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被费征气得说不出话,只是指着他你、你个不停。
苏玉珩的脸色倒由起初的愤怒疯狂变得平静下来,他安静的看着费征,那种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不动的死物而非活人,然后缓缓的平静的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天底下很多事都是有因果的。当年苏大人得罪了陈妃,她便派你来杀他儿女,当时他的儿子幸免一死,是不是就在冥冥中注定日后会亲手取你的性命?”
“取我的性命?哈哈,就凭一个傻子也像要杀了我?”
苏玉珩却歪头看着他,用一种傻里傻气的语气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一个傻子呢?”
费征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他忽然开始思考,眼前这个和他说了这么多废话的男人究竟是谁?似乎对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很清楚,十几年前的他明明应该还是个孩子,就像……苏信的小儿子那般大小的孩子。
“你、你是……”费征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在传出苏信的儿子发烧烧傻了脑子的时候,陈妃并不相信,曾派自己多次暗中打探,看他的行为举止,分明是一个傻子,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如果是演戏怎么会不露出马脚,换句话说,如果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可以伪装得天衣无缝,那么他将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我姓苏,叫苏玉珩,当年那个被你溺死在水中的女孩叫苏玉颜,她是我的姐姐。”苏玉珩没有耐心再和他继续耗下去,索性实话实说,一边说一边抽出腰间的梦萦,指向费征,“郑飞,今天就是我报仇的日子,你出招吧。”
“好!”费征也拔出了长刀,心想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若是将苏玉珩拿下,到了太后那里又是立下一功,于是将刀挥舞得虎虎生威,劈头向苏玉珩砍去。
“少爷!”老管家喊了一声,被遇君焱拉到了一边。
“你、你别管我。”老管家颤抖的抓着遇君焱的衣袖说道,“快去、快去帮少爷!”
遇君焱却摇头说道:“这是他心中堆积已久的仇恨,一定要亲手斩断方能罢休,我想他并不希望我去帮他。”
“可、可是……”
“放心。”遇君焱看着两个人的战况,“费征在他身上讨不到便宜的。”
费征的刀法大开大合,走的是刚猛的路数,凑巧苏玉珩所练的惊风刀法也同样时刚猛的路数,一般来说在刀法路线相同的情况下,力气较大的会占优势,大发慈悲大发慈悲而费征从体型上来看似乎就很占这种优势,他的每一刀劈下都会带起一阵劲风,苏玉珩看上去从不敢硬接他的攻击,每次都只有躲闪的份儿,他每一次的多少,费征的刀几乎都是贴着他的身体划过,仿佛在偏一点就能是苏玉珩身首异处。
费征的脸上渐渐露出得意且狰狞的笑容,像看囊中之物一般的看着苏玉珩,冷冷笑道:“小子,你的道行太浅了,我劝你最好乖乖的束手就擒,没准我还能大发慈悲让你少受一些罪。”
苏玉珩在听到他的话后笑了:“想不到你这般仁慈。”
费征看到苏玉珩的笑,心中却又打起鼓来,眼下的形势他分明不是自己的对手,为何还能笑得这般无所畏惧,莫非他另有埋伏?
费征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这样以身试险,让御衣卫大军包围苏府不是更加干脆安全么。这样打定主意,费征收回刀势想要往后退去,却见苏玉珩身影一闪挡住了自己的退路。
“别这么急着走啊?”苏玉珩说话的语气像是挽留友人在家吃饭一般,这样的语气配上这样的场合,让费征全身的汗毛都不约而同的立了起来。
他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看他面不改色的样子丝毫没有刚刚躲闪时的狼狈,难不成……难不成我又被他骗了?他刚刚是在故意躲避我?费征这样想着,手下的刀挥舞得愈发凌乱。
“怎么,这么快就打累了?”苏玉珩的脸上显现出轻蔑的笑意,“真是没意思,本以为你会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不过是一个只会欺负欺负孩子的饭桶。”
“你说什么?!”费征竖起了他倒八字似的眉毛,但是很快的他就没有精力去为苏玉珩的话而生气了,只见他刀锋一转如暴风骤雨般攻来,既快又狠,自己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只得费力招架,费征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刚刚的躲闪不过是苏玉珩在消耗自己的体力,自己的动作没有他灵活,若是在体力上也不占优势,这一场比试自己必输无疑。费征终于想明白苏玉珩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为时已晚,退路在意被他封死,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向同行的御衣卫求助。
“你当年杀姐姐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天?”随着身后一声轻声的质问,费征的耳朵里涌起一阵海浪声,随后,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眼前的景物也渐渐暗淡下去,最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苏玉珩用费征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梦萦上的鲜血,自言自语道:“姐姐,我终于给你报仇了,你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遇君焱走过来掏出怀中的手帕裹在苏玉珩手被的伤口上:“你受伤了,先到里面找些金创药擦上吧。”
苏玉珩看了看手背上那道细长的伤口,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小伤,咱们还是先把费征的尸体搬进去吧,不然这么一个死人躺在这里,很快就会引起其他御衣卫的注意的。”
遇君焱点头,苏玉珩问身旁的管家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接我们?”
管家回答:“这是老爷的吩咐,他怕少爷遇到什么麻烦,让我在这里等着。”
苏玉珩道:“好,你先回去向父亲报个平安,我还要去准备一样东西,弄好后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