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郁过去一直想习武。
他前世看电影甚至有上少林学武之心。
习武,那就是童年的梦啊。
过去没机会。
现在有了韩晶这位博学多才的玄门正宗高手,刘郁终于被领进门了。
刚开始,没得练,韩晶只是粗略讲解。她告诉刘郁这是什么功,那是什么法,什么原理,什么道理,什么原因,江湖上武林中的一些常识知识而已。
接下来她重点说内调可待经。
内调经的全称是内调倚马可待经。
这是一门需要专家指点的玄门功法。不懂乱练,是要死人甚至生不如死的。这在江湖上很常见。有很多狠人苦心孤诣谋夺了一部神功秘笈,结果却把自己练得人不人鬼不鬼。
相比之下,某人切了小鸟绣绣花只算很一般的副作用了。
这内调经遵循最基本的玄门特点。
即,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最后一步,炼虚合道。
也就是要一步步来。开始纯粹是水磨功夫。甚至初时是看不到任何效果的。
所以头一次练习,刘郁的感觉是,打了一个旽。
好在长夜将尽。
清晨了。
韩晶教刘郁学剑。
先学的当然是百鸟朝凤剑。
这剑法简单。
说白了是一招。
不过练起来要拆开来分成两部分。
先百鸟,再朝凤。
什么是百鸟?
挽剑花。
挽出一朵朵剑花。
先用手腕,习惯了用加快,到一抖宝剑即剑花朵朵。
朝凤?
刺出去就可以了。
所以说百鸟朝凤其实就是挽剑花吸引对方眼球注意力然后突发一剑捅上一剑。
还不明白?
就是我伸左手吸引你目光再用右手抽你耳光。
瞧,简单吧。
但这玩意要练熟却是另一回事了。只能熟能生巧慢慢练。
没别的门路可走。
基础。
抽剑出来挽朵花再插回去然后再抽出来如此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等达到百分百插剑快入鞘,就可以抽剑出来不停的挽剑花。直到能一下子挽出另人眼花潦乱的剑法。
最后再练刺击一式。
从草人开始,刺头,刺手,一个个地方慢慢来。
然后换猪,最后上人。
到了这一步,好了,你可以出去捅人了。
绝对二流顶级的高手。
不过也就到这了。刘郁体虚,不能死练蛮干。接下来韩晶传了刘郁一套白云剑击十三式。
此剑法和白猿剑击十三式只差一字。
一字之差却失之千里。
白猿剑击十三式是杀生取剑只在翻掌之间至高绝妙非嫡不传的白云宗无上的剑法奥妙啊。
白云剑击十三式是什么?
人人都能学到的健身剑法。
这是国术太极拳和公园老头老太太打的太极拳的区别。
任何人学会白云剑法都没问题。它本是白云宗推广出去的大众剑法。别以为没用,杀人是差了,但早间活动身体却是没问题的。
活动了身体,昨天的汤又大补,刘郁虽然只打一个小旽,却是精神焕发。叫了十来个淮扬汤包,就来见锦氏,一起去昨个没去成的丝绸铺子。
这次出来,锦氏注意了下。
等到车马出了园子,她坐在车内对刘郁道:“你说得对,往日里还没有注意,未想园中的山石风景虽美,但进出实是太闹了。只是移除那些山石园子一下空旷起来,毕竟是差了,怕日后没人再来我这园子了。”
这园子,是锦氏生下了刘郁之后狠爹为锦氏打造的。虽说买现成的园子,进行扩改装修,省了不少。但就这园子的广大爷堪称淮扬第一园。
锦氏对此园甚爱之。
不是自己亲儿子开口,谁敢在她面前提动锦园的一草一木。
现今虽是应了,但想到这原本好看的一个园子日后纵是方便了出行,却变得丑陋了,仍是有些不喜。
还有,商贾地位是低下的。
往日那些有身份贵重的甚至朝廷命妇会图这锦园的秀色和锦氏交往,得了空来园子里走走歇歇看看逛逛坐坐聊聊吃吃喝喝。交流感情,谈天说地。好爽朗的一天啊。
但今后,谁还来这个园子呢!
刘郁眼见于此,当即笑道:“娘亲放心,我岂不知住得舒心这个道理,拔除那些个劳什子石头后,这前后园子是要大修的。我计划不计工本,移草种林,让眼前尽皆春色,不比那些个石头强。我还要砌一个游泳池子,一个洗澡堂子,到时,娘亲你可以游水玩,觉得累了,再香喷喷洗一个澡,娘亲,有得你玩乐呢。还有,空出来的平地我会让人种上草皮。到时,一片郁郁青青,娘亲你约三五闺中好友,在自家园子里踏青赏景,在自家池塘子里垂钓,取来鱼后直接烧烤,岂不成趣?”
锦氏听刘郁说得美好,忍不住道:“真有这么好?你莫不是骗我呢吧。”
刘郁笑道:“骗天骗地骗皇上,就是不敢骗娘亲。娘亲对我支持百倍,孩儿又怎么会欺骗娘亲呢。”
锦氏摇头失笑:“你这孩子。”
这个儿子,过去一板一眼,未想是在老头子面前装的。
许是老头走了,他又得一场大病,整个人竟像是变了一个人,又或是说真情本性不加掩饰流露出来。
不过,不得不说。
刘郁这种变化,锦氏是喜欢的。
这让她儿子像一个儿子,而不是一个一板一眼的小老头。
就这样,车里,母子两说一些打趣话儿,关系更好,也不觉得进城缓慢了。
到了淮扬城。
果然早上人少。
车马辚辚,不徐不疾,到了锦园记。
也就是锦氏名下锦家送出的那间丝绸铺子。
这锦园记在繁华街,左右都是欢场。
妓女的钱好赚。
虽然名声不好,但商贾之家,不在意这个。
只这一个铺子,给锦氏带来月千年万的丰厚利市。
锦家当年拿出来给锦氏作嫁妆也是咬牙切齿心痛了半天呢。
锦家原本就是做丝绸起家的。
铺子里是锦家送给锦氏的过去锦家老人。
进的绸缎也是从锦家直接拿货。
大殷的丝绸,有锦厚苏薄之称。
也以两家质量最好,有特色,有保障。
所以锦园记可以拿到质好价低的锦绸,又如何能不赚钱呢。
往日这铺子,也就翻翻账册,锦氏根本不来过问。
若非陪儿子来,她根本不会来此。
只是一大早上的。这会儿该是清淡之时,怎么锦园记前站了这许多的人?
是的,在锦园记前,竟然站了一排精干的汉子。
“这是怎么回事?”锦氏害怕了。
她虽泼辣,到底也是女子,又是商贾之女,知道再富贵的商贾都不可与官争。就连八大盐商这么响亮的名头,上面也是有人的。代价是每年两百万的保护费。
现在这架势,是有贵人到了,锦氏又是女的,难免肝颤。好在,好在,她捏了袖子,她的儿子在身旁。
果然,刘郁没被这气势吓住,而是扶住锦氏往前走。
一个黑瘦汉子道:“来人止步,没长眼呢?这家铺子现在被我家,公子包了,你们过会再来,要不就找别以为的铺子。”
刘郁听到他话中的停顿,知道那是个不好大声说出身份的客人,心气宽了不少,面带笑容,拱手为礼,道:“实不相瞒,这是我娘,我们是这家铺子的东主,你家公子要采买丝绸,我们不在旁边坐陪,这样可好么?不如,这样吧,你且先进去问问你家公子的意思,不行,我们避在一旁也就是了。”
黑瘦汉子沉吟期间,里面一道清声好听的响起:“南八,让人进来。”
那南八立刻往旁站开,伸手一请。
刘郁扶锦氏进入铺子。
里面大大小小站了七八个人。
掌柜账房小二伙计都在,却一个个噤若寒蝉。
往日里口若悬河的本事都不见了。
那尊客是两人。
大约相同的高度,一个男一个女。
那男的十四五的年纪,不大,青衣素布,却料质不凡。整个人显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双手负立,往那一站,如鹤立鸡群。难得皮相好,清秀俊美,甚为不凡。
那女的就看不出来什么了。她一袭长裙从头到脚,连鞋子都看不清。面上更戴了斗笠面巾,连那一双手也是笼在袖子里的。也不说话,静静站在那清秀公子的身边。
刘郁松开锦氏的手上前一礼朗声道:“锦园记刘郁见过公子,公子能来小店真是蓬荜生辉,未知公子需要什么样的绸缎,刘郁也好为公子解忧。”
清秀公子神色一动,道:“刘郁,刘郁,不是八大盐商人称小刘大爷的那个刘郁么?”
刘郁一怔,听这话中有讥讽之意,忙肃容道:“公子买盐,我就是盐商刘郁,公子来这里买绸,我就是锦园记刘郁。”
清秀公子道:“早听说淮扬刘氏家大业大果然不假,是不是我买个石头你也是卖石头的刘郁?”
刘郁微微一笔道:“昨日我才下的命令,让家中总管找人,把家里的石头移出去想卖掉,公子愿买,诚之大幸也。”
“哦?”清秀公子道:“石头,是园林石吧,不对,据闻你们八大盐商富可敌国,怎么竟到了要出售自家园林石的地步了?”
刘郁苦笑:“还能是什么?穷啊!”
生意人的守则。
同行面前不装穷,官场面前不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