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弹琴奏乐的站了出来。
一个个原本跳舞的站出来。
一个个低偻弯腰的仆人站出来。
他们从盘子下,桌案底,袖子里,腰带里,靴子里,头发里……任何可能藏武器的地方抽出了武器。
小刀子,小刺子,钢丝绳,等等。
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活动。
打铁部……或者说萧媚儿,谋划得很精明。
他们使尽了手段,付出了全部的牺牲,顷尽了心血。
疏离了刘郁的部众。
卸下了他的武装。
让刘郁,离了马,脱下甲,放下兵,赤手空拳,两拳空空,还和很多女人盘肠大战。
这种情况下,包括萧媚儿在内,他们全都相信。
哪怕是绿布刀吃了这诸多的谋算,也要成为软脚虾。
杀了刘郁,杀了辙桑王,那这些普通的士兵,就会失去主心骨,原本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打铁部,就可以彻底翻盘,重回大部族之林。
理论上,这种想法没错。
但……
刘郁撸起了袖子。
他笑。
这些人,不知道,他们不知道。
下毒,对刘郁是没用的。
谷道神经,蛊神入体,刘郁已经可说是万毒不侵。
再厉害的毒,最多让刘郁稍微虚弱下,也就是一转眼的事,哪就能毒死人呢。
至于……女色纠缠。
虽然这事的确是消耗体力的,那得分人。
参同契最低也可以让男人拥有和女人一样的房事耐力。
人们常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用坏的犁。参同契最次也可以让犁变成田。
更不要说刘郁营养不缺,又精通采战之道。
所以,他虽荒唐起来,也未失本源。
虽然是旦旦而伐,却并没损到元气,反是阴阳调谐,让刘郁身体得到进一步的滋养。
他随手探出,轻易就抓住妻想要偷袭的倒霉蛋。
咔。
这人脖子被刘郁轻描淡写地捏碎。
刘郁在指掌手上的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信手拈来,随意随心,变化入微的地步。
一派宗师风度,油然而生。
“上,一起上,杀了他!”
萧媚儿发出了惊声尖叫。
这里精心埋伏,早布下了一百多人,都是精于刺杀,擅长围攻,长于合击者。
一个个见缝插针,滴水不漏。
管你现豪勇的汉子,也要容易着暗算。
理论上,萧媚儿的部署,可以杀任何人了。
只有少数几个例外。
比如秦观游,绿布刀之流,那是一定例外的。
恰好,刘郁也是不能被埋伏的一个。
世人除非亲身经历,不然,是不会明白,刘郁魔眼的可怕。
夏虫不可语冰。
小观世界。
大观微妙。
刘郁的身体内,好似盘旋了一条大蛇。
蛇尾盘旋在刘郁的腹部,巩固其实。
方便刘郁,呼吸,运气,聚力。
一身气血,如臂使指,收放捏拿,圆润如意。
蛇躯向上,直入通天。
蛇首,恰好,寄居在刘郁的眉心处。
这奇异的心法,让刘郁得以进入别人梦寐以求的小观世界,大观微妙。
这门奇功,可以,看透人心,分辨细微,洞察秋毫,无有遗漏。
什么暗算,什么偷袭,都对付不了刘郁。
即使背对着人,也可以看清别人的一举一动。
不用学读唇,只看别人口形,注意口中舌头的微动,别人说什么,脑中也就自然地知道了。
管你什么样的奇功秘术,看一眼,就自然知道你是如何运劲发力,什么口口相授,光用眼看,直接就给你学过来。
毒没用。
围殴,也没有用。
刘郁一拳直接打死一人。
一脚踢一个人小腿,待那个屈膝而倒,一掌就上而下,生生个把对方的头按回到胸腔子里。
若非围攻他的是死士,又是从众心理,只怕这一下就要崩。
萧媚儿在一旁打气。
“辙桑王,我承认你果然厉害,不过,你一个人,又能坚持多久?没有宝甲护身,你也只是血肉之躯,没有宝马代步,你休想逃离此地,没有神兵在手,赤手空拳,你又能杀几人。”
果然,她一说,众人顿时斗志昂扬。
刘郁心下冷笑。
往后退一步。
众人以为他惧了,想逃,一发儿追来。
刘郁一个北斗勺拳。
北斗勺拳,长刀大勾。
就见这一拳,打碎一个下巴,然后下一个,再一个……
刘郁一记长刀大勾,打得四个人斜飞出去。
但,这反而激起余怒。
七八个人扑上来,抱住刘郁,下一刻就要捅他。
但……
轰!
刘郁身子一震。
腾龙八气。
真气在刘郁的十二经纵横咆哮,让刘郁几乎舒爽的叫起来。
一捏拳,刘郁打出去。
北斗,辉煌拳。
又见辉煌拳。
没见过北斗辉煌拳,是无法明白,北斗辉煌拳刹那间的灿烂与光辉。
于一瞬间,夺人眼球。
让人目不暇给。
你睁大眼睛,都无法看清楚的超快拳速。
直接,简单,以最快,最强的拳,轰杀一切,解决一切。
噼里啪啦,拳拳到肉的声音不住的响起。
围绕在刘郁身边的人,被这一通的拳,打得骨断筋折,打得横飞竖起,打得惨叫连连,打得七零八落。
一百多人。
短短时间。
有五十多人倒下去了。
萧媚儿急了:“不要怕,他打不了那样的拳几下,那种速度,那种力量,他撑不了多长时间。如果我们不能杀了他,以此人的残暴,大家统统得死,或生不如死。”
萧媚儿果然厉害,虽然她一直没有直接上前动手,但她的口才去激励人一一上前战斗。
不是她鼓劲,打气,根本不行的。
果然,这余下的人一想,也都嗷嗷叫的冲杀上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也没有回寰的余地。
草原上是不讲以德抱怨的。
草原上,讲的是斩草除根。
刘郁来者不拒。
当然,他也没有再使北斗辉煌拳。
不是没力气,而是不想,也不需要。
他更在意,对拳劲力量的微妙反应。
就好比兵法,不会统兵的,刚开始,都喜欢以全部的力量压过去,以力取胜。
能用一百个打一个,就绝不只用九十九人。
打得都是笨仗,呆仗,是消耗战。
纯粹的以本伤人。
倘若遇到更厉害的,那就只好自己完蛋了。
但绝妙的兵法大家,则是用兵巧妙。
追求艺术的指挥,以最少的兵力,最低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最大的胜利。
最经典的例子,就是以一两个人,把敌人引到雪山。类似地方,大吼一声,把敌人统统埋在雪里。
刘郁现在就是。
他的招术,不追求华丽,不讲究套路。
要的就是一个简练。
倘若用一招就可以把敌人杀死,就不必用第二招。
抓碎对方的喉咙,踩断对方的脖子,弹指一刀,切断对方的颈部动脉。
感觉,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使多大的劲,连动作幅度也小了。
却在接二连三,行云流水地杀人。
就好似,这不是在杀人,而是一个厨师在切菜。
一脚踢在面前男人的蛋蛋上。
一肘打在身后人的咽喉上。
回身一掌,切在一人的脖颈侧部。
抢上一步,来到人后,屈指一弹,弹在人的后颈椎部。
这人倒下。
死是没死。
但全身瘫痪是跑不了了。
没死?
毫不客气加上一脚,重重踏在脸上。
脸被踩下去一半多,脑子虽没暴掉,估计也是要变形了。
这样要还能活下来,那刘郁也就无话可说了。
杀。
简单的拳。
简单的脚。
返朴归真的武功。
朴实无华。
这就是刘郁现在打的拳,施展的武功。
简单,平凡,却,千锤百炼。
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对。
当然,这是刘一直战斗,大量杀人堆出来的。
即使不会武功的人,杀人杀多了,也会渐渐变成一个高手。
无它。
手熟耳。
连一个不会武功的尚且如此,何况是刘郁这样的武林高手呢。
在大量杀人经验,丰富营养的种种刺激下,刘郁武功若无进步,才叫笑话。
特别是他年轻,想像力丰富,思维敏捷。
往往是举一反三。
所以进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怎么会?怎么会?”
萧媚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精心布置,打铁部最后的努力,却成了这么一个笑话。
死了,统统都死了。
杀完了人,刘郁一点事也没有。
“下面……”刘郁扭断最后一个人的脖子,回头对萧媚儿道:“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