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钱多多盯着窗户，卢阿文也反应过来，马上冲到窗台前朝下探头。
一个穿着白大褂，糊了一脸血的男人，四肢摊开，躺在草地上，生死不明。
“快！下去救人！”卢阿文急声叫道：“郭晋达跳下去了！”
“啥，跳下去了？”周警长一惊，转脸对陈院长喝道：“还干站着干嘛，快去救人啊！”
就算郭晋达真的是害死刘明的凶手，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郭晋达死啊！
被周警长一吼，陈院长马上对着身侧的秘书说：“去喊急诊室的马主任，让他赶紧过来。”
马主任是五院外伤科就有实力的医生，在泊市医界也很出名。
卢阿文听到陈院长的交待，就知道不用自己动手处理了。
不过他还是跟钱多多等人马上朝楼下跑去。
因为刘子钢已经下去了。
卢阿文和刘子钢交情不深，只是在黄虎武馆见过几面。
可卢阿文既然要解决刘明死亡这件事，就必须对刘明的死负责。
以及，对刘子钢负责。
刘子钢冲下去，万一忍不住，对重伤的郭晋达出手，导致郭晋达死亡，这对刘母的打击就更大了。
刘母没在下楼。
她站在窗台前，看着楼下草坪上四肢扭曲的郭晋达，黯然长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刘明，你要不是想讹钱多多，也许就能躲过这一劫。”
钱多多武功比刘子钢高，身手更是利落。
当刘子钢刚踏进草坪，离郭晋达足有五米远时，钱多多飞身将其扑倒。
“放开我！”刘子钢怒喝道：“姓钱的，这事和你没关系！”
钱多多苦笑道：“要是我刚来你就这么说，我现在也不用管你。是阿文让我拦着你的，要不我才懒得多管闲事。”
“那你就别管！”刘子钢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
面对不识好人心的人，钱多多也懒得理会。
他果断松开刘子钢的手，翻身而起。
刘子钢手脚并用朝前窜。
“你要是想你母亲以后无依无靠，孤老终身，你是想杀人还是想放火，就随你开心。”钱多多漫不经心道。
刘子钢身体一僵，在距离郭晋达只有一米半的地方停下来。
“爬啊？怎么不爬啦？”钱多多踱步跟上，讽刺道：“你为父报仇不是挺英雄的，要不我去给你找把刀，趁着郭晋达在这里挺尸，你手刃杀父仇人？”
“你他娘的别激我！”刘子钢眼中的赤红褪去，“老子才不上你的当！”
钱多多心里松了口气，不上当就好，看来理智回炉了。
卢阿文急匆匆的下楼，看到刘子钢爬起来后，坐在草地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郭晋达，喘着粗气说：“刘子钢，你妈在楼上看着你呢。”
刘子闻抬起头。
五楼的距离，他看不清母亲是喜是悲。
可看那模糊的脸，他知道母亲一定是在担心他。
刘子钢恶狠狠的，仿佛要吃人似的瞪了眼郭晋达后，站起来朝楼上跑。
一进楼道，迎面和周警长撞上。
两个警员赶紧上前挡住，也免得周警长二次受伤。
“抱歉，走得太急没看路。”刘子钢急声道完歉，匆匆往楼上赶。
“坏了！”周警长拍着扶梯，“刘子钢不会把郭晋达杀死了吧！”
不然怎么会突然往楼上跑。
周警长后背起了层冷汗。
刘明的死，还能让郭晋达背锅。
郭晋达跳楼，是畏罪。
可刘子钢当着警察的面杀人泄愤，那他们就是渎职。
“快！快！快跟上刘子钢，别让他也跳楼！”周警长指着较壮的警员去跟刘子钢，自己则一蹦一跳的往草坪赶。
钱多多离得郭晋达远远的。
他这个时间也要避嫌。
况且，他耳目过人，早就看出，郭晋达已经彻底断气了。
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机去拦刘子钢。
郭晋达已死，虽然不能亲手报仇泄愤，可没必要再摊上人命官司，惹得仇人快亲人悲。
卢阿文不能干站着。
他一没钱多多凭呼吸和胸口起伏断定一个人生死的能力，二他是医生。
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
无论郭晋达这个人是善是恶，只要有病伤，在卢阿文眼中，郭晋达就只是个人。
可当卢阿文探完鼻息，再翻看郭晋达眼皮时，放在郭晋达胸口上，要做心脏复苏急救的手，无力地垂落。
“不行了，没救了。”卢阿文懊恼道：“看来是踹门的时候他就跳下来了，落地后当场死亡的。”
说着，卢阿文开始翻动郭晋达的身体。
只见郭晋达后脑勺下，躺着一个巴掌大的石块。
死亡原因一下子明确了。
卢阿文叹着气，重新将人放好。
周警长早就看到卢阿文在查看伤情，还以为没死。
结果凑上前去，就看到脸色发乌，断气几分钟的郭晋达。
“这，真死了？”周警长面色难堪。
卢阿文点点头，“死得不能再死，急性脑出血，还是大量出血，救不回来了。”
周警长脸苦得滴出水来。
郭晋达点儿怎么这么背！
从五楼跳下来当场死亡！
这和中彩票的机率也差不多了！
他在想，报告上是写拒捕跳楼，和畏罪自杀这两种情况，哪种他受到的处分要轻些。
不过不论哪一种，都是他耽误时间导致的。
饭碗要砸啦！
周警长双脚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卢阿文见状，平静的说：“周警长别自责，就算他跳下楼之后，你紧跟着跳下来，也救不了他。”
“啥？”周警长一懵。
卢阿文将那块害郭晋达命丧黄泉的石头递给周警长，“他是后脑勺撞到石头上，当场死亡。”
当场死亡！
周警长双眼一亮，然后叹息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