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咖啡,苦的想吐出来,我问苏樱:“没放糖吗?”
苏樱指指架子上面的糖包:“你自己放啊。”
“额,我的错。”潘帅这才拿糖给我放,丫的,没喝过咖啡似的,乱搞。
搅匀重新喝一口,好多了,我拿着资料问苏樱:“这个失踪是几个意思?”
凌诗诗道:“派出所说这人两年前欠债潜逃,我想估计欠的是华生门的债,或者麻将馆的债,有可能已经被杀,但尸体一天没找到,派出所做登记的时候只能用失踪代替。”
我继续问第二个:“坐过牢这个出来以后干嘛?”
“在一个洗车中心洗车。”
“干嘛坐牢?”
“偷车里的财物,而且伤人,两罪并罚坐了两年,刚出来四个月。”
“你什么想法?”
“我觉得这两个人有可疑。”
“一个三章人,一个东雄人。”我抓了抓脑袋,“如果是他们干的干嘛他们不跑?或者不被灭口?”说着话,我重新看其他,“这些人怎么确定有没有来过东雄?机票,车票?住旅馆酒店,以及入职记录等等?”
“是,所以其实不齐全,有些人来过你都不一定知道。”
“有笔么?”
苏樱没,她把服务员招过来,帮我拿了一支。我自己圈,超过五十岁的省略,十八岁以下的省略,职业没可疑的省略。最后挑出来十八个我认为最有可疑的递给苏樱:“一个个查,去他们城市,看看方迪和龙登出事那段时间他们都在干嘛。怎么入手,你比我清楚,我就不说了哈。”
苏樱笑笑:“你真会给我找工作。不过我听明白了,这人和少爷被砍,以及龙登被整进去有关。”
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这不是人干的事,所以我并没有否认,反而很干脆的承认:“我只是怀疑,先查吧,等有了消息再细谈这件事。”
苏樱嗯了一声,忽然指指咖啡馆入口处:“看那边,你的老熟人。”
我一眼望过去。
艾玛,果然是老熟人,段默,那个被小平头一脚踹下山坡,最后出国治疗的家伙。他走路姿势有点怪,但总算能走路。他们三个人,两男一女,刚从外面进来,四周找着座位。
这家伙回来了都不告诉我,当然他出国后一样没联系过我,我可收过他的钱,他让我找机会踹回方迪,这事我没做,现在亦不可能做。坦白说,有点心虚,虽然我知道他不找我,显然是知道了这边的事,知道我和方迪现在的关系,觉得那已经不可能。
看他们坐下了我才收回目光对苏樱道:“走了没?”
苏樱道:“一起?还是我?你如果想过去,我走呗。”
真是个乖巧女人,任何时刻都不想给你添麻烦,还温柔,从来不和你红脸,极品,可惜一个人心里无法装下太多人。
苏樱自己结的账,看着她下了楼我才和潘帅走过去。
看见我,段默一顿愣神,脸上呈现出的是紧张,整整十多秒钟才反应过来:“洪……少爷。”
我指指他身边:“我可以坐吧?”
“可以。”
“什么时候回来?”坐下的同时,我继续问,“干嘛不通知我?”
“刚两天,你大忙人,哪敢通知你。而且我不确定我们是不是有交情,就算有,我们的交情似乎从仇恨开始,现在你的身份,我可不敢惹。”段默苦笑。
“坦白。”我给他香烟,他不要,我自己点一根,“我还欠你钱呢!”
“那就是个玩笑,后来想想没必要,所以你不欠我。”咬咬牙,段默继续道,“况且现在方迪比我还惨。算了吧,我现在就想过点正常生活,我就回来几天,本来没想过来东雄,要办点手续没办法。”
“又出国去?”
“去省城继续学业,这边太乱,我爸说不安全,不想我留下来。”
“好事。”我拍拍他的肩膀,“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有什么不对,不要再放心里。我当你朋友,不是说有种朋友叫做不打不相识么?所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而我又能帮上忙,找我。”
段默挺不敢相信我会这样说,呆滞了七八秒才点点头:“我会。”
“那不打扰你了。”我站起来,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看看他两个同伴,“段默,低调点,读书就读书,不要搞那么多别的事。或许我没资格说这种话,我一直在搞,至少你这么认为对吧?但真的很累,哪怕别人觉得你多风光,苦只有自己知道。”
段默大概不太明白我说这话的深意,其实我自己都没想明白。我心里对他没有恨,一点都没有,反而看见他走路的奇怪姿势,我心里挺过意不去。希望,他以后能好好的吧!
出了咖啡厅,四周看看,已经十一点多,大街上空空如也,城市难得的安静,已经悄然开始。
刚走过对面马路打算上车,有个声音在身后喊:“洪少爷请留步。”
往回看,是段默的男同伴,他小跑到我跟前,把手机递给我道:“段默还有话告诉你。”
我拿过手机,他走开,电话另一端段默道:“洪少爷,有件事我很意外的知道了真相,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告诉你,怕你不信。”
我道:“你说说。”
“我先给你发个誓,绝对真事,但为什么那样,我想不通。”
“你说吧!”
“去年朝圣山温泉山庄,本来我是去阴你的,后来没开始对你动手,我这边就出了乱子,我兄弟被人寻仇,你还记得么?”
“当然。”废话,就是那晚我救了他,我得了他二十万,我怎可能不记得?
“我那个兄弟被带走后,挨揍断了一条腿,他有个舅舅是个军人,回来后找到那帮人。他们交代出挺多事,其中一个是,之所以知道我们在温泉山庄,结合了二十人上来寻仇,是因为有人给他们通风,那个人当时就在温泉山庄,是龚三通。”
我想骂街,忍住没骂出来:“你有证据吗?”
“有通话记录的截图。”
“怎么得来的截图?”
“我那兄弟的舅舅找了我,毕竟当时是我带他外甥上的山,最后搞成那样,他觉得我有责任。我知道的当时感觉好奇怪,你救我,你要和对方的人谈条件才能救,按理说那是龚三通借力打力,你应该知道才对,但你不知道。”
“截图还在吗?”我听着就已经意识到有问题,我不用他提醒,“你把通话记录发过来。”
“我发去你通话这个手机里,你自己看时间,看号码是不是能对上。然后到底为什么,你自己想,我只能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