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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清者自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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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忠诚气得七窍生烟,却也只能把怒气按下去。

高允瞥了一眼独孤忠诚。

显然对他针对安平郡主有些不满。

再语气平缓的看着顾倾城道:

“安平郡主,你父亲对你的指控,你可有什么解释的?”

顾倾城点点头,淡定道:

“诸位大人,因为晚上,我的两位姐妹到府里做客。

大家一时还在厅堂叙话,我的药箱和她们的行李,就先放在厅堂外的角落。

老太太出来便打了我,我的大姐三妹怕飞鸿飞雁身上有兵器,而引起冲动。

于是卸下她们的剑给她的丫头香菱,香菱拿剑出去,连同行李放在厅堂外的角落。”

稍顿,顾倾城继续道:

“我想,我银针被盗,和飞鸿飞雁她们的剑,被人涂抹了血迹,就是在那个时候。”

崔浩蹙眉问:“你是说,你的剑,是被人涂抹了血上去的?”

顾倾城点点头:“是的。”

呯!!!

独孤忠诚一脸戾气,狠狠的一拍惊堂木,仿佛把方才的怨怒拍出来。

先声夺人的对顾倾城大声喝道:

“顾倾城,你还想狡辩,分明就是你杀了奶奶,被服侍奶奶的丫头撞见,你的两个丫头就杀人灭口!”

顾倾城却依然故我的从容淡定。

并未被独孤忠诚的气势震慑。

柳如霜也流泪控诉:“诸位大人,老太太醒来,就是看着顾倾城,指认顾倾城杀了她。

人证物证俱在,诸位大人,请严惩那大逆不道之人啊!”

“顾倾城,顾夫人说得不错,你既有杀人动机,如今又人证物证俱在,连你奶奶醒来,也指证你,你还想抵赖么?!”

独孤忠诚冷厉的喝道。

顾倾城微微嗤笑。

悠然走近那些证物,嘴角噙着冷笑的看着飞鸿飞雁的一双剑和那一大把血淋淋的银针。

再看看众人。

气定神闲道:

“诸位大人,倾城虽不算杏林圣手,也算略通医理。

人体有多处死穴:

百会倒地,尾癌不还颖,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断脊无接骨,膝下急身亡。

倾城若要杀人,如此的近距离,只需一针刺入人迎穴,便可至人于死。

何需如此笨拙,用这么多的银针插在心脏,让人看到胸口那么多银针,引火烧身么?”

崔浩不禁颔首:“顾倾城说的,也有道理,她被誉为神医,如此的作案手法,未免是太笨拙了些。”

独孤忠诚则冷冷笑道:“正因为她号称神医,却故意搞得笨拙的作案手法,让人觉得不是她所为。她那是欲盖弥彰!”

几位主审听了独孤忠诚之言,又无话可说。

故意做出笨拙的杀人手法,掩盖自己的罪行,也并非无可能。

顾倾城看着主审们的怀疑,又道:

“我若行凶,故意欲盖弥彰,又何须用自己的银针?

是让别人一看,便知道是我所为么?

我若杀了奶奶,又何必给她急救?

难道要救她起来,再当着众人的面,指证自己么?”

顾倾城的话,不无道理。

崔浩和高允还有陆丽,也点点头。

只有独孤忠诚,不置可否的冷哼。

柳如霜一脸悲愤,指着顾倾城,咬牙道:

“顾倾城,你哪里是想急救奶奶,你是担心她胸口的伤不能至死,又想在脑门下手。

只是老天爷有眼,奶奶回光返照指证你。

而你却说什么救人,都是掩人耳目,狡辩之词!”

顾仲年也狠狠看着她,痛心疾首道:

“畜生,你方才也说百会是死穴,那你还敢狡辩,在奶奶死穴扎针,是急救她么?!”

顾倾城冷冷的看着顾仲年。

她的胸腔,冷得彻骨。

“活人百会穴陡然受到重击,自是死穴。

若此人已死,或者昏死,在此穴恰当的下针刺激,反而有可能令人起死回生。

扁鹊当年,起死回生,便是此法。

假如奶奶当时尚且能救,也被你的无知阻挠,延误了急救!”

顾仲年被顾倾城的话,震得软倒地上。

难道,当时她真是在急救奶奶?

柳如霜见状,又指着顾倾城哭骂:

“顾倾城,谁不知道你口齿伶俐,舌能生花。

你即便再狡辩,所幸天可怜见,奶奶醒来,还是看着你,指证你就是杀害她的凶手!”

顾仲年一听,又觉得柳如霜言之有理,老太太弥留之际,确实是看着顾倾城说的。

于是又挺起腰杆,狠狠的瞪着顾倾城。

“柳如霜,”顾倾城再冷然的看着她,“奶奶醒来,是看着我的方向说道:‘竟然是你,你好狠毒’这句话吧?”

顾倾城对柳如霜说完,让京畿府尹杨文龙,把顾府所有人都按照当时老太太房间,众人站着的位置,重新再站好。

而让陆丽躺在老太太当时躺的位置。

重组了这一幕,顾倾城再不紧不慢道:

“我当时是站在前面,可我身后靠右边,还站着顾新瑶。

而从奶奶躺着的角度,是能清楚看见站在我身后右边的顾新瑶。”

顾倾城说罢,又再问陆丽:“陆尚书,你现在能清晰的看到,倾城身后的人是谁么?”

陆丽点点头,冷冷的看着顾倾城身后的顾新瑶:“确实能清晰的看到,顾倾城身后的顾新瑶。”

顾新瑶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而后,陆丽起来,回座。

顾倾城再道:

“诸位试想想,奶奶与倾城不亲厚,倾城行杀,人人相信,而且奶奶也不至于惊讶。

可奶奶的话却是:竟然是你!

也就是说,奶奶根本想不到那个人会杀害她。

奶奶想说的人,正是倾城身后,她不敢相信的乖孙女,顾新瑶!”

所有人的目光又看着顾新瑶。

顾新瑶被大家看得发憷。

旋即指着顾倾城,咬牙切齿道:

“顾倾城,你真是能言善辩,罪证确凿了,还想推翻。

明明就是你杀害了奶奶,还想冤枉我。

你纵然伶牙俐齿,也难逃铁证如山!”

陆丽虽然也能看到顾新瑶,但老太太却并没说顾新瑶就是凶手。

这也只能作为怀疑。

这时,拓跋濬的侍卫带了厨房的老潘出来。

几位主审都愕然的看着他们。

战英一脚把老潘踹倒,厉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潘吓得脸色发白,“噗通”跪地招供:

“晚上宰羊的血,是被夫人的贴身丫头,嫣儿端了去。”

柳如霜一听老潘此言,脸色登时就变得死一样惨白。

独孤忠诚恨不得让顾倾城即刻伏法定罪,冷冷道:

“我们在审顾倾城弑祖杀人灭口案,那晚上宰羊的血,与此案并不相干。

顾倾城杀人灭口,证据确凿,就不要拖延下去了!”

崔浩也问刑部尚书陆丽:“晚上的羊血,与此案有何关系?”

“这……”

陆丽也显得有些愕然,看着顾倾城与拓跋濬。

“嫣儿,你出来!”

顾倾城向站在顾府一众人群里的嫣儿喊道。

嫣儿身子颤抖的站出来,跪下。

顾倾城肃然道:“嫣儿,你给诸位大人说说,你把那羊血端去干什么了?”

“顾倾城,你又想找些与本案无关的事情,企图拖延隐瞒过去么?!”

柳如霜心虚,色厉内敛的看着顾倾城。

“柳如霜,那羊血,是否与本案有无关系,你心知肚明!”顾倾城冷厉的对柳如霜道。

而后又悠然道:

“诸位大人,那羊血,正是本案的关键。

而且,嫣儿最清楚,羊血的用途。”

陆丽一拍惊堂木,向嫣儿厉声喝道:

“既是与本案有关,你便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大刑伺候!”

嫣儿听得心惊肉跳,脸色惨白,身子像抖筛。

“诸位大人,这孩子还小,你们可不能屈打成招啊。”柳如霜又凄然的哭冤。

“嫣儿,说!”大司徒高允不怒而威。

“……”嫣儿默默瞟了一眼柳如霜。

低下头,稍顿,才惴惴道:

“夫人命,命奴婢去把羊血端回来,想……留起来,明天做羊血羹。”

柳如霜也强做镇定道:“是的大人,妾身是想留起来,明天做羊血羹。”

顾倾城冷厉的道:

“把一盘腥臭的羊血,藏在你的房中,做羊血羹?

你堂堂夫人,从不事饮食,根本不合乎情理,你糊弄谁啊?”

柳如霜眼神闪烁,咬牙切齿道:

“我就是留着做羊血羹又怎么了?这是我的喜好,谁还管得着别人的喜好了?

顾倾城,你就是想引开与本案无关紧要的事,想摆脱你的杀人罪名!”

“柳如霜,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顾倾城凛然道。

说罢遂拿过飞鸿飞雁她们的剑,走到那两具死去的尸体面前,把剑放在她们的伤口上。

“诸位大人请看,这剑上的血迹与这伤口上的血迹,颜色明显就不相同。

这剑上颜色深沉,而这伤口的血迹还是比较鲜红,证明这些血迹是不同时候所发生的。

而她们的伤口,外面的径口虽然与这剑差不多。但显然不是剑伤,而是——”

顾倾城说话间,有个侍卫拿着一把柳叶刀进来,举给大家看。

顾倾城看着那刀,这才又继续道:

“而是府里厨子老潘,一直使用的柳叶宰羊刀。

只需轻轻把这刀插进伤口,便知伤口是否吻合。”

三位主审和陆丽,也觉得惊愕。

陆丽便过去亲自验证。

而后微微点头。

果真如顾倾城所言。

顾倾城再用指甲挑了一点剑上血迹,嗅了嗅,悠然道:

“这剑上血迹乍一看,都以为是人血。

其实,它是羊血。

是事先有人把羊血涂抹上飞鸿飞雁她们的剑。

人血与羊血,同样有血腥味,粗看好像没什么区别。

但人血明显的粘稠,带着一股铁锈味。

而羊血,就没那么粘稠,而且还会带着羊肉本身浓烈的膻味。”

柳如霜狡辩道:

“顾倾城,你信口雌黄,指鹿为马!

你说那剑上的是羊血,便是羊血了么?”

顾倾城冷笑:

“诸位大人可以先闻闻这剑上的血,和那尸体上的血,是否有区别。

若不相信,即可杀只羊,再取些人血对比。新鲜的血,气味还会更明显。”

顾倾城并让捕快把剑上的血和死者伤口上的血挑了些。

拿去给几位大人闻闻,也辨别一下血的颜色。

“剑上血迹,细闻之下,确实是有羊膻味,说明这剑上,确实被人涂了羊血,而不是人血。”崔浩点头道。

高允和陆丽也点头。

只有独孤忠诚不置可否的撇嘴冷哼。

“柳如霜!”

顾倾城脸色凛然,陡然一声大喝。

吓得柳如霜不由自主的狠狠一颤。

顾倾城继续凛然道:

“你几次三番设计,都害我不成,最后不惜杀害奶奶,想以此入罪倾城。

先在奶奶面前中伤我,造成奶奶与我有嫌隙,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杀人动机。

而你则在人前表现得贤良淑德,让人不会怀疑你这个好儿媳。

如果能拿飞鸿飞雁的剑去直接杀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但飞鸿飞雁是练武之人,她们的随身兵器,又岂会离开很久。

你先命你的贴身丫头嫣儿,悄悄拿走厨房的羊血,还把那柳叶宰羊刀顺手牵羊的拿走。

趁飞鸿飞雁的剑被香菱放在角落之际,伺机在她们的剑上涂抹羊血。

她同时还偷走我的银针,和你的女儿顾新瑶一起,用银针扎死奶奶。

你们再用那柳叶宰羊刀,杀了服侍奶奶那两个丫头,还故意把那伤口拉宽,造成是剑伤。

那俩丫头当然没想到她们的夫人,会出其不意的杀了她们。

所以,你们就像杀害奶奶一样的顺利。

这样子,又造成飞鸿飞雁杀人灭口的表象。

晚饭你故意让父亲和五姨娘吃了不洁食物,导致父亲和五姨娘频繁上茅房。

这样,父亲他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就发现,我和飞鸿飞雁去了奶奶房间。

就可以人赃并获,抓我和飞鸿飞雁一个现形。

你处心积虑,伪造罪证,把一切证据指向我。

不惜杀害奶奶和侍女,你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堂外观看之人又不由得一阵哗然。

柳如霜泪流满面的哭着喊冤:

“冤枉啊,诸位大人,顾倾城就是在千方百计为自己狡辩!

妾身与老太太情同母女,妾身怎么会害她啊。

而且妾身当晚也是坏肚子,也去了茅房几次啊!”

顾倾城不由得嗤笑:

“柳如霜,父亲和五姨娘确实是吃坏了肚子。

而你所谓的坏肚子,却是装的,你那是一肚子的坏水,毒水!”

顾倾城继续道:

“你和父亲他们都坏了肚子,这样一起发现我和飞鸿飞雁她们去奶奶房间。

你才没有嫌疑,而且能顺理成章的,一起去捉拿我们!”

“人来!”崔浩一拍惊堂木,喝道:“给嫣儿上拶刑!”

高允也点头道:

“既然柳如霜指使她去取羊血,想来剑上的血,也是她弄上去的。

给她上刑,让她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大人,奴婢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嫣儿垂死挣扎,啜泣颤抖着匍匐地上,像快要死的鸡在打颤。

早有一旁捕快,当着众人的面,拿刑具夹着嫣儿的手指,给她上拶刑。

嫣儿痛得凄厉的哭叫着。

柳如霜和她几个女儿听得心惊肉跳,脸色惨白。

“啊……痛……痛死我了,我招……”

嫣儿还没受几下刑,便受不了,招认是夫人吩咐她去厨房端回羊血。

又是夫人让她去厅堂偷了飞鸿飞雁她们药箱里的银针,并将羊血涂抹在剑上。

她当时心急,也就是随手抓了一大把大银针。

至于后来那两个服侍老太太的丫头和老太太的死,她就不知道了。

柳如霜顿时萎靡,栽倒地上。

其实,在拓跋濬的侍卫将老潘推出来,说出羊血被嫣儿端走那一刻。

她已经知道,兵败如山倒。

彻底输给顾倾城了。

“大胆柳氏,你还有何话可说!”崔浩大力一拍惊堂木。

“大人,臣妇冤枉啊!顾倾城就是在编故事,臣妇那晚,根本就是和老爷一样,肚子不适啊。”

柳如霜大声喊冤。

旋即,又反咬一口:

“而嫣儿,嫣儿那丫头,是一早就被顾倾城收买了啊!”

“柳如霜,嫣儿是你的贴身丫头,跟了你足足十年,你还真会含血喷人!”

顾倾城脸若寒霜走到柳如霜面前: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能侥幸么?”

这时,拓跋濬的侍卫又拖着皮开肉绽的李管家上来。

李管家的手,明显的已经少了一块皮。

正痛得浑身打颤。

龙飞踢了李管家一脚,冷冷道:“把你刚才招认的话,重新再招一遍!”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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