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相较于《长问仙》挂了一天热搜的阵仗, 《一刀封疆》可以说悄无声息。
官博统共只有两万粉丝，还是两位主演加上男二，以及微博送的僵尸粉, 一起凑出来的。
播放平台倒是不错, 是李昌平东拉西拉找到的关系, 推荐到最大的视频网站首播。
只不过网站首页的五个推荐中，大图是《长问仙》，滑动之后是几个热播剧，一直到最后一个位置, 才出现《一刀封疆》的名字。
还是因为刚开播给了这个推荐位，要是推一段时间效果一般, 估计也就不会推了。
不像是隔壁, 一开始就是开屏大推。
《长问仙》一播出就有无数的粉丝和路人涌进来, 《一刀封疆》则只有小猫两三只进来。
俞向北时隔好几个月，首发微博, 邀请粉丝观看。
他现在粉丝根本没多少了, 但那些还留着的人, 都是死忠粉，他一发微博，他们立刻就奔去看剧。
虽然……人也不多。
徐悦刚看完零点更新的《长问仙》，她买了一盒鸭脖, 本来计划只吃一半, 但剧没那么有吸引力, 就吃了一多半。
看着只剩下几个的鸭脖，想了想, 要不……吃完？
鸭脖是要配剧的，她随手划了两下, 看见一个新剧，一口气更新了两集，更新看起来还是比较大方的。
她原本是不准备看新剧的，但封面上那两个人实在太帅了，尤其是白衣服那个，一把折扇，像是个神仙。
徐悦点开。
拿起一块鸭脖。
开始播放的时候，她险些又退了出去。
这是没开滤镜和磨皮？！
但很快，她发现这剧不是没有滤镜，只是不那么夸张。
想到刚刚看过的《长问仙》那一群白得发光的人物，这剧简直像是正剧一般。
她啃了一口鸭脖，眼睛瞪大。
这剧……好想有点东西……
一群黑衣服的路人甲打斗戏都要这么帅吗？！
仿佛真刀真枪，动作帅气，提一把刀，或者握一把剑，高手过招。
但是……这好像真的是一群路人甲！！！
莫不是主角就藏在他们中间？
她认真看了起来，这剧的节奏实在太快了，好像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是有武功在身，这才是真的江湖，而不是主角的世界。
那些路人甲是杀手，就不是可以一招砍死一大片的角色，那些路过的很多人都有些功夫在身。
侠客江湖，处处危机。
却又……充满了令人神往的气息。
两个小朋友手拉手，拼命逃跑，不论是摔倒还是滚下坡，都极其真实。
看得徐悦心口一紧。
最后等到一个男孩子引走杀手，徐悦的第一个想法是――
他活不下来了。
另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藏在稻草堆里，泪流满脸，却紧紧咬着唇，不敢出声。
时不时从这儿过去的黑衣人令徐悦看得心口一紧――
不要发现他！
千万不要！
直到一个男人落地，将藏了几天的小孩抱走。
徐悦松了口气，但又很怕那人是坏人，视线紧紧盯着屏幕，鸭脖拿在手上。
轩辕桦出场的时候，徐悦第一个念头是――
长得还行。
等到他反手拔剑和一招斩了对面那人的时候，徐悦瞪大眼睛――
帅死了！！
也太酷了吧！！
而这个时候，一袭白衣的公子踏着竹叶过来，屏幕里面只有一道影子，但光看轻盈地点着竹叶的那双脚就会觉得――这是个帅哥。
随后，那人落地，面上平静，嘴角带着微微自然的弧度，眼神淡漠。
时下无论是武侠剧、仙侠剧还是偶像剧，男主很多都是冰块脸，面无表情的霸总模样。
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徐悦对这些冰块脸印象都差不多，但见到这个人，她才知道――
这才是真的高冷，而不是……面瘫。
他是骨子里的真帅，别人是耍帅。
“第一庄，沐昭。”
一集结束。
徐悦心口一紧，靠！这就一集了？！有十分钟吗？！
再一看时间……五十分钟。
徐悦：“……”
她有片刻的怀疑人生，随即立刻想到――
不慌，还有一集！
这剧很大方，一天两集呢！
第二集有五分钟都是沐昭和轩辕桦的打斗戏，要是以前徐悦就快进了，可这两人打斗，她觉得自己看一整集都没问题！
轩辕桦是真帅！
沐昭……
沐昭那是神仙公子！！
那一把扇子使得惊艳绝伦，也会有表情的特写，也会有快镜头或者慢镜头，但大多还是实打实的两人对打，帅得不行。
沐昭的柔韧性很好，无论怎么闪躲他都能做到，站着的时候脊背挺直，有如青松。
打完之后继续走剧情。
这剧的节奏非常快，第一集交代全部背景，主角出场，第二集又交代了所有情况，主角不打不相识，两人啼笑皆非地结识。
打戏很多，人物一举一动都帅死人，非常有笑点，制作又很精良考究，还不是一水白得发光的滤镜……
不知不觉两集结束，徐悦低头一看，手上的鸭脖都没啃完，盒子里依旧孤零零的剩着原来那几块。
原来……
有时候剧太好看了，是没空吃东西的。
徐悦顾不上吃了，一边将这一集拉到开头重新看帅死人的沐昭，一边去微博搜索――
沐昭是谁？
一搜发现不少人在问，再一看回答……
俞向北？
徐悦想，这名字……有点眼熟呀。
-
郭导心里有种莫名的压力，而且压力来自隔壁小网剧。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可就是如此真实，尤其是那天看过俞向北拍戏之后，这种感觉格外的强烈。
这天晚上，他背着人偷偷看剧，一打开他心里就是一咯噔。
第一集还可以安慰自己，但第二集，自从两个主角开始打戏之后，郭导的脸就白了。
完了。
而此时的俞向北却没有看剧――剧组还在拍戏。
李昌平是个有压力就要努力的人物，《一刀封疆》首播，简直是巨大的压力，他只能压着演员拼命拍戏，才能平稳这种紧张。
很巧，俞向北也是这样。
两人一拍即合，拍得兴起，一直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守在一边的齐斯湛才将俞向北拽回酒店。
俞向北看起来很平静，但齐斯湛知道他在紧张。
想了想，他说：“我看了，很好。”
俞向北一愣，这才发现他是说看了《一刀封疆》，觉得很好。
这样的话从齐斯湛的嘴里说出来，可真是奇怪。
俞向北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看剧吗？”
齐斯湛皱眉，缓缓点头。
不怎么看剧，俞向北只拍过一部剧，综艺看得比较多。
――但他没有说出来。
俞向北拿出手机登录微博，《一刀封疆》官博陆陆续续在增加评论，都是夸赞。
他的粉丝也在涨了，速度不快。
两集播完有一会儿，没上热搜，也没什么动静。
就像是大河扔下去块小石头，动静不大。
俞向北有些失望。
但也在理所当然之中，齐斯湛翻倍投资，可剧的制作精益求精，花销也是翻倍，还是没钱宣传，用李昌平的话来说就是――
有那个钱咱们的外景还能拍得更精彩一些。
宣传的钱向来是大头，一个剧的前期宣传参考隔壁剧组，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
但想要靠口碑起来，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他们剧组的配置，就算是宣传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噱头，要想有人气就要有大量的资金。
李昌平舍不得。
到底是转型后第一部作品，俞向北很紧张。
齐斯湛抽了他的手机，声音轻轻：“你该睡觉了。”
“哦……”俞向北恹恹地应了。
齐斯湛给他整了整被子，天气已经变凉了，如果不盖被子可能会着凉。
俞向北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万万没想到，他闭眼不久后，就睡着了。
他最近实在太累了。
齐斯湛看着他的呼吸变得均匀，关掉灯，露出浅浅的宠溺笑容。
第二天，俞向北睡到十点才醒来。
刚刚醒来就看见叶维郁在剧组的群里惊喜喊道――
【上热搜了！】
俞向北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谁买的？
等他把这三个字发出去的时候，同时四条消息出现――
【叶维郁：谁买的？】
【王制片：谁买的？】
【李昌平：谁买的？】
【俞向北：谁买的？】
随即，群里陷入沉默。
俞向北蹦起来，对着那个拿着粥进来的男人问道：“齐总！你买的热搜？！”
齐斯湛一脸茫然：“什么？”
俞向北：“……”好吧，不是他。
那……是谁？
俞向北点开微博，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一夜之间，涨了二十万粉丝，且还在持续增长。
点开热搜，话题叫做――
#一刀封疆沐昭#
最热门的是一个博主的视频――
【发现了一个宝藏剧！我恋爱了！沐昭啊啊啊啊我爱你！！】
下面评论还算非常热闹――
“我靠我靠！！神仙！他和轩辕桦的打戏我看了十遍了！”
“呜呜呜我也爱他，怎么会有人这么帅？！”
“有人知道主演是谁吗？”
“……俞向北……你们不认识了吗？”
“？？？这是那个爱耍大牌、打人的俞向北？”
“楼上别瞎说，哥哥其实一直很有礼貌，非常温柔！上次的事情是真是假，不好说。”
“洗地狗这么快就出来了吗？”
“我不知道俞向北是谁，我只关心作品，沐昭太帅了！！”
“有人剪沐昭的视频吗？！”
“视频B站早就有啦，全是昨晚通宵做出来的，快去看！”
……
俞向北茫然地挠挠头，眼神呆滞。
所以……这是自来水出来的热搜？
齐斯湛将早餐放在茶几上，“快洗漱吃饭了，你还有去拍戏。”
俞向北赶紧收回思绪，奔向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继续看手机。
虽然才两集，但沐昭这个角色显然很吸粉，有博主发了视频，疯狂安利这剧和沐昭，就算是没看过的，光是看了一场打斗戏，就想要去看剧。
磨一些经典镜头的好处一下子就出来了。
也有少数的原著粉本来不接受耽改，但看到沐昭的扮相，又愿意接受这剧，看剧去了。
还有排斥耽改剧以及俞向北的黑粉们，坚决喷到死。
总体来说，这才两集，这剧就有点热度了，不像是昨晚那样冷清。
他有预感――
再过一段时间，这剧的热度不止如此。
俞向北眼里带着光，迅速洗漱干净，走出去：“齐总，谢谢你的早饭。”
齐斯湛：“快吃吧。”
俞向北坐下，认认真真吃了起来。
“待会儿你到剧组后，我就回去了。”齐斯湛坐在他对面，声音淡淡。
不舍在眼底都快要藏不住了。
俞向北微微一顿，头低得更低，看不见他的眼睛。
半响，他抿了抿唇：“你……不在剧组等今天晚上播完后，看播出数据吗？没有要和李导讨论的吗？”
齐斯湛看着他，但只看到一个脑门，脸上的神情有些失望。
他的声音沙哑：“下周再来，今天下午有个会议。”
俞向北：“哦……”
齐斯湛没再说话，眼神落寞。
对方一直没有抬头，两人之间陷入诡异的安静当中。
好一会儿，俞向北突然抬头：“待会儿我送你吧！”
齐斯湛愣了愣，眼神骤然间变得温柔：“好……”
-
上午俞向北请了假，将齐斯湛送到机场才回剧组。
刚刚迈进剧组大门，叶维郁冲了过来，一拳捶在俞向北的肩膀上，“阿昭！你要火了！！”
网络上现在沐昭的人气不一般，虽然轩辕桦人气差一些，但叶维郁也非常知足了。
俞向北确实比他长得好，还比他演得更好，早在刚开拍不久，他就有心理准备。
而且沐昭火了，轩辕桦也会跟着火的，就算不是大爆，也不会差。
沐昭火了，就是《一刀封疆》火了，叶维郁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俞向北挠挠头，咧嘴笑道：“还不一定呢，这才两集。”
声音是谦虚的，脸上的表情是灿烂的。
“这两集观众喜欢，后面他们只会更喜欢！”李昌平斩钉截铁，脸上都快笑开花了。
就连王制片也难得这么高兴，声音带笑：“我们已经分析了，热搜是真的，全靠自来水，没有砸钱的痕迹。”
他们才更了两集，又没有怎么宣传，就靠着自来水上了热搜，可见这剧是真的招人喜欢，这无异于是给剧组的定心丸。
李昌平搓搓手，严肃道：“都给我打起精神，后面的戏份好好拍，质量是必须要保证的！”
“是――”全剧组斩钉截铁。
李昌平的严肃脸只维持了几秒钟，就又没忍住笑意，“今天中午全剧组加鸡腿。”
“耶――”
“谢谢导演――”
俞向北虽然不吃，却也跟着吼叫，大家都不差鸡腿，差的是吃鸡腿的原因。
相较于他们的激动，隔壁《长问仙》剧组气压就低了很多。
郭导一早上就像是吃了枪药一样，逮着谁怼谁。
在两个主演都被批评了之后，温制片终于忍不住将郭导拉到一旁――
“他们就上了一次热搜，你急什么？咱们剧可是一直霸占着热搜，一上就上好几个！”
郭导眉头紧锁：“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呢？咱们剧不差，而且都是周播剧，隔壁的播出模式还有问题，一周四集，周六周天各两集。今晚他们播完了，五天过去，你看还有几个观众记得他们，现在的观众心思可浮躁呢。”温制片安抚。
郭导眉头还是皱着，只是脸上的愁云淡了些。
确实是这样的，毕竟《长问仙》前面和现在的数据对比就知道，周播剧对人气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长问仙》是周一周三周五周天晚上八点在卫士播出，后一天的零点网络更新。
就这样拉长之后，依旧有很多人不愿意这么追剧。
他们隔一天的都这样，何况直接间隔五天？
郭导长出一口气，脸上的愁云又淡了些。
然而――
晚上两集更新后，《一刀封疆》又上了热搜。
这次的话题更加令人摸不着头脑――
#一刀封疆下周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