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欢站起来居高临下对叶芝凝说:“我知道现在的你并不是你!虽然我也不了解之前的你是什么样子,还是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离去,走到外院的时候,有人呼唤着她追出来。23US.最快
“姑姑!”亭欢知道是大雁。
“姑姑怎么知道我们小姐和之前大不一样?”她问。
“你只说是不是,她的变化很大?”
“是!之前的她贞静淑和,在整个台州都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如今的她……”
“大雁!你在说什么?”身后传来尖利的叫声,正是追出来的蓝儿,亭欢根本不想理她,便带着四名侍卫便离去了,奇怪,为什么大雁不受影响?她没有吃过叶芝凝的点心吗?
回到望雪阁后,她向冰晶说了朗辉阁里发生的一切。
“嬷嬷还睡着吗?”
“是!像醉酒之人那样酣睡,身上还有酒气,好奇怪的!嬷嬷还不曾喝醉过呢……”亭欢又问:“二殿下派来的人有说起许医生的情况吗?”
冰晶摇头:“许医生也是高烧不退,还是不能入宫!”
“有酒气?”亭欢想起那颗泡在水里的心,如果那淡淡黄色的液体是酒呢?禾棠鼻中流出的液体也是黄色的,和瓶子里的是一样的黄色
亭欢怀着激动的领悟和联想拔腿向后院配房走去,我要去找单俊,单俊能带自己出宫去,就是把京城翻过来,也要找到那颗心!
“找一颗泡在酒里的心?你确定这不是无稽之谈?”宣浚扶着八仙桌站起来,这张海棠型镶嵌大理石的桌子做工极精,有着酷似松涛的花纹,台面光亮可鉴!
“我知道很难让殿下相信,但是我确实从叶芝凝的眼睛里看到了……而且我确信它一定存在!找到了它就能救大家!”
“属下相信她!大殿下就是听了她的话才找到许医生的,属下甘意陪同南宫小姐一起去找……”
宣浚的眼神平静而慎重,呼吸也调整慢了,周身一股远山清泉般的气质。
“好吧,我也可以相信!我派人给你,这些都不是问题!你想过没有,你能看见“他们”,“他们”未必不能看见你!也未必不知道你去找他们,他们在暗处,我们却在明处,再说,这京城里有多少人家,难道要一家一户的去找吗!”他用拇指抵着自己的下巴,踩着如镜面一般光滑的地板边走边说。
亭欢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可以使用灵力,用不着一家一户的敲门,但看他一筹莫展又十分认真的样子,觉得也要给他一颗定心丸才行。
“殿下不必这般忧心,亭欢既然能感应到那颗心的存在,自然也能感应到它的方位,至于我们在明处却也没办法,只能和他们争夺时间!殿下,我们等不起!”
最终二比一,单俊和亭欢说动了宣浚放他们出去。
第二日起,由单俊和亭欢带领的搜寻队伍便出了宫,宣浚拜托了福心为亭欢准备了房间,每日辰时亭欢从西府里出发,申时回去,前两日她都遵守着回去的时间,第三日便晚了半个时辰,害的福心一直在担心,竟然亲自在大门口等她!
亭欢见她了她又羞愧又内疚,不住的道歉…福心携着她的手沿着修剪一新的花径往里走,淡淡道:“你若做不到申时回来,明日起我也陪着你去,反正我留在家里也不放心……”
吓得亭欢连连告饶道“福心姊姊千万别呀,亭欢一定准时回来,再也不会迟了!”
用过了晚膳后,亭欢去看昏迷的许慎,一进厢房的门就看见宁姨娘亲自端着药碗,福心脸色一冷道:“姨娘,丫头们呢?怎么你在端药?”
话音刚落,两个丫头忙跪下也不敢解释。
“不能怪她们!许医生浑身发抖,要四个人分别按住他的手脚,还要人掰开他的嘴我才好往里灌药呢!”
福心听了脸色凝重,一语不发带着亭欢进去,这样子岂不是更严重了?怎么越治越不好了呢?来的第二天还能清醒的说话,第三天就开始高烧,像涨潮退潮一样烧了退,退了烧,转眼七八天了,再这么下去人都要熬干了!
亭欢却心里一动。
他会不会也是魇毒?如果是魇毒,为什么表现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不过,好像中了魇的每个人的表现都不一样。
躺着的许慎脸色通红,丫头不停的绞着帕子在为他冷敷,亭欢寻找着蛛丝马迹,“把他翻过来!”小厮和丫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翻过来是什么意思?福心朗声道,把许医生翻过来。
“把他的衣裳掀起来让我看看他的背!”
许慎的背露出来了,正当心一个淡黑色的爪印,比鸡爪还小一些,指勾尖利骨节扭曲像活的一样!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亭欢也是,那晚在邪宫下的黑雪不就是这样的形状吗?
她当即决定用灵力把它逼出来!看来他们没办法给他下魇,就直接下了毒!
请求福心把人都支出去后,亭欢开始除毒……原本以为会很艰难,后来发现比拔掉禾棠身上的血丝还要容易一些,看来魇是比毒更高深的诡技!
令人高兴的是,第二天许慎就退烧了!福心面上一松,忙命人去佛堂上香。
快些好起来吧!宫里的娘娘和嬷嬷还都等着你去救命呢……
亭欢继续凭着模糊的印象像大海捞针一样在京城的巷子里寻找,转眼七日过去了,却还是毫无收获,心里是既焦急又沮丧,这一日又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西府,福心身边的聪儿一看见她就跑过来说:“亭欢小姐快来,许医生完全醒了!”亭欢欣然吐气,总算还有一个好消息。
厢房里,许慎坐着,虽然瘦了一大圈,连鬓角都染上了雪色,但是他终于活过来了,这比什么都要紧!他双手捧着一只茶杯在静静的啜水,棕蓝色眼眸是清明的,他抬头看了看亭欢,微微一颔首,露出一丝平静的笑意,亭欢莫名的想哭,她很少哭,尤其是为一个并不很熟悉的人。
“宫里娘娘和嬷嬷怎么样了?”这句话一出口,亭欢终于忍不住淌眼泪了,许慎有些惊讶又有些忐忑的问“怎么了,难道她们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