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看着音容笑貌完全不同的墨陌,忽地想起他们之间来的莫名其妙的爱情,帝凰后知后觉恍悟,原来自己对墨陌竟是那番心思!
不曾想到了这烟火繁华的凡尘俗世才看清自己的心,概是这数万年的长情陪伴已习惯成了自然,只有骤然失去,才会感悟失而复得的情深。
帝凰心下有些小确幸,幸得这一世终是没有错过。她未失了记忆爱上不该爱的人,他也不曾娶了他不爱的白允澜。
她想,旧日时光里,是他免她忧,解她愁,替她认下所有的过错,只为护她安然喜乐;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她也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免他颠沛流离,免他无枝可依。她知,他会一如既往的宠她,几经流年,轮回的是灵魂,不变的是一眼万年的钟情。
“国师大人,府外丞相府差人来请”,柏溪将温好的梨花醉放下,不紧不慢地禀道:“那管家现在正候在大厅,说是定要等您亲自答复。”
帝凰拧眉,有些不解,这倪阜谭向来不与她私下来往,也不曾承认过她,毕竟这女扮男装入仕为官,也算得上是欺君之罪了。若有朝一日,为帝所知,免不得牵连这偌大的丞相府,明哲保身素来是倪阜谭的为人之道。
夜洛尘见帝凰黛眉紧蹙,言简意赅地打发道:“去回了!”
柏溪见帝凰未辩驳,便拂身告退。
谈到倪阜谭,帝凰有些不知如何开口解释自己与他的关系,沉吟了一会儿,转言问道:“你说,这倪阜谭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夜洛尘并未在这事上多做计较,只嗤笑一声,语气讥讽:“看倪阜谭那个谨慎的性子,估摸着是听着了什么风声,找你落实一番。”
“什么风声?”帝凰有些不明所以,疑虑出声。
“自是那人快不行了的风声!”夜洛尘沉着眸子,似是自嘲:“纵使他立了我为太子,也不曾对我有过一分真心。偏生那瑶光殿的眼红,怕是等着那人一死,那群人又要兴风作浪!”
帝凰听罢挑了挑眉:“庸庸之辈,夫以利合者,迫穷祸患害相弃也,不足为惧。”
夜洛尘嘴角微勾:“颖笙,所言甚是!”
相视而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除夕,街巷茶肆人声鼎沸,融了一地冰凌。
帝凰与夜洛尘并肩走在悠长的小道上,隔了一岸的昏黄,看万家灯火。
忽地一道娇俏地声音传来:“瑾大哥,你看,我选的花灯美不美?”
帝凰回眸,看到夜洛瑾站在不远处的花灯小摊前,端着一派温润,语气透着一丝不易察觉地不耐,却还是花言巧语:“哪有你美?”
白允澜闻言露出恰到好处地羞涩,带着女儿家的娇态又不失大方。
帝凰颇为感慨:“倒是般配!”
可不是嘛!
一个惯会矫揉造作!一个整日笑里藏刀!
都是带着面具活在自己和别人精心打造的世界里,雾里看花,谁也看不透谁。
夜洛尘本来见帝凰回眸有些小郁闷,但听到帝凰说出口的那四个字,顿时春暖花开:“没我和你般配!”说着牵着帝凰的手,十指相扣:“看!就连我们的手,都像为了彼此而生一般契合。”
耳根微红,语气浸染了丝丝甜蜜,低沉磁性的声音苏到爆炸!
帝凰觉得,落入凡尘的墨陌,比起从前冷冷清清的主神,更添了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还特别会撩拨人心!
只不过,她如今还穿着一袭男装,两个男子在喧闹的街头十指相扣,这场面……呵呵……
果然,周围三五人群时不时地将诧异的视线瞥向他俩,附耳议论纷纷,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