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必须要强调的是,齐斐所感到的‘棘手’,并非是指对自己技术方面不信任的棘手。
而是心态上的。
尽管已经与言发生过一次关系,但那一次他甚至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
他想到了要将对方纳入保护范围内,想到要仔细调理对方的身体,想到研究雌虫孕期内的各项养护事项,想到感情这方面虽然还未到火候但可以慢慢培养,但他遗忘了作为合法伴侣的他们,在感情到位之前还很可能要先面对和谐生活这一问题。
虫族在怀孕期间并不影响正常和谐生活,多进行不可描述运动甚至是对孕期有益的健康活动,雌虫在怀蛋期间需要雄主的精神力舒缓和滋养,通过吸收雄虫灌溉进体内的液体,正是有效接受‘滋养’的形式之一。
在生产期临近时,稳定的和谐生活还能起到拓宽产道的功效。
这些均是齐斐刚刚还在《孕期养护大全》上看过的内容。
他回忆着自己才浏览过的资料,深深感到高等虫族不愧是一个倡导全民多‘运动’的种族,就连身体结构和生理习性也如此为不可描述的运动所利。
“雄主?”
等不到雄主回应的言低声唤了齐斐一声,他原本的害羞紧张已经随着雄主沉默时间的延长,变成了难以忍耐的不安。
跪趴的姿势让他看不见身后雄虫的动作,但从听到的响动判断,对方还坐在原本的位子上,未动丝毫。
不安的逐渐加深,渐渐就变成了消极的自嘲。
——果然还是他太自以为是,竟然认为这样的自己配得到对方的宠爱。
齐斐敏锐的察觉到言的情绪变化,他花了十分钟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然后放下手头整理的资料。
继续这样保持什么也不做的状态,既不会让这个事件像被按下快进一般自己跳过去,还有可能让情况变得更糟——比如言心理上的更糟。
他朝雌虫所在的位置靠近了一些。
这个动作给了言一些鼓励,让他膨胀着翻涌的不安情绪稍微平复一点。
他感到雄主的眼光正在自己身上移动着,从头到脚,对方的目光有如实质,让他感到被逐一扫过的地方的肌肤表面开始发烫。
然后雄主的目光最后停在了他的背上。
与雄虫仅是在胸口拥有虫纹,并且虫纹仅在情绪激动时出现不同,雌虫与亚雌均是在身体肌肤表面都有着独特瑰丽的纹路。
这是齐斐第一次看见这样完整覆盖于一名虫族身体上的虫纹。
原本向言靠近一些只是为了做点动作,让情形不再那么僵硬,但靠近了对方一些后,自己反而不自觉被对方身上的虫纹吸引。
言身上的虫纹让他想起地球上蝴蝶的蝶翅,但又并非大面积的艳丽色块,而是一种更精细的纹路覆盖。
尽管高等虫族与地球上的昆虫在进化层次上早已完全是两个生物种类,但追根溯源,对方最早都能算作是‘虫’类。
言背部的虫纹以脊椎为中心对称,那些天生的纹路衬在他小麦色的躯体上,像是纹身一样漂亮。
齐斐注意到背部两侧各有一道长长的竖纹,那里的肌肤看起来也与其他部位不同。
“唔……”
当齐斐的指尖触碰到那一处时,他手下雌虫发出了声音。
“疼?”他停下手指。
言摇了摇头。
于是齐斐继续顺着这一道长纹摩挲,他感到这里似乎是一道狭长的缝隙,只要再稍微用力一些,指尖就能探入缝隙下面去。
没有继续好奇往下探的原因,是他感到雌虫紧张的绷紧了身体。
“这下面是什么?”
他安抚的拍了拍对方的背,问道。
“是我的骨翅。”
言在他的拍抚下又慢慢放松了身体,轻声回答道。
骨翅?
齐斐想起了第一次遇上虫族星舰时,从星舰上飞身出舰与宇宙海盗战在一起的战士。
那些空中作战时挥舞的翅翼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回到虫星后,便再没见过虫族的战斗形态,从资料上了解翅翼也是雌虫独有,这让他一度疑惑过雌虫战士们日常都将翅翼收纳在哪。
“平时就都收纳在这下面?”
手指又顺着那道缝隙摸了摸。
言感受着雄主的动作,想起自己雄主对于许多事项也还不甚了解,“是的,在战斗形态时,骨翅便可以从这里伸出展开,在战斗结束时再折叠着收回。”停了停,雌虫有些犹豫,但还是补充道,“雄主若是想要玩这里,桌子左侧第二个抽屉里放有便携式高振动粒子刀。”
“……?”
齐斐觉得自己没有听懂言在说什么。
“雄主刚才……不是想伸下去看看吗?”
“那和刀有何关联?”
“为了方便骨翅的伸出与收回,那里的皮肤天生强韧,具有很强的耐磨性和拉伸性,要用上锐器才能划开。”
“……我划开它做什么?”
完全的鸡同鸭讲,越听越不明所以。
齐斐忍不住把言翻过来,让对方能够直接面对着他,看清双方的神情。
被翻过来面对着齐斐的言有些拘谨,他尽力在神色淡淡而眉宇微皱雄主面前放松下来,不让自己状态太差,惹雄虫不悦。
同样也明白了自己和雄主之间交流有差错,言解释着——
不少雄虫并不喜欢雌虫战斗时的骨翅,认为它们既丑陋又颇具威胁性,而骨翅虽然强悍,收纳着骨翅那一块部位的皮肤内壁却敏感柔软,全靠外层强韧耐磨的表皮保护。
能让一贯强悍坚韧的雌虫露出脆弱哀求的神色是不容易做到的事(当言说到这里时他发现他的雄主眼神奇异的看着他),有些兴趣恶劣的雄虫便会选择在床笫之间,用锐器划开雌虫收纳骨翅的表皮,然后玩/弄甚至伤害其内敏感的身体组织,以看到雌虫受不了求饶的神态。
齐斐刚刚试图探入缝隙下的动作,就被言理解为了雄主想要尝试一下在那处的‘玩法’。
没想到自己只是好奇的动作在对方的思维里原来是这样被解读。
“我看起来像是‘兴趣恶劣’的雄虫?”
齐斐问道。
他几乎已经预见到了言会迟疑的点点头,或者迟疑的摇摇头但心里点头。
然而眼前的雌虫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雄主想怎样做都没关系。”
“即使会疼?”
“是的。”
换做其他虫族试图对他造成这样的身体伤害,他恐怕会暴起反抗,但如果对方是雄主,就算雄主用粒子刀将骨翅强行撬出,他也可以忍耐。
言认真的看着他的雄主。
齐斐对上这样的眼神,忽然想起了一个好像有些不合时宜的问题,“上一次在酒店的时候,疼吗?”
言怔了怔。
那一次的雄虫完全是本能下的交合,仅以释放为目的的粗暴动作。
言没法在他的雄主面前撒谎,但又觉得当着雄主的面说对方不好好像有点不妥,他只好错开了目光,垂下视线低声道,“疼。”
然后他感到雄主轻轻拨开了他额前的碎发。
雄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次不疼了。”齐斐甚至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柔和,他向言保证,“以后也都不会。”
温存的吻落在锁骨处,然后向下。
当第一步开始,齐斐意识到实际操作时他的心理接受度远比预想的要好。
言伸出的胳膊停在半路有些踟蹰,想要抱住自己的雄主又不敢的模样。
齐斐在心底摇摇头,主动将他一揽,让他与自己面对面坐起,于是言的胳膊终于环上了齐斐的脖颈。
就如同雄虫所承诺的,除了被进入时言感到有一些饱涨,这是一场没有任何痛苦的宠爱。
因为他的雄主在前戏时足够的耐心与体贴。
齐斐在做开拓时还感到自己将进入的地方已经具备初步的清洁和柔软,他想了一想,便明白这就是今日雌虫洗澡如此之久的原因。
“感觉如何?”
最后结束时齐斐又亲了亲言的额头,他发现自己十分乐意于对雌虫做一些这样少几分情/色,更多的是温存的小动作。
还未从余韵里平复的言说话间带着些喘息,嗓子因为过度发出声音变得沙哑,“雄主非常的……厉害。”
他已经四肢发软,呼吸急促,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还能感到刚刚那让全身不由自主战栗的愉悦与满足。
他的雄主却还神色如常,依然游刃有余的样子。
雄主这样熟练又富有技巧的背后,是否是曾经有着大量的‘练习’对象呢?
这个想法不由出现在言的脑海里,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任何这样的想法。
雄主这样优秀的雄虫,作为人类时也理所当然是十分优秀,理应受到追捧。
齐斐从言的表情里看出了端倪。
“我将理论实践应用的能力比较好。”他再次揉揉雌虫已经被汗液沾湿的发丝。
各种意义上来说,就像第一次驾驶飞行器时,只听左恩讲解后便能完美操作一样。
——齐斐是个高效应用型学霸。
一番‘运动’之后,两虫都需要再去清洗一番,等洗完再回到床上,几乎是已经到了下半夜。
“雄主,这个给您。”
言明显已经表情困顿,但还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下了床,去衣架上挂着的军服外套里取了什么拿回来。
“……”
齐斐盯着言递到自己面前的,属于对方的积蓄卡。
——为什么要在事后掏出卡?这看起来仿佛成了某种交易现场。
“按着法律规定,雌虫在成为雌侍后一切均归雄主所有,并不存在任何私有财产一说。这张卡今天白天便应该交给您,但是我却现在才想起来,还请雄主责罚。”
言将积蓄卡交给雄主后恭顺的低下头。
即使才受到了一场宠爱,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恃宠而骄,这些失职未及时做到的事项,理应主动认错并接受惩罚。
就像不用出聘礼就可以免费娶妻还能收嫁妆,还能一并接管对方日后的所有工资进账。
齐斐面无表情的想着这些虫族特色传统风俗,打开自己的终端,将言的积蓄卡在终端上扫描一下,执行了几个操作。
在确认操作完成后,他又将言的积蓄卡递了回去。
这次换作言疑惑的接过卡。
雄主是直接将钱转入了账户所以不收卡?
他不知道雄虫刚刚到底执行了什么操作,只好自己扫描查看。
一眼看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他的储蓄余额就和之前自己确认时一样……不对!
困倦的大脑不由清醒了些,言重新数了一遍自己卡上的余额。
前面的数字均没有变化,就和他把卡给雄主前自己确认过的卡上持有余额一模一样。
问题只出在最后几位数上。
他的积蓄卡比他交给雄主之前,卡上余额尾数多了一个零。
“雄主,这……?!”
这就是让他管家预支给他的生活费也太多了。
言感到一阵忐忑,想着是否要劝说让雄主把金额收回去些。
齐斐打了个哈欠,自己躺下之余顺势拉着言也一同躺下。
“收着,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