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铁花和韩晶双双分开。
刘郁抓住这刹那的机会冲到两人之间张开手臂伟大地道:“住手,不要再打了,反正你们也该累了,至少也要把话说清楚再打。”
南宫铁花挽了个剑花把剑背在身后表示自己暂时不会抢先出手,却把黑鞭垂在地上布在身前,以防偷袭道:“说清楚就说清楚。也不看看是谁先来偷袭。”
“你不是来摸我的底,我偷袭你干什么。”韩晶也是丝毫不让。
“我抓你了么?那一桌菜我闻味就知道你了,我说什么了,都要走了,你却还不依不饶。”
“我傻啊,等你回去调兵来抓我?”
“用得着调兵?我早带人来了,哪会孤身前来,真当我事前就没闻到你的味吗?只要我多拉一两位督司,你以为你可以往哪儿跑。”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情况,你身边有能用的么,谁敢和你站一边,皇帝老儿一直盯着你,哪个敢对你表示亲近,也就是女的才可以,可惜呀,南都的衙门里可以和你仿佛的女捕竟是没有。”
“那又如何,我十多年来都这样,什么时候办案子身边要跟一群阿猫阿狗。不是照样把你逼得和缩头乌龟一样么。”
“老娘现在出来了,你抓我呀!”
“你还是以为我来抓你,你早过气了,你爹已经不是白云宗派的掌门了,你已经不重要了。”
这,这,这吵起来就没个完了。
刘郁只好道:“好了好了,这分明就是个误会嘛。首先,南宫总捕,您的确不是来抓韩大姐?”
南宫铁花哼了一声连答都懒得答了。
刘郁道:“那看来就是这样了,韩姐,你过于激动了,人家真不是为你来的。”
韩晶道:“你傻啊,她不是闻到了味来你家干什么,真以为是吃饭么?”
南宫铁花道:“十年时间你已经是噤若寒蝉,倒是我的不是了,也罢,不妨告诉你,我此次下来是为了十年前的一桩逆案,因为关系重大,所以才会到了淮扬,你,没那么大的面子。”
刘郁道:“好了好了,这漫天的乌云都该散了,没事了没事了。”
南宫铁花一整衣衫道:“韩晶,当年的案子我不怕和你说,那位可仍在朝,盯你的也成了北都中的只手遮天大人物,我是特殊的,可以拖着不办这个案子,可总有专门的人来拿你。小刘大爷,你带着这么一个人,就算乌云散了,可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总有下雨的时候,到时可别自误。要说啊,有的人自己都成了寡妇,还要连累其它大好的少年郎。嘿嘿。”
韩晶气得脸都紫了。
但她整条手臂都在抖,竟没追上去。
风筝打个招呼追随南宫铁花离去。
她们走了,韩晶抬掌,和南宫铁花对的那一掌,掌心多了许多个细小的孔眼。好不渗人。
刘郁提心吊胆道:“你没事吧。”
韩晶哼道:“没想到她竟已练成了碧针清掌力,这是碧落赋上所载的武功,颇有独到之处,乃是皇宫秘藏,据说是原本仙家修行之法,也不知真假,但果然掌力过人,与众不同。可惜我也非易与之辈,不知她中了我的金豹藏胎,滋味如何。”
出了林子。
南宫铁花坐在自己召回的马匹上一脸苍白,豆大的汗珠子一粒粒往下落。
风筝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中了毒?我回去找他们算账。”
南宫铁花摇摇头:“傻瓜,中没中毒我还不知道,我的手段,一般毒药又岂能奈我何?这是韩晶的金豹藏胎,乃是一门只有妇人可修炼的秘术,将一股真气藏于**孕育,与敌交手时发出。十分阴毒。她恨我竟至于此。”
金豹藏胎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知道的人不少。
乃是在人体之内修一道特殊的真气。
只不过凡女子修了此功,**就受到影响,是别再指望怀孩子了。且必须是青壮妇人才可以。
大凡青壮妇人,岂有会不要孩子的。所以也就没人修炼了。但韩晶和南宫铁花之间的恩怨太深,所以韩晶一怒之下早十年积累的这金豹藏胎之气,果是打了南宫铁花一下。算是出了口气。
风筝紧张道:“那,小姐,你没中吧。”
南宫铁花皱眉道:“这金豹藏胎对任何人都是难以拔除的真气,不过碧落赋有独到之处,我可以解决,只是需得花费些功夫。可惜怕是就此耽误了我追查方晴天一案。希望当不会造成太大祸事。”
韩晶,方晴天。
南宫铁花摇头苦笑。
自己麻烦可真是不轻啊。
回到锦园小楼。
韩晶在刘郁的床上打坐运气。
良久,她口鼻喷出一股柱形白烟。
刘郁道:“怎么样了。”
韩晶道:“还好,上穷碧落下黄泉,她的功力还只是碧落层次,没达到黄泉死气程度,不然我今日就危险了。嘿嘿,碧落赋深藏宫中,且也不是那么好练的。”
刘郁道:“韩姐,南宫铁花说的理该不假,她该不是冲你来的,既然说十年前的逆案,十年前有什么大案要劳动她这么亲自的追查呢。”
韩晶混迹江湖武林,虽属逃犯之身,对消息打探还是很努力的。
听了刘郁的话,想想道:“十年前,最大的事也就是三白教造反了。说不得可能就是这个事吧。因为当年三白教真正落网者其实也就一个白雪天,教首白啸云和大女儿白晴天下落不明,白雨天当场反正。哼哼,她现在是在北都刑部做事。我想想,南宫铁花的样子像是在找女犯,所以才摸到你这里试一下。发现是我,她知道该不是别人,因此要走。这么说来,她想要追查的莫不就是白晴天?”
说到白晴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刘郁不知白晴天的厉害,道:“好了好了,不是找你的就好,管她是不是晴天呢,对了,这些秘笈你再帮主我看看。”
……
将至晚上,月亮出来。
锦氏回来的尖嗓子叫了起来。
“儿子儿子儿子哎。”
刘郁放下秘笈出来。
锦氏,董氏,还有边上一群的莺莺燕燕。
是狠爹造成的历史遗留问题。
看到刘郁来了,锦氏咯咯笑起来:“儿子,人给你带来了。钱也已经付清了,还别说,真是个我见犹怜的大美人呢。”
什么呀。
刘郁尚在奇怪。
一个陌生且俏丽十三四的小丫鬟拉开一辆马车的车门,从上面下来一位烟步娉婷的少女。她纱巾蒙面一袭白裙,举止典雅,静若仙姬。
“季歌拜见公子。”
她盈盈的下幅一礼。
是曲张馆的季歌。
原来锦氏董氏一路奔波劳苦连中午亦不得回,却是把事情都给办了。当然这也是刘家财力雄厚,又有配套的手段,三下五除二,也就是奔波的辛苦,事情实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按往常刘郁的规矩,她径直被送到了刘郁的房间里。让青琪红提心里眼里都是酸酸的。
这两个小丫头都是刘郁的婢女,一门心思等当通房大丫鬟,然后抬个姨娘,至不济也要永在小大爷身边。
没想她们还没给大爷暖过被窝呢,却叫外人插队来了个捷足先登。让她们两怎么个服气。
以至于进屋端饭上菜时就有些粗手脚了。
刘郁打量灯光,回头对季歌道:“那是你身边的人?”
季歌道:“是,她叫平儿,身契都在我这,公子若要,妾当双手奉上。”
刘郁道:“平儿,平儿,就改名叫绿萍吧。今后和青琪红提使一样的份子,身契则还在你手里。青琪红提。”
两个丫头站定道:“奴婢在。”
刘郁道:“绿萍和你们一起住外屋,季歌在我这里住,你们可不要欺负人家。”
青琪红提面面相觑一起对刘郁行礼应诺。
心下却是好了很多。
其实她们也知道和季歌怕是没得比的。这姑娘花了近二十万呢。董氏压价,压到了十七万五千两。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价呢?最顶级,第一流的红姑娘,也就一二十万价起了。曲张馆的姑娘并没有花魁的名头,也从不争这个,所以往日挂价高,出去的姑娘少。
但季歌毕竟是以十七万五千两的身价入的刘家。
哪怕她是妓女,也不是青琪红提两个小蹄子可以比的。
她们所怕的是让季歌身边的小丫鬟绿萍给捷足先登。她们才是一个级别的。同一级别,才有竞争力。
现在绿萍没有先登,大家都是一个起跑线,两个小丫鬟也就好过许多,没再故意的粗手笨脚了。
暗淡的灯光,烛影摇曳。
房间里虽无大红之礼,却置了一桌盛席。
因为是妾,入门从简。虽说言家可以大操大办,但也可闷不坑声,只挂两串红灯,便算是全礼了。
刘郁打量她,灯下美人越看越美。这样的美人,前世里得她一只袜子都可以暗乐三年。现在却是一个妓,被抬举入府,任由他采摘。
刘郁走过去,伸手,摘下她那已经遮不住面的纱巾。
这是一张婉约精致有若官窑出的精瓷一般美人容颜。
一点瑕疵也没有。
瓜子脸,丹凤眼,眉目如画,肤若凝脂。
刘郁产生一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冲动。
他竟想从此抱着这个美人永远窝在这房里过个三五七年才出去的冲动且荒诞想法。
念及于此,他眉头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