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想看清那把锁了,亭欢便忍不住用了些灵力,这并不难,她用来追踪徐陶藏的锁时早已用过了,只需要品一口茶的时间。
可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在台上竟然追踪到了两把一模一样的驷辕锁!
一把在方六爷手里,就是人人都看见的,还有一把却藏在他的袖口中,这就太奇怪了吧?亭欢当然很好奇,自然要继续细查。
原来台上那把大家使出浑身解数在解的,锁芯竟已被焊死!而方六爷袖子里的那把锁芯才是正常的,这两把锁,一真一假!假的拿出来做戏骗人,真的,且看他怎么利用!这确实是个圈套。要套的人,也许就是自己!
所以,尽管大胆放心的去吃面,至于回来以后要怎么做,还有时间可以再想想!
看着亭欢主仆几人居然离开了,茶楼上一直在观察的虎耳道:“南宫小姐这是要回去了?”
宣瀚墨玉般的黑眸逡巡了一圈收回来,拿起茶盅喝了一口“她不是那半途而废的性子,问问小二,这里附近有哪里可以用午膳,咱们先去垫垫……”
图林出去问了几句回来,“殿下,奴才问过了,说是有两家店还算入得口,一是路口那家粤菜馆,用砂锅炖的汤十分美味,还有就是往前过一条街有个海上仙面馆,是苏式的;焖肉、虾仁、三鲜、什锦浇头都十分入味!”说完便欠着身子等宣瀚的意思。
“许久没有吃面了……”
图林立刻满面笑容的吩咐随从:“海上仙面馆!”
半柱香功夫,宣瀚一行五人来到海上仙,一看招牌门楼已知店家颇有规模,一块紫红底四周镂花漆金的大招牌上,正是之前的文英阁大学士柳城所提的颜体“海上仙”三字,招牌两边高高挑起两个同样漆金的木牌子,下面竟然挂着齐齐细细的银丝面,在风中飘荡,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处理过,并不会断的乱七八糟的。
一进门,迎客的伙计一双毒眼早已看出来者不凡,操着苏州口音的京话儿打着千儿、堆着笑领着他们往楼上走,只见他们家楼梯也格外宽敞,红漆柱子擦得干干净净的,图林在前引着,虎耳在后护着风风光光的上去。
宣瀚才走了两步便发现窗下支着腮凝神思索的亭欢,旁边的伙计正热火朝天的吃着面。原来她是来吃东西的……不觉间微微扯了扯嘴角。
看见主子站在楼梯上不挪窝了,图林心里奇怪却也不敢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哦!是那个开锁铺的姑娘啊,那怎么说?是继续上楼,还是坐在楼下?那姑娘旁边还有个空桌,他打不定主意只好看虎耳。
“将军?”
虎耳忽然指着楼下那张空桌问:“公子爷,咱们坐不坐那?”
宣瀚的眼睛冷冷的瞟了瞟他,“不坐!”说完重重的踏着脚步上了楼。
虎耳一言不发的跟着,图林快步上去,伙计早在楼梯口伸着手掌弯着腰候着了,“几位爷,就这间,请先进去坐坐,马上小的送菜谱过来,阿菊,先给爷倒上咱们的新秋茶!”
“不要绿茶!”宣瀚道。
“是!爷,冬天小店上的都是福建的武夷岩茶……”
入座后,便听伙计介绍点了最拿手的狮子头青菜面、虾仁面、什锦面等,虎耳陪他坐着,图林和两个侍卫都站在外间用的餐。
苏式面讲究面条细,汤清,浇头精美鲜香,和北方的面口味不同,宣瀚吃的鼻头上微微冒汗,玉色的脸颊上也出现一点淡淡的血色。
吃完结了账出去,宣瀚下意识看看了窗边的位置,已换做一对青年夫妻了,微微皱了皱眉头往店外走,只听见“呀哟”一声叫。
原来是自己的侍卫撞倒了一个人,那人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大叫:“谁啊?走道儿不看人,属螃蟹的嘛?”
一个丫头和一个青年小厮上前去拉他,他摆着手抗议:“我不要!谁撞的我谁来扶我!”
“公子爷?”那个小厮一手拉着地上的人,一面惊讶的看着宣瀚脱口而出。
“吉金,你快叫他来扶我!这雪地上冷,再不起来我可要生病了呢!我要是病了他可难逃关系!”地上的人干脆一副碰瓷儿的无赖样子。
“徐陶!你个刁钻古怪的,快起来吧!”亭欢忍不住的笑意在脸上绽放。
“你自己蹲在门口,谁看的见你啊!”撞了他的侍卫也觉得冤,但看他还是个孩子,也不想多计较,真的上前去拉他。
徐陶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得意洋洋扶着侍卫的手一骨碌爬起来,什么也不说,缩到广安身后去了。
“你们也在这里吃的面?”宣瀚问。
亭欢说“是”上前一福。礼节还是要有的,毕竟他是宝樨的兄长啊!
“那个木锁你不感兴趣?”
“嗯”亭欢又点头。
“那个号称是唐代的古锁呢?你不怕走出来吃面就被人给开了?你巴巴的过来不就是看它的吗?”
亭欢看向他,清澈的目光有几分顽皮和自信。
“他们打不开,我就是再转个几个时辰回去,他们也打不开!”
说完对千春和吉金说:“咱们去逛逛西市,给母亲带点丝线,给翠花嫂换块大砧板,再买点麻糖和鹅掌,申时(15点)左右回去就成!”
“我们就先走了,公子再会!”
她居然就这么走了!居然敢把殿下晾在大马路上!虎耳傻了,图林更傻……
走了丈许远的亭欢像是有意,又像无意的回头,眼波似有似无的扫了一下,继续朝前走。
酥姬教的第一招春眸半睐还是第一次使用,咳咳,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昨晚睡觉前,酥姬强行恶补了几招给她,原因很简单,有燕侣痣的男人既然是公子爷,接下来便是怎么拿下的事了。
宣瀚皱紧了眉头。
这像个什么样子?满大街的瞎溜达,还学会了拿眼睛这样瞧人!这是要干什么?我倒要看看你一路上还有什么花样?嘴上没说,脚下却慢腾腾的朝同样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