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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祈福灯(1 / 1)

我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的触碰。

然后,我眼珠子一转,视线落在了飞檐的身上。

我想称兄道弟似的挽住他的肩膀,拖上他走在程、黎二人的前头,来个眼不见心不乱,可碍于对方沉稳内敛的性子以及我自身的形象问题,我还是无法将设想化为行动。

最终,我只得头一个转过身子,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去那里吧”,接着颇显突兀地成为了带头人,迈向了不远处人流如潮的夜市。

好在逛着逛着,适才的那点小心思也就被各种新鲜的玩意儿和由此产生的交谈给冲淡了。我嘴里嚼着美味小食,手中把玩着没大见过的小物件,耳朵听着同行者的评论或是店家老板的介绍,倒也渐渐乐在其中。

在此过程中,黎烨与飞檐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我的身旁。后者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沉默,除非我问了什么话,他才恭敬地开口作答。

相比之下,黎烨就显得开朗多了。他同我说起话来,仿佛鲜有顾忌,甚至还会忍不住对我发现新大陆的感慨表示无语,像是在笑我少见多怪。

好嘛,你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对于这个世界的一砖一瓦,本就比我了解得多。

连着被“鄙视”了两次,我暗自瘪了瘪嘴,悄悄向辰灵使了个眼色。

谁知,他分明将我和黎烨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却偏偏一脸云淡风轻——不像是要帮忙的样子。

算了……今个儿我是兴奋得有些过了,权当是在做好事吧。

话虽如此,我仍旧不由自主地想念起清弦和自娫来。

倘若他俩在场,这一路走来的氛围定是会与眼下的截然不同——哪儿还用得着我来装活泼以活跃气氛?

也不知道他们在东漓过得好不好。

尽管分离尚未满一月,但我业已情不自禁地惦念起曾几何时友人相聚下的谈笑。

将来,一定会有机会再见的。

如此安慰着自己,我与三名男子一起迈上了一座石桥。我有些走累了,就提议靠在桥上休息片刻。三人自然是没有反对的意见,可到头来,却唯有我一人安然地倚靠在桥栏上,眼瞅着他们仨或玉树临风负手而立或提高警惕暗中顾盼。

我扬唇失笑,却也由着他们去了。

一边歇息一边欣赏着周遭的夜色,我看见小河畔有几名少女正小心翼翼地蹲着身子,往河里搁置五颜六色的莲花灯,又瞧见不远处有一小群孩子正拿着焰火追逐嬉闹——在他们的附近,十余个年轻人和中年人正专心捣鼓些什么闪着亮光的物件。

我好奇地动了动脖子,定睛一瞧,这才看清了,那是我在东漓洺安城里所见过的祈福灯。

原来南浮也有类似的东西?

我饶有兴致地望着那三五成群的成年男女,见他们似是完成了某些必须的步骤,随后一齐松开双手,一面小声欢呼着,一面整齐划一地仰起脑袋,目送那十多盏火光摇曳的祈福灯徐徐上升。

很快,那一盏盏承载着美好祝愿与希冀的祈福灯就晃晃悠悠地飞向了墨蓝的夜空。远远望去,似繁星点点,又如夜下精灵,将原本稍显单调的夜幕装扮得多姿多彩起来,亦唤起了我原本淹没于脑海的回忆。

彼时,我何尝能够料到,数百日后的今天,我会站在南浮皇城里的一座小桥上,仰望着同样的风景,并以微服私访的形式,与天下苍生共度良宵?

不知明年今日此城中,我又会以什么样的心情,做着什么样的事情呢?

爆竹声中一岁除。

一夜除夕,就在一路行走一路游赏中过去了。

新的一年来临,我身为一国之君,并没有多少休假的日子,于大年初二就投入了紧张而繁忙的国事之中。

年前借由帝王寿辰所募集的善款已然进入了折算、分配的阶段,因为是第一次操作此类事宜,我与辰灵二人皆是亲力亲为,埋头在那儿算啊,记啊。

说实话,光是算账就够叫我头疼了。

接触算盘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儿了,本就学得不怎么扎实的我,如今早就把算盘的用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幸亏辰灵再一次向我印证了他神一般的存在——他居然仅在把着算盘熟悉了一个时辰后,就能把那玩意儿打得噼啪响。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左手五指飞快舞动,右手执笔仔细记录,终于趁着他停手停笔的空当,微张着嘴嘀咕了一句:“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他闻言,抬头笑而不语;我见状,低眉拿手抹汗。

这大冬天的,要不要这么压力山大……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兀自汗颜着,忽而听得他波澜不惊的安慰。

是啊是啊,专攻……可是我的“专攻”在哪里啊……

“记账。”许是看出了我“无颜以对”的心思,辰灵冷不丁将账本推到了我的面前,和颜悦色地把笔递给了我。

好吧……记账……

我接过细长的毛笔,乖乖替他打起下手来。

就这样,我们花了四五天的时间,将账目理清,并商量了如何拨款的事宜。我特意下发了一笔相对数额较大的钱款至沛河沿岸的几个小镇、村落,下令将之用于赈灾善后。与此同时,我也不忘城门外那群来自沛河边的老弱妇孺——我差人专程负责把他们送回家乡,并将我这一国之君的旨意带往彼处。

有了国家下拨的专款,他们应该能够重建家园吧。

我如此期望着。

而在这之后,我们要做的,就是从源头入手了。

诚然,事后赈灾,不如事前防灾。

只是,这“防灾”说来容易,做来却难。

接下来的好一阵子里,我都在抽空同辰灵研究防灾抗灾的法子。为此,我们会尝试从一条河流的汛期中摸索出规律,会借助某一处灾难频发区的天气情况总结出那儿的气候条件,会根据文字记载了解某地的水土保持力,会拿着自制的尺子在地图上比比划划……有时,我也会去请教黎烨,问问他身在皇位时有没有处理过类似的事情。

一段时间忙活下来,我都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能人了。

当然,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于我身边的辰灵。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什么都懂啊……分明感觉上是比我年长的前辈,可为何他对寒窗十几载所学的知识却记得比我还牢——得多啊……

对于他的“真人不露相”,我只能一边自愧不如,一边加以适应。

一晃眼两个月过去了,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树木纷纷抽枝发芽,远远望去,已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新绿。赈灾备用的款项已然陆续送往各地,而我和辰灵则利用空余的时间,挑了几个合适的区域,对其地貌、气候等多方面条件加以探究,准备将它们作为防灾工程的试点区。与此同时,我们也不忘找来户部尚书,向他更深入地了解南浮的财政现状。

事实上,我原本是打算跳过此人,自己通过账目去熟悉国家盈余情况的,但辰灵十分真诚地表示户部尚书其人可信,叫我尽管放宽了心,我才放弃了宁可多花些功夫也要防一手的做法。

我不能确信,这个户部尚书不是温故离的人。万一在交谈过程中被他察觉到什么,那么我和辰灵“大兴土木”的计划可能就会严重受阻。

说实话,我不太愿意冒这个险。

但转念一想,自己还是不该太过固执。

何况,我记起了去年生辰那日的晚宴上,辰灵与那户部尚书相邻而坐、相谈甚欢——既然素来不喜与人多言的辰灵都认为此人值得来往、值得信任,那问题应该不大。

于是,在我和辰灵全力以赴的策划下,在户部尚书有问必答的配合下,几份计划书应运而生。我既是兴奋又是担心——喜的是,经过两个多月的不懈努力,我们最初的想法终于落笔成文;忧的是,前朝的文武百官们,不知能否接受这样的计划。

诚然,古时虽有构筑堤坝之类的防洪措施,但感觉只是在沿袭前人的做法,并没有真正深入或者想要尽力去解决问题。如今,我提出了这样一些许是前所未有的方案,对古人而言,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很难认可的。

以上忧虑,很快得到了证实。

是日,当我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将防灾的议题抛向群臣,果不其然地惹来了众人的异议——理由,无非就是国库难以负担和以往未曾尝试之流。

而为首之人,毫无悬念便是温故离。

他非但面无表情地表达了反对意见,甚至像是事先知道我的打算似的,多次未雨绸缪,将我到嘴边的理由给生生逼了回去。

我不免因此心生诧异,但更多的,则是郁郁不得解。

是啊,因为他这近三个月来趋于缓和的态度,我都快忘了自己初来乍到之时所受到的待遇了。

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轻易发生改变的。

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人。

我听着众臣你一言我一语,大多都在劝说我打消我那些施工防灾的念头,心里渐渐着起火来。我同样注意到,本来试图据理力争的辰灵也不得不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中,暂时选择了沉默。

我心里明白,这事儿已然触上了礁石——无法继续了。

最后,我终是听不下去了,只能愤愤不平地甩了甩宽大的袖子,一声不吭地起身离开——甚至,连“退朝”也没有宣布。

“退朝——”听着身后管事的太监拖长的音调,我沉着脸风风火火地走向了御书房。

什么史无前例……以前没试过就永远也不用做了吗?什么国库空虚……我这不正在想办法筹钱吗?再说了,光会嚷嚷顶个毛用?有本事自己出钱出力支援国家啊!?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越想越来气,真恨不得当着众臣的面反唇相讥。

这时,出秀端着杯茶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她轻轻将茶杯放在了我面前的案几上,然后就收起端盘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正气不打一处来的我以余光瞥了瞥桌上的杯具,伸手抄起杯身,另一手打开杯盖,将其送至嘴边就欲一饮而尽。

“咳——咳咳……”可是,由于喝得过急,心浮气躁的我一个不留神就被茶水给呛着了。

“皇上!”一旁的出秀见了,自然是慌忙想要替我顺气,但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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