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太师府。
董卓坐在主位上心花怒放。
吕布领着并州众将站立在大堂上向董卓行礼。
“哈哈哈哈,好!”董卓欣赏地看着他们,“并州将士的英勇我可是敬佩了好久,奉先的英姿更是让人神往,能得到众位相助,真是一大幸事!”
李儒等一班老手下纷纷向董卓贺喜,张辽也欣喜地看着场上的吕布和高顺,一些之前与吕布交过手的将领也纷纷上前与并州众将攀谈。
吕布静静地站在堂上,虽然心情仍旧很沉重,但感受着西凉军的氛围心中也感觉有了一丝归属感。
董卓帐下的班底大多来自西凉,距离中原渐远,没有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平日里相处也都没有什么隔阂,可以说很是随意,董卓本人最早也是豪侠出身,江湖气息很浓,这也让吕布和高顺觉得很自在,仿佛回到了现代。
“我听说奉先在那丁原手下不得重用,丁建阳真是不识明珠。”董卓拍了拍手,叫上来一应侍从,对着并州众人说,“今日奉先斩杀丁原叛贼,立下汗马功劳,以我看来,一般的封赏都足以表明你的功绩,温县的税收富饶,我已经表明圣上,封你为侯,邑温县。其余众将皆是军中栋梁,均官升一级。”
李儒也走上前来补充:“各位的住址已经安排好了,稍后这些侍从将会领众位前往,陛下的一应封赏都已经放在了各位府上,请各位回去稍事休息,今晚太师还要设宴,正式地款待众位。”
并州众将拜谢。
简单的见面之后,众人散去,只留下吕布、张辽、高顺三人还在堂上。
张辽带着满脸笑意看着吕布和高顺。
那两人看着张辽的神态,裂开了嘴巴也笑了起来,三人互相搭着肩膀围在一起。
“终于又聚齐了!”高顺哈哈一笑欢呼起来。
张辽笑着:“没想到你们还真把丁原杀了,怎么样,不好受吧?”
“何止!”吕布摇摇头:“后来他绑了巧儿他们的时候简直气疯了好吗?”
三人聊了一阵,一边往外走着,张辽又问道:“刚刚怎么没看见雅叔?”
吕布一听张扬的名字,脸上稍微又有些暗淡,叹道:“他还是想不开。”
那天夜里,吕布斩杀丁原,收编了大多数的并州军和将领,因为丁原的种种表现实在让他们失望,所以几乎没有人责备吕布的行为,反而因为义愤而加入吕布,除了张扬。
“雅叔,你真的不与我们一同前往洛阳?”吕布领着归顺的并州军马上就要动身。
“是啊雅叔,一起走吧。”高顺和并州诸将也纷纷劝说。
张扬惨淡的一笑:“各位……我那还有脸面……”
“可这事完全不怪你啊,全都是丁原的主意。”
张扬摇摇头:“州牧与我有恩,各位对我有义,实在是两难,还请大家不要为难了。”
众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吕布制止了。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
张扬感激地对吕布点点头:“并州军剩下的这些兵马,心中都还是忠于州牧的,我打算带着他们回并州,以后大概就驻扎在上党,大家有空了若是惦念旧友,可以来找我。”
“一定。”
张辽恍然,听了吕布的述说,也理解张扬的决定,“雅叔还是挺惨的,丁原确实对他很好,可是偏偏让他夹在了我们和丁原中间。”
吕布说:“身在乱世,身不由己。”
“行啦,别感叹了,今天应该开心一点,喝酒去。”高顺一拍两人肩膀,推着两人便寻那酒家去了。
袁府,袁隗左右踱步。
“丁原倒了,董卓下一步应该是把矛头直指向我了,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对付那个莽夫轻而易举。”
袁隗停下,眉头深皱。
“可是此刻心中的不安究竟是为什么?”
近日来,袁隗总觉得心头烦躁,很多事情都定不下心来,可是怎么也想不起缘由。
翻来倒去,袁隗将如今局势反复推算,却怎么也看不出一点劣势,丁原不过是他随手一棋,根本不影响大局才对。
可是袁隗并没有忽略这一点不安,虽然只不过是空穴来风,虚无缥缈,但仍旧如临大敌一般,不断挖掘着脑海里可能忽视了地方。
他这一辈子能走到现在,小心这两个字绝不会忘记。
袁隗思考着,董卓派人安排着接受并州军的安置,吕布三人寻了处酒家畅饮,洛阳也暂时安静下来。
战事平息,其实这次风波影响的只是洛阳以北和并州的区域,很多地方仍旧在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卢植的草庐,自从郑玄将张让救了回来,卢植和张让每天就几乎没有消停过,不光是生活中两人不对付,就连对收养的难童,在教育他们的时候两人也是争吵不停。
卢植厌倦了争斗,教学生们谦恭礼让,坦诚待人,并且告诫他们不要出仕。
张让却嗤之以鼻,讥讽卢植说:“这个世道,凭他们想活下去,没那么简单。”
卢植回了一句:“我自己的学生,我爱怎么教怎么教。”
张让被他这么一说,存心与卢植赌气,也开设了讲座,交给学生们权谋机变,尔虞我诈。
虽然是赌气,但张让教的也确实是真材实料,怎么说他也曾权势滔天,一身本领见识绝对可以称得上世间少有,教起学生来也是有模有样。
卢植曾因此气的跳脚,认为张让误人子弟,却被郑玄劝住。
“让他教吧,他说的也对,这些孩子哪能被我们护一辈子,我们这把年纪,随时就会撒手人间,张让的这一套,说不得能在这乱世中救他们一命。”
卢植不语,算是默认了。
虽然如此,他二人之间却从未缓和,每日口舌相向是少不了的。
但是今日,三人却聚在一起,烧水煮茶,郑玄爱上了张让卷的烟叶,两人吞吐着云雾,三人不时举起面前的茶水饮下,却没什么言语。
“丁建阳也去了……”卢植的声音有些疲惫。
郑玄笑笑:“又少了一个,无妨无妨,故人本来就是越来越少。”
张让摇头,“两个。”
郑玄笑问:“还有谁?”
“袁次阳。”
卢植嗤之以鼻:“就凭董卓?”
张让摇头:“你们不懂那良家子。”
郑玄无所谓地笑笑:“一个两个有什么不同,咱们三个也不过躲在这草庐中苟活罢了。”
卢植也摇摇头:“饮茶,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