看着他的脸,问:“为什么你要遮住脸?”
“不想被认出,会引来麻烦。”
我发现,我的每个问题他都会认真回答。
我抿了口白酒,心里暖暖的说:“的确,薄大叔出任务应该也会像你一样。”
他的视线忽而落在我的手腕处,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解释说:“这是你们家队长求婚的时候送给我的礼物,和你那条一模一样。”
“我知道和我的……一样。”
从遇见他,他的声音一直很嘶哑,我脑海里灵感一闪,高兴的说:“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家副队长的丝巾也在我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
他顺势问:“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薛青以前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是他送给我的结……婚礼物,不过我现在离婚了。”
庆的纸盒里吃完了,我又给它夹了很多肉块扔进去说:“曾经所遇并非良人。”
“你会幸福的。”他说。
他的代号是雾,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问他这个事的时候,他让我喊雾就行。
他顿了顿嘶哑的嗓音又问:“薛青去世两年,未曾留下任何一件遗物,没想到他将这个送给你了,那他还送过你什么东西吗?”
我坦诚道:“有一封信。”
“写了什么?”他略为迫切的问。
写了什么?是何深的全部心思。
我摇摇头说:“没写什么,都是一些暖心的话,说给我听的,没有提及庆的成员。”
他嗯了一声,我觉得此刻他的眼眸里带着笑意,他的眉头很白皙,手指也很白皙。
是那种略少见阳光的白皙。
他和薄音,何深不一样,他们的肤色是小麦色,是经过长期的训练暴晒留下的颜色,但他身为军人,庆的一员,皮肤白皙的过份。
我不好问这个问题,所以沉默。
晚饭之后,我拉着庆的绳子走在前面,而雾走在我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不远不近的跟着。
到了车旁的时候,我笑着转身说:“天色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嗯,早点回去。”
他双手踹在大衣口袋里站在原地,微微垂着脑袋目光温和的看着我,很温暖的眼神。
我犹豫问:“你要去哪里吗?我可以送你。”
“我保护的人在这里。”
他的意思他不需要我送,我笑了笑打开车门,没想到庆忽而抱住他的腿不肯松开。
我拍了拍庆的脑袋,庆一点都不听话。
他顺势蹲下身子,摸着庆的脑袋,教育道:“她是你的新朋友,你要尽心尽力的保护她,知道吗?乖,我过些时间再来看你。”
他松开庆,庆很快的跑上车,转过身子看着雾,一直对他摇尾巴。
我笑着无奈说:“它喜欢你。”
我开车着离开,从后视镜看了眼站在原地的那个男人,他静静地像一颗屹立不倒的大树,无论风雨都挺拔的站在原处。
庆队伍的人,背部都很挺拔。
我回到瑾南快到晚上十点了,我打开另一个房间的浴室,将庆带进去洗澡。
它乖巧的坐在浴缸里,我搓它的皮毛不满的语气道:“好歹我是你的新朋友,你怎么总围着那个男人转?我都没见你这样缠过薄音。”
“汪。”
“好吧好吧,他也是你朋友,但庆你下次要给我点面子知道吗?我叫你不能没有反应啊。”
“汪。”
“是我在给你洗澡,是我在给你喂吃食,是我每天在陪你散步,下次我叫你你起码要理会我啊,今天的面子都让你给我丢完了,自家养的狗不听话,一直缠在他的腿边。”
“汪。”
“我知道了知道了,他是你好朋友。”
给庆洗完澡,吹干了毛发,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我疲惫的回到浴室泡着热水澡。
外面的手机忽而响起来,我连忙喊道:“庆,将我的手机拿进来。”
是许念打来的。
我皱了皱眉,果断的挂掉。
我特么一点都不想花心思应付她,不值得。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我直接将她拉入了黑名单,将手机给庆,它咬住绳子哒的跑了出去。
许念找我,无非就是那些破事。
不是薄音,就是顾庭。
我猜猜她肯定是想让我告诉她古诗诗的下落,然后她假心假意的告诉顾庭。
呸,电视剧里的白莲花都是这样的。
对对对,她就是演员,她也演过白莲花。
楚楚可怜的模样骗取了观众大把的眼泪不说,也让人轻而易举的相信她。
许念想抓住薄音,又舍不得顾庭,如果哪天薄音那个小贱人对她示好,我直接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