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燕夙修也没托大,只因为之前,十三这个妹妹亲,又机灵,又懂他心思,又是个女孩子,弄到云朵那里再合适不过洽。
但话说回来,这个人选,他可以改成别人。
不过现在不用任何人选也无所谓了,过两天,云朵就是他的人了,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哟,哥你牛气了嘛,嗯,蛮好的,那妹妹我就拭目以待,眼瞧着今晚全京城的达观显赫都知道未来太子侧妃是八大胡同老-鸨之后,会掀起什么风浪来,搞不好,又是好一出年度大戏呢。”屈指掸了掸裙角,十三公主蹦跳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又往外走。
燕夙修一怔,然后就是恼怒,眼底都窜了火苗,“你什么意思,她果真买了整条花柳巷不够,还要昭告天下?她疯了么!”
十三的意思他懂,现在薄云朵就是为了赐婚的事儿要跟他闹,买什么八大胡同,都是为了气他钤。
可买就买吧,薄云朵这死女人居然还不是瞒着买,还要闹得人尽皆知,这不光是打着丢他脸面的目的了,深想下去,那就是奔着故意惹怒父皇母后,然后好毁婚去的!
毕竟他可是太子,以前什么风-流什么爱尽天下美人儿,那都是人口皆传的谈资韵事,但并没涉及底线,因为他并没有给任何女人名分,就连收进东宫的,都是来历干净清白的女子。
可薄云朵能一样么,再过两天就是他要娶的女人,结果她却搞这么一出,那就不光是他一个人的脸面,是整个皇家的脸面都被她打了!
到时,就算他跟她前儿晚上在宫里有了那种不得不嫁娶的关系,但她这么玩就是触及父皇母后的底线,绝对不会再让她进东宫大门的了!
一个老-鸨做太子侧妃,他丢不起这人,父皇母后也丢不起,整个皇家更丢不起!
十三公主一摊手,嘻嘻的笑,“还别说九哥,妹妹也这么觉得,觉得云朵姐八成真是疯了,而且,八成就是要和你闹掰了。你也知道嘛,抗旨不尊不可能,自行退婚更是白日做梦,这不聪明的云朵姐,就想出了如此锦囊妙计么!”
“锦囊妙计她个混-账!”被自家妹妹这么一挑唆,燕夙修真是气的血液都快逆流了,眼睛都迸出了血丝,手上杯子一摔,“居然敢跟我这么闹,跟她没完我!”
怒吼完,他被子一掀,也不管扯到了胸口的伤势,也不知道是太愤怒还是因为伤势传来痛楚,一张脸狰狞着就下了床。
结果刚一站起来,膝盖就传来了绵软感,直接又往床上跌坐了下去。
“哥啊,你腿上的旧伤还彻底痊愈呢,你就别作了吧,该吃药吃药,该行针行针,一切都有妹妹呢,啊。”听到身后动静,十三公主转身看去,就见自家哥哥站都站不起来了,赶忙端着一张多心疼我家哥哥的小脸儿,又凑了回去。
燕夙修一扫十三公主要过来搀扶的手,狠狠瞪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我的好妹妹,就别装了,你不嫌无聊,我还嫌恶心呢,说吧,你的要求。”
医者难自医,这话一点都不假,他根本没办法医治自己的内外伤,尤其是腿上未能完全拔除的寒毒。
且,短时间也找不到比自家没良心的小妹更有医术的人,找到更能让他今天短时间就能恢复的人。
没听见么,薄云朵那死女人今晚就要闹幺蛾子,今晚!
十三公主谄着笑成一朵花的小脸往前一凑,白光闪闪的牙齿,差点闪瞎自家哥哥的眼,“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九哥你动动小力量,帮我找个人,那人啊,哥哥你也熟的很……”
燕夙修揉了揉眼睛,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有屁赶紧放!”
“啧,就是无心哥哥,血杀宗的宗主呗……”
*
这一天下来,转眼就过去了,别看云朵足不出户,什么都没做的样子,实际一整天,都在规划鬼杀宗的人员调动。
几百人,不多,但也不少,且不像军队一样,大家都是团结合作,能凸出大将之风的没几个,而是这鬼杀宗里的人,都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发挥。
毕竟鬼杀宗吃的,那是做线人的这碗饭。
每个人不但有自己的能力和长处,最重要的是,做了不少年的细作,手上不少其他人,不管大人物小人物的资料,绝对不比鬼杀宗卷宗室里的少。
所以,继上次鬼杀宗的化整为零以后,这一次想重新把这些人用起来,绝不是件简单轻松的事情,稍不留神被以前的人发现了,那他们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了。
从根本上来讲,她重新重用这些鬼杀宗的线人,就已经是冒了最大的风险。
常理来说,已经暴露的线人,那就是一颗废棋,不但已经没有多少用处,用起来,甚至还会扎自己的手。
可她没有那么多的人力和时间,再去调-教出一批新的精干情报人员,何况,这些人本身,就像已经饱和的细胞,吸收了许多经验与消息,比起新人来,他们更有能力胜任线人这一行。
可以说没有人,能比他们更出色。
而且,她这个新上任的鬼杀宗宗主还肯留用他们,这就等于是在收买人心。
能做线人的都不是笨蛋,她的意图,他们应该领会,也知道怎么做,才能投桃报李。
如此权衡下来,虽然风险高了点,但得到的利益却是成倍增长的,何乐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