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好意思迟了好久,下次尽量避免!但量很多哦多等一下下还是划算的!!这章过去不会再虐多少了,接下来就是破铃的天下了,哈哈哈……)
(正文)
“小益,我绝不会再把你交给蓬莱,交给云诀!他几次对你下得狠手根本不配做你师父!亏得你这样敬他信他!”苍冥逼迫地盯向益铃,看着她绿衣上的一大片血花心中更气几分:若不是自己恰巧有阴魂玉,他又要眼看她死在云诀手下了!不可以!三百年前护不住小薄,三百年后自己也护不住她吗!
“呜呜呜……仙尊是坏人……仙尊是坏人……”小若在铃中痛哭流涕,心疼地看着益铃胸口血肉淋淋的剑窟。
益铃眨了眨干涩的眼,心里又窒又空:她违天逆道的爱了他,却从未想过要求什么,更丝毫不曾肖想过师父能像她爱他一样来爱她。不用他来告知提醒她也知道,始终知道,他是她的师父,他只能是她的师父……可有这一点,足够了,只为这一点她便宁肯冒天下之大不违也会一再做错只要他能一夕平安,可他……
心中空落落地疼,难言的苦涩在心头泛开,她全身都罩上了一层轻轻的悲凉。心底却仍是见不得那些个上仙看着师父的眼中生出一丝半丝的不敬和责难,忍不住要开口:“师父他没有救我……没有人救我……”她的声音透着藏不住的楚然与哀寂:“是我自己,有不死之身。”
苍冥和洛紫惊得不小,看着她又惊又震。
铃儿!云诀面无悲喜心中却是既惊且痛。
她怎么能一再如此,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全然不顾忌她自己的处境与安危!
听她声音如此哀凉……她终归,是怨了自己,难以再原谅自己……
“什么?!”四下之人无一不被震摄:“难道你竟是修成了不死天魔?!”比喋血天魔还要更高一层,她一个小丫头竟然……
难道……“那你的魔元是如何复元的!”众仙向着益铃恐慌喝问。
益铃一惊,心下忍不住一阵激荡,这本也是她质疑的事,为什么,她的魔元还能复元?
一点一点回忆起来,她苍白无血的脸上不由现了一抹陀红……只不过是一时迷乱不拒亲了师父便一点点复元了魔元……
邪魔邪魔,因邪成魔……难道,自己当时真的对师父生了邪念么?
心里一阵恐慌,若让师父知晓了缘由自己恐怕比现在还要更凄惨个百倍千倍……“我不知道……不关我师父的事,我的魔元复元和我师父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它自己一点点重新聚成的!”
犹若寒霜过境,四下消音,群仙鸦雀无声,眼中一片惊惶地紧盯着益铃:魔元自动重聚复元……天呐……她真的修成了身元不灭的不死天魔?!
汗毛直竖,眼前恍然一片血雨腥风,浮尸遍野,鲜血漫眼……不死天魔现世,妖魔横肆,苍生何存!
倘若留她在世六界怎么还可能会有安宁之日?!
大是大非面前,即便她还暂时未生出魔心魔性,他们对她也再无半点同情与悯然了,每一位仙人都难以避免地严阵以待,一思之下咬定了杀心!
她必只能,魂飞魄散了!
若不趁她此时尚青稚无势孤一除去……将来……定是苍生之噩运!六界之浩劫!
群仙一阵口干心紧冷汗涟涟,齐刷刷在蓬莱寒海上方的云层中跪下,神情凛冽、呼声大震:“仙尊!纵然她是您的高徒又曾有功仙门但不死天魔事大过天,浩劫当前您不能再对她顾念留情了!”
凌空而立,海倾浪滚,水雾云烟漫天缭绕寒意浸天。
他只手垂剑静静地站在云边,冷眸轻阖看不出一丝情绪,久久不发一语,未置一言。
“仙尊——”众仙有点慌了。
“云师弟!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对这孽障留情么?!”
益铃缓缓抬眸向他望了去:飘忽的白影清冷遥远,银光淡淡已若无……师父……
这世上,谁也看不懂他么……
“顾念留情?”苍冥原本静美幽然的脸上再看不出往日忧浅宁心,唯剩犀利迫人的深深嘲讽:“如果他这也算顾念留情的话,本王可真是替舍妹承受不起啊!”
“鬼王!你今番公然向我仙门挑衅、助纣邪魔,是一心要与妖魔为伍与仙界为敌了么?!”
想起了曾对小薄的许诺,他答应过她不参与仙魔之战……
苍冥一时静然,半晌,低头看了眼怀里虚弱伤重的益铃,才慢慢说道:“本王本无意插手仙门之事,只不过……你们仙门实在太过无情!是魔又如何?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她,她是天魔但也是我苍冥亲口认下的义妹,即便要与仙界为敌本王也在所不惜,定会拼尽全力来护她!”
“冥哥哥……”益铃忍不住伸出小手握住了他的衣襟,心下一阵动容,又酸涩得想要落泪。
“云师兄……”洛紫如何也不知为何会到如今地步。
苍冥不肯罢手、众仙都在逼着云师兄大局为重擒杀铃丫头……可要处死现在是不死天魔之身的她无疑是要云师兄亲手让铃丫头魂飞魄散……
心里一阵纠痛:她虽从来看不透她这个三师兄,但隐约觉得云师兄对铃丫头并不似表面如此狠心而毫未留情过,可真想找出点什么来让自己真的心安信任又找不出……
冰牢玄门要以一己之力打开极耗仙力,他……明明是关心铃儿的……如此两难的境地究竟待如何来选?
放她走?
不死天魔,就此离开有朝一日魔性必生荼毒生灵,他如何对得起仙尊之名对得起苍生六界?
亲手杀?
……
洛紫额际垂下冷汗,越想心中越发冷寒:他……难道还能下得了手?!狠得下心?
仙云飘忽,水光晃荡,冰敛寒荒草远及目。
“众仙听令……将天魔益铃……拿下。”
洛紫的心咯噔一下,瞬间寒到了谷底。
对他的决定早已默知在心,益铃心里一派平静。
若不是冥哥哥执意救她几番喝斥与自己心里仍存的那一点心执,她真想就这样了结,顺了他们让自己魂飞魄散……只是,太对不住冥哥哥了……而且自己现在,不能死。
瀛州三尊、员峤天尊、方壶天、地尊得令一同掠了过去,风嘶猎猎瞬间将两人团团围住:“鬼王,你执意错护于魔我等便不会手下留情了!”言罢手中法器均现,金木土火虽不甚相同但都光气艳艳溢满了仙力。
六位上仙齐出手……即使苍冥修为再高也不可能逃得了!
空中白云滚滚翻腾,仙力四射间光华煞天,激波袭至无形的力道一圈圈如涟漪倒卷,向中心的他们飞速席卷而去,迅雷之势、千钧之力。
鬼影迷踪瞬间叠乱相错,苍冥墨绿身影如电光般一一避开闪身向蓬莱山外直飞而去。
“休想再逃!”长天青大喝一声,灭魔剑带着漫天杀气转眼来到,俨然就像早已看穿了苍冥的意图。
突是雷声轰鸣,黑云满天,黄沙漫眼,滚滚压抑而沉重的气息将蓬莱四周围罩得一片阴霾、杀气纵横。
一个黑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冲来,右手扬剑破空长啸,电光火石间竟将青沙天尊长天青的全力一击接下了。
“魔夕!”
天地暗倾,飓风窜覆。
“魔夕!蜀山三尊在那你怎么可能闯进结界!清渡他们呢?!”洛紫不无担心,急声喝问。
“劝魔簪在手结界对本君形同虚设,这一点,你们和你们的仙尊都是清楚的吧,至于那无用的三尊和清渡他们……”夕轻嗤一声:“你们不会忘了,本君最擅长什么了吧?”
“妖孽!”年逾三千的昆仑天尊风独灭痛心而怒,向他气喝:“你胆敢下毒害我仙门中人!”
夕凛然甩剑,艳发飘散飞扬,邪肆而狂嚣霸气的异瞳妖邪地看着众仙,身影一偏将益铃与苍冥护在身后:“下毒又怎样?本君可已然手下留情了!这小小冰魔之毒与你们的灭魔锁哪里能比?”
“你!”少仙……离火眼中也惊现忧怒,他向云诀示意了眼便立即朝结界那边去了。
长天青满身怒火,厉声喝斥:“苍冥!你竟敢与魔界勾结串连,仙界冥界今后定然誓不两立!”
魔夕冷笑:“我魔界与你们仙界更将水火不容!”他狂傲的眼收回,兴味看向正傻愣看着他的益铃,邪气一笑,伸手便从苍冥那边将益铃搂入了自己怀中。
“蠢丫头,一逃九年今日竟要本君亲自来接你。”言罢也不管四周杀战伊始,冷气乱天,风狂云暗,低头就吻上益铃苍白的唇:“我这就带你回魔宫,再不让他伤你……”
“妖孽魔障!光天化日之下真是恬不知耻!”众仙满脸鄙弃,大都回首避开,心中不由更加确认了他们的私情。
益铃在他怀中又重伤之下自然无力挣扎,心怔一瞬、慌迫得脸更加的红,正要勉力推拒他已放开了她。
垂手一滑,墨玉黑簪现了手中,夕笑得狂肆,举手间意味分明地将劝魔簪插入了益铃草窝一样的白发间。
周遭冷凝。
“十宗天尊得我令。”云诀冷若冰霜的眸中寒敛无情,眼神淡漠间一丝犀利破冰又几丝萧条无力:“布,十绝诛仙阵。”
众仙一惊,面上一喜,立即肃然高应:“遵令!”
益铃心上难免忧寒:“小夕……小心……要避开阵心……”
云诀冷冷看了她一眼,益铃心上不知为何有些发慌,立时便低了头,没有看到他比她更无血色的唇间无声溢出了低叹。
苍冥从魔夕怀中接过她远远退了开。
一时间,空中剑芒飞掠,缭乱人眼。沉厚抑重的阴云转眼间被十仙剑气冲开道道分光,剑芒万丈,气势磅礴。
十尊修为本就高深更加大阵催发更加力逾千斤,身法惊天快速错乱陈结间无穷仙力竟凝成了一条气龙啸聚长空直向魔夕迎面冲去。
益铃面上一惊,心提到了嗓子眼。
魔夕却不惧,一紫一红的妖异双眸诡邪濯冰,带着几分深浓的血腥。
他叠影飞身竟瞬间移位直向云诀持剑纵去,身形快到疾电莫追,徽墨出手,杀气震天。嘴角扯起笃定而冷冷嘲弄轻笑:明明仙力早已耗尽站都站不稳了还要在群仙面前硬撑!他当他这个魔君是吃素的么?仙门中人不敢窥他残力难道他魔夕也不敢么!
群仙轻嗤在心,面上鄙薄。真是找死竟敢与仙尊动手……
黑影飞驰似离弦铁箭,徽墨剑煞气成丝缭绕不歇,魔力持涨间凝成巨大黑色光球向云诀飓风般袭至。
静静立着,云诀望断苍生般镇定从容,淡然到极至的眸中静水无波,丝毫不见一丝微澜。
无声轻叹:不能放她离开,但也做不到亲手让她魂飞魄散……
……
“你仙力大损体虚至此,还要在本王面前硬撑,你真以为群仙看你不出就连本王也看不清你体内余力几分么?”
益铃猛然想起苍冥的话脑子里“嗡”的一声吓呆了。
群仙的脸上也渐渐白了,但显然已去阻不及!
“仙尊!”
师父!
明明哪怕只有一点也是怪着他的,明明对他的一再狠心哀楚心寂,明明重伤在身,明明心肺俱殢……可她竟还是破风般挣开苍冥拼死飞来,全身天魔之力瞬间撕裂般张开,完全不要命地挡在了云诀身前。
惊天动地的爆破声威震长空,天煞绝的余威在空中荡开百丈不歇,她小小的绿影在硕大的魔力强波杀光中瞬息就被染成了惊天瀑红,血溅流云激射狂乱,蓬莱寒海上立时便下起了怵目惊心的血雨。
呆了,所有人都呆住了,傻傻地保持着前一秒的动作看着她残裂不堪的身躯狠狠向海面砸去……
白衣上溅上的点点瑰红丽如雪地红梅,妖冶似花开倾覆,转瞬残销,映着他如雪如月华般的绝世姿容更显诡艳,云诀的心被狠狠撕开了一道裂口,倾入漫无边际的狂风暴雨。墨黑的眸中光华皆灭,天地消音:这,可是你对为师的惩罚?
冥然间一声清越长啸天边吟来,遮天墨翼张开,狂风怒号,神光潋潋间掩蔽不住的嚚狂肃冷,神圣摄天。
它以极美极冷的颀长弧线从益铃身下飞过,稳稳将她负在背上,出口成箴震惊六界:“天为父地为母,六界灵气孕我育我而成我,神鸟墨凰,认主天魔益铃。自为灵兽,今此契结。”迎风低吟,它昂首以头接下一滴血雨在额间眉心(呃……小翼儿不知道鸟是不是这样叫……)伴着吟诵泛出黑光白纹,下瞬便隐消遁形又无踪迹。
在一干仙、魔、鬼的一致呆若木鸡中疾骋闪没,穿梭血云红雨间,流星之速冲出蓬莱,冲出结界,黑色流光般划向天边遥日,伴着声声吟啸,带着小小人儿湮没于腥天云霾间。
从昏天暗地的呆滞中回神,魔夕与苍冥身上仍是颤栗难止。
惊魂未定的一声狂暴嘶吼,魔夕用难以置信又意欲毁天灭地的眼神狠狠看了一眼云诀,他与苍冥两人似疾电一般冲飞而出,向神鸟墨凰飞驰追去。
鸿蒙两仪天地混沌,云诀脚下不稳地向后退了一步,眼前一黑、身子一晃便从云头一头栽下。
“仙尊!”
“云师兄!”
“云师弟!”长天青心头大惊瞬间收剑回鞘飞身过去一把接住了他,略一探脉脸上青筋浮现、两唇大颤,他不动声色地疾速往青沙殿飞去:
“仙尊有恙诸事后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