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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涣然冰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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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他又低声的叫,怜爱的伸手抚摸她鬓间的发丝。

“傻丫头,战英当时想叫我殿下来着,看见你,才叫大将军。”拓跋濬在她耳畔呢喃。

顾倾城仍然不语。

她眼神情依然冷漠。

拓跋濬心头窒闷,他知道必须要好好解释:

“你听起来,便是殿大将军,是你自己误会,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奠将军。”

他的解释如泥牛入海。

“倾城?……”他又一声声低低的呼唤。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让她清楚,自己真的不是真心想欺骗她。

“别叫魂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还带着浓浓的怒意。

“咱不生气了,好吗?”拓跋濬抵着她的额头。

“……我自诩还算聪明,没想到却是蠢到了家。细细想来,确实是我自己误会了。”

顾倾城语气冷然,有劫后余生的微颤。

像不认识他的看着拓跋濬,仿佛心已死:

“可是你没有澄清,也没主动跟我说你的身份,那就是不诚实,是欺骗!”

只要她肯开口讲话就行,拓跋濬觉得此刻她若肯骂自己打自己都是开心的事。

他最受不了她闷声不响。

“善意的谎言,就像你当初告诉我你叫张秀莲。”拓跋濬在她唇畔啄了口。

看看她的怒意逐渐消了些。

“来而不往非礼也,是你骗我在先,张秀莲,当你误会我姓殿,我觉得有趣,又怕你知道我是拓跋余的侄子而远离我,也就不加解释。

而最主要的,是不想你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卷入被追杀的危险。

你每次问我的时候,我都是这般跟你解释的。”

想到自己骗他是张秀莲在先,她怒火稍减。

而他,每次确实是这样跟自己解释,怕幕后之人会伤害她。

她也知道其中的凶险!

“你每次听到我叫你姓奠的,心里肯定笑死,也觉得我笨死了吧?”怀里的人儿语气终于软了下来。

“不,只觉得特别的可爱。”拓跋濬的吻落下去。

他心里七上八下,不能完全确定她的心里没有拓跋余。

又或者真的纯粹是生自己的气,埋怨自己隐瞒了身份。

无论如何,暂时已经是云开月明!

“倾城乖,不生气了噢。”拓跋濬像哄小宝宝。

良久,她知道自己是逃不出那个魔鬼的魔爪了。

遇上一个既无赖又霸道而且痴情的男人,命中注定,躲不掉,逃不开。

除了吐血,除了乖乖认命,你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但偏生她不是随便就认命的人,她总得想办法逃走。

而且他和拓跋余是叔侄,她夹在他们中间,只怕真的害得他五马分尸。

她看看被他砸破的马车,再看看外面,她记得那是第一次来一揽芳华,当时抢走拓跋濬马车的那条路。

他们已经离一揽芳华的入口也不远了。

“大将军,我们骑马上去吧,你看你这车厢,都快被你砸碎了。”顾倾城道。

拓跋濬看看歪斜得不成形的马车,让侍卫停下来。

他后面的侍卫也一边骑马,一边牵着他的雪驹跑了过来。

“我也想骑马。”顾倾城道。

“倾城,我记得在东平王那个猎美场,你应该是骑马而去的。你的马术是谁教你的?”拓跋濬把她抱下马车。

“乡下没有马,我哪会骑马,那次是胡乱骑着就跑的。”顾倾城浅声道。

顾倾城说得并非全对,乡下确实没有马,铁爷爷偶尔要去附近的镇卖他打的铁具,也是走路的。

而师傅和她出门行医,近的可以走路,远的便要坐马车。

但她却真的会骑马。

这是天生就会的。

拓跋濬也觉得她即便会骑,马术也不咋的。

她之前就连马车都不会赶,才几乎掉下万丈深渊。

“我教你骑马,最起码被敌人追杀的时候,也能逃命,你跟着我好好学……”拓跋濬将她抱上雪驹,温暖的微笑道。

他刚刚说完,早已坐稳的顾倾城突然打马而行。

她拉紧了缰绳,熟练的夹击马腹,马儿就缓步往前。

“大将军,我看过你们骑马,是不是应该这样骑啊?”顾倾城微笑问。

笑容清纯得拓跋濬心里像和风荡涤。

拓跋濬沐浴在她的笑容里:

“我的倾城真聪明,连这雪驹都能驯服。对,就这样,你慢慢跟着我。”

拓跋濬刚转身跃上侍卫的另一匹马。

陡然,顾倾城的马已经疾驰起来,向着原路飞驰而去。

她还是想跑!

拓跋濬心里一寒,嘴上厉啸一声。

顾倾城胯下的雪驹飞奔中猛地收身刹势,高高的扬起前蹄。

顾倾城几乎被雪驹抛出去,好在她紧夹马腹,紧攥缰绳,才没被抛下去。

紧坐着马鞍上,她呲牙裂齿,才知道偷拓跋濬的雪驹逃跑是她一生中做得最笨的事!

她只得勒转马儿,打马转回来。

拓跋濬压住所有的怒气,环抱着双臂,坐在马背上,好整以暇的笑道:

“小东西,还想跑?”

顾倾城看到他那迷死人又邪魅的笑,心里不由得发憷,猛咽了口口水。

“……这雪驹是大将军您的,我就是再笨,也不会在大将军面前偷你的马逃走吧。”顾倾城呐呐干笑道。

拓跋濬依然微笑:“我的倾城不是笨,是被逃跑冲昏了头脑,情急之下,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噢!对了!他的倾城,如今已不是小野猫,而是小狐仙了!

他就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狼,看着面前的小狐狸,有种狼与狐仙较量心机的静默。

“我……只是想试试雪驹会不会认生,会不会把我摔下来。”顾倾城黑黢黢的眼睛一溜。

旋即又轻轻拍拍雪驹,道:“你看,它之前是不抗拒我的,若不是你这一啸,它肯定乖乖听话。”

她如今扯个小谎,也挺顺溜的了。

雪驹之前不抗拒她,那是因为拓跋濬抱着她一起骑过它。

狐狸自以为心机过人,可在狼面前,她的心机显得很弱小。

即便是小狐仙,在他这匹极地狼面前,实力也太悬殊了!

他知道无论如何,他的倾城是逃不走的。

“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咱家倾城十日不见,成了远近闻名的小狐仙。连带着扯个小谎,也是天衣无缝啊!”拓跋濬微笑着颔首。

“你那些侍卫,还真是忠心耿耿,连带着我骗拓跋余的狐仙之说,都事无巨细的向你禀报。”顾倾城不禁打颤咋舌。

“所以呢,小狐仙,别在我这头极地狼面前耍你的小聪明了。”拓跋濬像个老油条般看着她。

顾倾城狠狠的看了拓跋濬一眼。

微微嘟嘴,满腹的委屈,再也不出声。

拓跋濬看着她无可奈何被降服的表情,又开心的笑了。

拓跋濬被敌人称为极地狼。

他对这样的绰号不嗔不喜,私底下也觉得挺像他自己。

他既然是极地狼,他就不想他的倾城做小狐狸。

他希望她是一只凶狠的母狼,发怒起来,可以将敌人撕碎的母狼,可以伴随他,肩并肩站在他身边的母狼。

这样,他就不担心他的倾城,被敌人害死!

当然,她若真是法力无边的小狐仙,那又另当别论。

拓跋濬依然笑道:“走吧小狐仙,乖乖跟老狼回家吧。”

“哼,总有一日,我要宰了你这匹极地狼!”

顾倾城轻轻哼一声,只得快速打马往一揽芳华上走。

“那小狐仙可要练好法力喽!”拓跋濬的声音在后面追着喊。

穿过入口天覆阵,镜花水月门,走在满山海棠花的山径上,雪白的雪驹驼着一身白衣的她。

拓跋濬稍为落后于她,但见风扬起她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缱绻飞扬。

黑发白裳雪马落花,似一幅泼墨的山水画。

他的倾城,看似素淡如空谷幽兰,实则美得霸道逼人,能让世间的繁华都黯然失色。

拓跋濬微笑,风过面颊,宛如她的桃花香。

他紧夹一下马腹,催马前行,当两匹马并肩时,拓跋濬猛然跃起,跳到了顾倾城的马上。

雪驹受惊疾奔,顾倾城的身子就后仰,全落在拓跋濬的怀里。

他将她拢在怀中,细细吻她柔软的发。

雪驹慢慢缓下来,滴滴答答行走在山腰花道间。

细风温柔缠绵中,他们策马而行,沿着花径一直上一揽芳华。

他离开的这些天,听说拓跋余带她上马离开一心堂,他们两人骑一马,有没有更亲密的接触……

他只要稍为想一想他的倾城被人碰了,他心头就痛。

所有的念头都涌了上来,他既怕她的人走,更怕她的心被偷。

他猛然收紧了双臂,将她拢的更紧,恨不得将她与自己融为一体,这样她永远都不会逃走。

“倾城,别生气了。”他在她耳畔低喃,“你知道的,我就是怕你我有危险,幕后之人会对付你。”

顾倾城默默想着,一直以来,他确实是怕自己有危险!

他见顾倾城不言语,以为她还生气。

带着威胁道:“你再生气,我今晚就把你给办了。”

顾倾城全身一僵,浑身发凉:“你敢!”

“嘿嘿……”拓跋濬在她耳畔带着无赖的低笑,“你看我敢不敢。”

笑得顾倾城毛骨悚然。

拓跋濬腹诽:“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有些好事是不能等的,好东西放在那里,你不吃就被别人吃了。

吃下肚子的东西,才真正是自己的!

拓跋濬承认自己想得邪恶,但却是最实际有效的方法。

他不会再让人觊觎他的倾城。

可是,纵使他现在就想一口将她吃了,一口不剩。

可是他答应她,要等大婚之后。

他也知道,如此才吉利。

所以,他方才疯狂的念头,也只是过过心瘾吧了。

他手臂上的力度不由自主又加重了几分。

“疼。”她低声抱怨,声音软软从面前传过来。

他轻轻放松。

“倾城,你永远记住了,你是我的,永远都是,前生是,今生是,来生是,生生世世都是!”拓跋濬在她耳畔低低警告。

顾倾城微微撇嘴冷哼:“强取豪夺!”

拓跋濬继续道:

“快把你想从我身边逃跑的念头打消,除了我拓跋濬,心中更不能有任何男人的存在。”

“拓跋濬,你是强盗吗?”顾倾城为之气结,“亏你是世嫡皇长孙高阳王一品飞鹰大将军大魏的战神!”

她一口气恭维了他。

他对她的恭维不买账。

“对,我就是占山为王的强盗!”

拓跋濬风轻云淡的耍着无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当初第一次带你上一揽芳华,我就告诉你我是强盗,要抓你去做压寨夫人。”

“看来,我这一身的肉,是在你的案板上了?”顾倾城喟叹。

顾倾城明白跟一个霸道的无赖是讲不了道理了。

“你明白就好。”拓跋濬的脸皮厚到家了。

拓跋濬现在倒不嫌一揽芳华的路远了。

她最后软软的靠在他怀里,万般纠结道:

“大将军,你为何要是高阳王拓跋濬?为什么要是世嫡皇长孙?”

“我为何不能是拓跋濬?”拓跋濬失笑,亲她一口,“拓跋濬又不是十恶不赦之徒。”

“拓跋濬是拓跋余的侄子,我们的关系就更复杂了。”顾倾城彷徨道,“而且我见识过你那些女人,她们一个个几乎为你拼了命的打起来。”

“我的女人,我哪有什么女人?”拓跋濬愕然的笑道。

“我在玲珑阁遇见李双儿和贺兰明月,她们都为你大打出手,我后来还鬼使神差的成了李双儿的枪头。”

拓跋濬一脸的委屈:

“李双儿是骠骑将军李峻的妹妹,与我半条毛关系都没有。

贺兰明月是我的表妹,没有半点情意,却仅仅是表妹罢了,我根本不喜欢她们。”

“我是闾左昭仪十几年前为南安王定的娃娃亲,闾左昭仪已经嫌弃我身份低微,高攀不起南安王。”顾倾城叹道,“你是世嫡皇长孙,我更不想高攀。”

“我与她们风牛马不相干,不要将我与她们相提并论。”拓跋濬道。

顾倾城愁眉不展,又想起那个他被五马分尸的幻象。

“倾城,自从十年前你为我疗伤,我就喜欢你,一直寻找你,可惜一直没有遇见。

原来老天爷是要我等你长大了,才让我们相遇。

再次遇见你,我知道自己已深深的爱上你,爱得丢了魂失了魄。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要任何女人。”

顾倾城微微回眸,唇角微挑,笑意不答眼底,心底微寒,明眸微睐:

“原来你是要报恩!”

“傻瓜,胡说什么呢,你可别歪曲我的情意。”拓跋濬捏着她的下巴,“报恩有这般以身相许的吗?”

顾倾城的心忽然一抖。

以身相许,难道是把命搭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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