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市人民医院十三楼。
“孩他爸,你说这丫头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这可怎么活啊~!”
还没来得及走出电梯门的江汉在楼道口就远远的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原本脸色就有些沉郁的江汉在听到这话时候又黑了几分,这声音她太熟悉了,从小到大在他们家蹭了无数的白食,这个待他就像亲生儿子一样的人,他又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声音!
“哎呀,你就别哭哭啼啼了,等医生出来看看什么情况再做结论好不好,你现在这样不是在咒咱女儿么!”
医院的走廊里,两柄微白的吉叔正搀扶着哭得跟个泪人一样的吉婶坐在靠椅上,急诊室上面亮堂的红灯极为刺目。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幽幽这么好的女孩儿,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旁站着的俞正楠出声安慰。
和江汉那天在南大看到的不一样,这小子今天的穿着极为普通,没有帅气的白衬衣,没有高领,也没有擦得锃亮皮鞋,如果不是那天在南大这小子站在郑思思身边帅气的惊艳,江汉对他的这张脸记忆深刻的话,只怕还真如不出来他是谁。
有道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话果然不假,并不是这世上所有的帅哥都能有江文轩那种境界!
吉叔点了点头,对这小子的话心里倒是有些安慰。
作为林幽幽的父亲,他心里也担心急啊,可是为了安抚住妻子,为了等候一声的消息,他必须作为顶梁柱撑起来。
“孩子,你都在这里守了好几个小时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叔叔,没事的,我还是等医生的结果出来,确保幽幽没事我再走吧,不然我不安心!”俞正楠一脸诚挚,确实,对于林幽幽的关心,这小子是打心眼里的。
从得知林幽幽出事赶到医院,到通知林幽幽的父母,垫付医药费,到此刻一直守在这里七八个小时,这小子硬是一句怨言都没有,要是换个男人,即便是男朋友老公也不见得能做到这份上!
“可是这……”
当吉叔还想说点什么劝俞正楠回去的时候,关闭了好几个小时的急诊室门上的红灯突然熄灭了,接着门被从里面打开,林幽幽被几个护士从里面推了出来。
守在门外的三人同时一惊,吉叔也顾不得再和俞正楠再说什么,已经心急火燎的和吉婶朝一声护士们走了上去。
“幽幽,幽幽你没事吧?幽幽,你醒醒啊,你看看妈妈啊,幽幽,我的女儿,你这是要心疼死妈妈啊!”
吉婶一把就扑到了手术推车上的林幽幽身上,嘴里不停的呼喊着林幽幽的名字,眼里的泪花哗哗往下掉,早已经模糊了视线!
手术推车上的郑思思紧闭眼睛,左半边脸上缠着绷带,隐隐泛红,另外裸露在外面的小半边脸更是面无人色,惨白惨白,任哪个母亲见到自己女儿是这副模样,不心碎才怪!
吉叔比吉婶情感的宣泄要内敛一些,但是当他看了一眼推车上的林幽幽后,同样是眼中闪烁着泪花!
“医生,我女儿怎样么样了?”吉叔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是做父亲的永远不可能像母亲那样对自己的孩子表达感情。
“你的女儿还算幸运,虽然从那么高的楼层上摔下来,但是好在楼下时公园,跌落在松软的草地上,为她减轻了不小伤害,加上送来的及时,所以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没有生命危险了!”
听到一声的话,吉叔和一旁的俞正楠都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没有生命就好!”
还不等吉叔完全松一口其,一身接下里的话却又是瞬间让他的心跌落谷底!
“不过你们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她的脸……”
医生的语气顿了顿,看了一眼吉叔。
“我女儿的脸怎么了?一声你倒是快说啊!”
一旁的吉婶已经冲了上来,死死的拽住了一声的手臂。
医生摇了摇头,没有生气,也没有挣脱吉婶的手,很显然,对于这样的情况,他早已经司空见惯。
“已经破相了!可能是在从楼下掉下来的过程中,她的脸与某些不知名的硬物发生了摩擦,疮口面积达整个面部的百分之四十,虽然我们及时的帮他清洗了伤口,但是想要恢复到原来的面貌基本上已经不可能了,即便是韩国最先进的整形手术,也会在脸上留下疮疤,还有她的左脚,髌骨粉碎性骨折,而且情况比一般的都要严重,以后即便痊愈,也会留下伴随一生的病根,无法根治!”
“什么?!”
吉叔吉婶还有俞正楠三人同时一惊,更严重的是吉婶,听完医生的话后,直接两眼一抹黑直挺挺的向身后倒去,好在俞正楠眼疾手快,一把保住了吉婶!对于技术而言,这无疑是双重打击,对于他们这个原本还算幸福美满的小家庭而言,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好在吉婶只是因为刺激而短暂昏迷,医生看过之后说不碍事,吉叔这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
“医生,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只要可以完全医好我女儿,不管是多少钱,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求求你了医生,救救我女儿吧!”
吉叔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医生面前。
但凡质朴的穷人大都有骨气,但是在一些比如叫亲情的东西面前,他们的尊严也轻贱。其实说轻贱是不合适的,因为他们除了下跪,已经找不到另外的能够证明他们心诚的方式了。
医生微微动容,但还是摇了摇头。
身穿白大褂紧攥手术刀的他们,每天都是在和死神博弈,有赢有输,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偶尔也会让他们伤感愧疚,恨自己学艺不精,但是见得多了,也就漠然了,他们毕竟是人,不是神,做不到死人肉生白骨,做不到妙手回春,林幽幽的情况比起那些直接死在手术台上的人来说,已经很幸运了。
刚刚放下手术刀的一声一双手热乎乎的,他把吉叔稳稳的从地上拖了起来。
“做好心理准备,等她醒了好好劝劝她,女孩子虽然脸很重要,但是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因为只有活着,一切才会有希望,这么说起来,你们其实还很幸运!”
重重的拍了拍吉叔的肩膀,医生转身离去,吉叔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就被掏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叔,你也不要太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俞正楠的心情也是糟糕到了极点,又是破相又是残疾,天知道等林幽幽醒过来之后知道自己身上的一切会有怎样的反应,对于一个正经的女孩子来说,除了清白,还有什么比脸更重要的?
“呦呵,看样子这是没事啊,我就说嘛,不过是从四楼掉下来,怎么可能会出人命嘛~!”
一个恶毒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一行七八人浩浩荡荡,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花里胡哨鼻孔上还带了个环小子,他们正朝着吉叔和俞正楠走过来,很显然,刚才医生和吉叔的谈话,这些人都听在耳里!
吉叔一个机灵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中满是愤怒的火气,他指着前面的那个小子:“你…你…!”
颤颤巍巍,脸色惨白,显然此刻的吉叔愤怒到了极点!
“我什么我,臭老头,别特么乱指,不然我剁了你这双爪子!”
那个戴鼻环的小子径直走到了吉叔面前!
“瞪我?你再瞪一个看看?”
抬腿就是一脚,吉叔直接被那小子踹到了地上!
“你……你……!”脸色惨白的吉叔气得说不话来。女儿是怎么从楼上摔下来的,他之前已经从俞正楠和女儿的一些同学嘴里了解了个大概,和眼前的这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前之所以没有想那么多,是因为担忧女儿的安危,但是现在,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还敢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世界还有王法么?
“乡巴佬,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既然你女儿没死,那就伴你的嘴捂严实点,不要在外面乱说话,要不然下一次就不只她一个人从四楼掉下来,而会是你们全家人从四十楼掉下来!”
这小子恶狠狠的冲吉叔说了一通,接着随手将手里的一个黑色牛皮袋砸给吉叔。
“你们要是聪明,就拿着这笔钱在星城消失,不然,我会让你们从地球上消失!”
拉链绽开,一摞摞红色华夏老人头暴露在吉叔的面前,牛皮袋虽然不大,但是少说也有三十万!
那小子本来以为吉叔会感激涕淋,在他眼里这些个死乡巴佬不都这样么,场面上硬气十足,但是当一摞摞真金白银砸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又秒变孙子,但是吉叔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抓起地上的牛皮袋,吉叔狠狠的砸了回去。
庄稼汉虽然不擅长打架,但是背犁的力气还是有,嘭的一声,猝不及防下那小子直接被砸了一脸,红艳艳的华夏币红色老人头哗啦啦的倾倒了出来,在整个走廊飘落!
“拿着你的臭钱,滚~~~!!!!!”
“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让害我女儿的那个人付出血的代价,我就不相信,法制社会,还能有人草菅人命,还能没有王法!”
吉叔一下子面红耳赤,刚才憋在胸口的气一下子吐了出来,面目狰狞的嘶吼!
“老不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是在找死!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在星城的地界上,老子就是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