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青城的救灾按照计划有条不絮进行,每个人分工不同。除了要止住洪水上涨,还要稳住灾民的情况。城郊外已经没有多大地方能够扎营。
上游小城传回来的信件上说明已经连下了几天小说,河水并没有下涨的现象。
苏勉亲自考察了和青城整个城的地形,顺着河流痕迹翻过一座山便看到两座山之间形成的山谷。
山谷的尽头又是一条在河道里快干枯的河流,河堤不算高或许能勉强容下这边的洪水。
苏勉打算打通山谷两边的山坡让泛滥的河水涌向干枯的河道,已经派出不少人去勘察地形。
城里的沙袋已经堆起几层防线,按照别城传回来信件,这河水一时半会是不会降了,这些沙袋也撑不了多久。
河水把房屋淹没同时也把粮食冲走,和青城田地偏少,每年产粮就比别城少了不止一倍。几个大户人家在苏勉的召集下也意思意思拿出一点粮食救灾。
苏勉为了赶路更快,临时带的粮食也是有限。后面皇上自会安排更多护送粮食的官臣在后面赶到。
这些召集来的粮食也撑不住几天,重重压力交集在苏勉身上,不出意外是可以慢慢转变,就怕其中再有什么意外。这几天他一直胸闷舒缓不了。
为了节省现有粮食灾民每天只能领到三次限量食物,但也不至于只有白粥和馒头。而城里没有被淹到的的百姓家里存有粮食,这就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不管外头的哀怨如何大,城里的百姓无动于衷。
城郊外的百姓和城里的百姓起冲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是需要将士去驱赶,又不能动武伤人,束手束脚得很。
苏勉一大清早又忙着去山谷里打探地形,暂居在营地的百姓又趁机溜进城里抢砸一家卖干活的铺子。
身形牛高马大的男子带着小弟闯进铺子的后院里收刮粮食,即使掌柜的已经藏得足够深还是很快被翻找出来。
掌柜得已经年过半百哪里还能拦得住这些暴民的动作,拉扯没几下就被推倒在地。嘴上不管如何呵斥哀求也没能动容半分。
“主子,那个最瘦小的蓝衣青年就是挑事之一。”
慕锦尘和余一隐在树冠里,从层叠树叶里看清院子里那群人一举一动。
在城郊的百姓虽有怨言但是也补敢直说,明白现在是特殊时刻不能挑剔太多,部分人更体会到苏将军的辛苦。
苏将军和将士们每日和他们吃的住的都是同一个地方,晚上还有将士巡逻。
总有情绪高昂的被利用被人煽动主见不是很高的人去做些没头脑的事。想要至于苏将军死地的人就趁机钻了这个空子。
牛高马壮的男子就是被人几句话蛊惑听信了苏将军不作为,暗中使绊子,不然一个小小的水患怎么会那么久还没整顿好?
天天说粮食还在路上,用爬的这么多天也早该到了,谁知道苏将军是不是藏起来了呢?
谁煽风点火慕锦尘不感兴趣,背后之人他倒是想过几招,自从解毒之后都没能痛快的和高手过几招。
——
右丞相府门口围满百姓对文悦志指指点点。谣言就是星星之火,被风轻轻一刮就在京城掀起热浪。
右丞相想做补救已经来不及。
谣言已经传播到瑜王和他暗藏私心,宫里的贵妃心怀不轨。暗地里针对其他大臣,在朝廷上一手遮天。
这些话早就飘到了黎煜文耳朵里,听完之后还赞同点点头。确实是如此,没说错。
事情发展到这样情况已经不是清者自清这种态度就能解决,就怕有些官臣趁着这个机会联名上奏给皇上。
谣言传得严重了传到周边的城池就容易民心动荡不齐,整个战周都要完了。
那时候丢掉官职还是小,午时问斩是大。
文悦志身上的鞭伤刚好又被右丞相带到府前,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牌子:胡言乱语
他从小就是被捧着到大,最多也就是和其他人骂骂咧咧打个架。这样捅了天塌的篓子还是第一次。
“父老乡亲们,顽劣侄儿前几日喝醉说了让大家误会的胡话。老身已做宰相几十年之久,对战周,对朝廷,对圣上忠心耿耿,没有违逆之心。侄儿那些胡话被有心之人胡乱传播,老身必定彻查绝不姑息!”
右丞相心里懊恼自己当时心软同意了远在他乡的弟弟请求,痛恨看一眼跪在身边的文悦志,踹他一脚也没能解气。
“七尺男儿做错了事就要有承担的勇气,侄儿一会就要三步三叩去到赵大人府前致歉以表才诚意。还望父老乡亲们不再传播无事生非的谣言。”
文悦志这就傻眼了,让他跪着去道歉。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张口正要说话就被右丞相隐晦的眼神吓住闭嘴。
真的跪过去了,赵城原不原谅先不说。京城的街道都是最硬的大理石铺平,右丞相府在最热闹的街市,赵府则僻静些。两个地方相隔甚远,一路跪过去他的双腿岂不是要废了?
他想反抗也只是有心没胆,右丞相没有把他打残已经是仁义至尽,想解决掉他和捏死蚂蚁简单。
曾以为有右丞相这样百官之首人人敬仰,他便横行霸道,现在他才知道什么叫民心。
“还不快去?你惹出如此大祸,民心动摇不安,小心我交给父老乡亲们任由他们处置。”右丞相斥责一声,把发愣神文悦志吓得腿软。
脑海想起今天管家意味深长和他说的话。
“右丞相给你一个最好的台阶文公子就顺着下吧,否则就算你回去了,未必能好过。”
不能好过?怎么样的不得好过?自己捅了大篓子自己跑了,留下右丞相一人收拾烂摊子,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自己只是跪过去道个歉马上离开京城不再回来,过个几年都会把这茬事给忘了。
权衡过后,文悦志便跪下连磕三个头,起来再走三步,跪下磕三个头。
才刚开始走不到十步,文悦志膝盖已经疼得直不起来已经有些乌青,现在太阳还不算强烈,文悦志后背的汗早就湿透了衣袍。
百姓们就这么站在街道两边看着这个人跪磕过去,主街的路还没走到一半文悦志已经站不起来,只能匍匐着身子往前爬。
脑袋嗡嗡响,眼睛看前边已经模糊不清还有重影,周围百姓的声音传到他耳边全是嗡嗡响。一个体力不支当场晕倒在地。
右丞相不为所动:“喂水。”
管家撬开他的下巴,一碗水全灌进他的嘴巴。有了清水滋润,脑子又逐渐清醒。
“继续。”
右丞相声音在他头上比寒冬还要冰冷,文悦志狠狠咬牙眼里皆是恨意,深吸口气继续往前爬。只是动作明显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