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沁月居的客房
皎洁月光穿过窗帘间的缝隙,若隐若现投落在大床上,依稀可见床中央躺着一个人,她睡得并不安稳。
樊奕琛带来的冲击着实太大,饶是坚强如左伊人,情绪亦是失控。
断断续续哭了大半夜,累到极致时她便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压根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樊奕琛心思百转千回,终是忍住了没把她抱进主卧,而是让她睡在这间客房。
此刻,他坐在床沿边上,修长的手指温柔细致地抚着那紧皱成两团的眉头,褐眸深处涌起浓浓的怜惜。
良久,等她终于平静下来,他才起身离开,并轻轻掩上了房门。
翌日,东方才刚露出点鱼肚皮白,左伊人就被噩梦惊醒了。
睁开眼,四周陌生的环境让她心底骇然。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左伊人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昨夜发生的事情犹如潮水般排山倒海而来,让她感觉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一样,每一次呼吸都特别困难。
掀开被子跳下床,她光着脚拉开房门,探头往外看了看。
确认走廊上没人,她一口气冲出去,在玄关处拎了自己的手提包和凉鞋,近乎狼狈地落荒而逃。
随着房门“啪嗒”一声关上,主卧室的门也在下一秒打开,樊奕琛从里面走出来,眸底一片清明,完全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他大步走到阳台,直到远远看着女孩乘车离去,他才收回视线,返回屋内。
……
回到幸福小区,左伊人迫不及待给自己冲了个温水澡。
一想到昨晚她没洗澡就在他家客房睡了一夜,左伊人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洗完澡出来,她也没心思给自己弄早餐吃。看着时间给黄玮城打电话请好假,左伊人衣服都没收拾就直接奔往汽车站,买最早的班车回东阳县。
等她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彼时左牧松和白素玲都在家。
“伊人,回来怎么不提前跟爸爸说一声?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一见到她,左牧松就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问了一堆问题,言语间是掩饰不住的关怀。
白素玲瞥了左伊人一眼,对着左牧松冷声斥道,“她这么大个人还会饿着自己吗?要你操什么心!”
“白素玲,你给我闭嘴!”因着上一次白素玲造谣说左牧松生病的事,左牧松后来一直对她没有好脸色。
任谁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妻子为了钱而诅咒自己生病吧!
再见左牧松和白素玲,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左伊人的心境有点复杂。
年纪还小的时候,她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左家的孩子,她和左伊安收到的待遇却相差那么远。
他们倾尽所有也要给左伊安最好的,而她,自从左伊安出生后就再没从白素玲那得到过好脸色。
至于左牧松,以前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哪怕有心想对她好,往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今,当真相大白,知晓自己只是左家收养的女儿后,左伊人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