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山在场，郗琳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虽然平日里她兴之所至，就会忍不住要和穆笙黏黏糊糊。
但那是她刻意放纵的结果。
实际上，郗琳的自控能力并不弱。
郗琳兴奋看了穆笙一眼后，就收回目光，等待关山继续开口。
而关山在评价了郗琳的元素系天赋之后，顿了顿才继续道：“你有意向选择什么专精？”
关山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没头没尾。
但郗琳深受同样有这习惯的穆笙影响，倒是对关山的“不善言辞”习惯良好。
她装作思索的样子，通过幻梦印记与穆笙简单交流，然后回答：“学生暂时准备先专精强化系。”
郗琳回答的简短，但关山却能明白郗琳这么选择的原因。
墨钥也知道。
郗琳这么选择的原因在于，元素系初期实在太没用了。
确实，元素系在古代，的确是人人向往的明星职业。
但到了现代，却逐渐变得爹不疼娘不爱。
其中有诸多因素影响。
首先，元素系在初期，是所有系别里最没用的一系。
元素系特性带来的，能量与精神力相互转化的转化比例提升，在初期作用很小。
虽然其他特性的基础能力同样弱小，但在小宇宙内无限精神力的衬托下，元素系显得最为无用。
这是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则是，元素系的基础技能，在初期也最无用。
强化系的信念之躯，操控系的思维活化，炼金系的强制化合，魔音系的心声探测，幻梦系的万象森罗，在各个领域都有相应的作用。
信念之躯和思维活化，是所有精神念师的必修技能。
强制化合在兼顾基因调制的精神念师手上，也是必修技能。
而心声探测与万象森罗，在热衷于外出战斗的精神念师手上，也是必修的辅助技能。
唯有能量转化最为无用。
这一点之前提到了一半，对于精神力无限的精神念师来说，以外界能量转化精神力的手段，没什么大用。
同时，精神力转化能量的操作也略显鸡肋，除了点个火、给特制充电宝充个电之外，想要拿来攻击，是一点攻击力也没有的。
这就是元素系初期无用的两个原因。
其次，到了中期，元素系的强大依旧有限。
在古代，元素系步入中期后，逐渐展现出强大的进攻性，傲视其他系。
但到了现在，这攻击力就显得无用了。
因为各种现代化的武器，都能做到与元素系相差无几的攻击力。
这是原因之一。
第二个原因是，在法律的约束下，精神念师的主要攻击对象，从来都不是人类，而是外星生物。
而对于拥有强大能量抗性的外星生物来说，它们的弱点是精神抗性极弱。
动用相同的精神力，幻梦系精神念师随随便便就能催眠外星生物，而元素系用尽手段也只能给它们的甲壳弄点焦黑。
这是元素系在中期同样不给力的两个原因。
至于大后期。
据墨钥判断，元素系在大后期还是很强的。
随手放个火，烫熟外星生物是随随便便的事。
放个雷，也至少能让一个城市停电。
不过后期终究是后期，对于全系都可以随时修的精神念师来说。
我先专精强化系到后期不行吗？
若是我有能力成为高阶精神念师，那再学元素系的手段也不晚。
郗琳就是本着这样的念头，选择了专精强化系。
关山想明白这一点后，也只是在心里感慨元素系的没落，而嘴上则道：“明智的选择。”
关山见过不少，被荼毒，个人英雄主义在心的新生，头脑一热选择了专精元素系。
然后在过段时间之后，他们终究变成了挂着元素系皮的其他系精神念师。
大部分育儿院出生的元素系新生，甚至会在一学期之后选择转系。
因为元素系专业能免费选择的，只有元素系的进阶技能。
对于大部分不愿意接受资助，不愿受人情裹挟的平民精神念师来说，这些能免费选择的进阶技能，都是他们的原始资产。
其他各系的进阶技能都各有用处，而元素系的能拿来做什么？
元素系的进阶技能，实际上就是一些法术与施法技巧，大多是倾向于战斗的。
富家子弟学着玩也就算了。
对平民来说，这些学来根本无用武之地。
郗琳身为平民，做出专精强化系的选择，自然是明智的。
“你还要继续测魔音系和幻梦系吗？”关山再次突然问道。
“那个……”
郗琳也再次与穆笙快速交流，随即回答，“要不就测测看吧。”
“跟我来。”关山得到回答，立马指挥道。
然而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穆笙开口了。
“导师，郗琳的……”
“不用多说，不会麻烦。
测试特性用的幻梦石与冥想法幻梦石不同，不是不允许制造和传播的内容。
所以每个导师都有分配，你们可以直接在这里检测。”
不等穆笙推脱的话说完，关山就料到穆笙的心思，插口道。
同时，关山心里也是评价到，他这个学生，天才是挺天才的，但却太客气了。
“是。”
关山说完后，穆笙只能这么应道。
至于“别墅里什么都有，为什么之前还要带他去其他地方检测天赋”这样的问题，穆笙并没有问出口。
想也知道，之前带他去研究所，主要还是为了他的基因样本，去学院的目的更简单，就是为了让他认认地方。
相比起这两者，特性的检测反而只是附带。
跟随关山来到一个房间，好几台游戏仓就出现在穆笙郗琳的眼前。
关山精神力微动，其中一台游戏仓就自动运行起来。
接着，关山又亲自走到房间里的一个橱柜边，从中挑出了一块幻梦石，放入游戏仓。
见此，郗琳才突然发现，相比起穆笙做什么事都喜欢动用精神力来办，关导师似乎更喜欢身体力行。
这可能是关导师的个人爱好吧？
郗琳心里随意猜测，接着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样的小事上。
她通过幻梦印记开始联系穆笙。
这种联系方式，是穆笙以聆听心声配合《心声探测》里的一些魔音系技巧，自主开发出来的能力。
有了这能力，两人就能通过幻梦印记，以小宇宙作为中转，悄无声息地进行交流，而不让其他精神念师察觉精神波动。
唯一能察觉的，顶多是他们交流时，脑电波会比一般情况下更活跃一些。
还有，这能力原本只有穆笙单方面给郗琳传音的能力。
然而郗琳觉醒之后，却发现自己也有能力发消息给穆笙了。
此外，这能力限制还很大，需要接受幻梦印记的人敞开心扉，更深层的接纳幻梦印记，才可以使用。
这种接纳是唯心的，但凡这人对幻梦印记有些微本能的防备，幻梦印记就会被排斥出来，“信号”也就中断了。
目前暂时只有穆笙和郗琳可用。
‘穆穆，我们还继续吗？不会被发现吧？’
通过幻梦印记，郗琳向穆笙传音。
‘继续，没问题。’穆笙回答。
两人简单交流的同时，关山那边也好了。
郗琳随之进入游戏仓，开始了测试。
而就在郗琳开始测试的同时，穆笙通过幻梦印记，介入了郗琳的测试。
不过穆笙这么做，倒不是想破坏什么，他只是要通过幻造解析收集信息。
穆笙上一次体验测试用幻梦境的时候，还没有成为精神念师，通过幻造解析收集到的信息非常少。
但光凭这些信息片段，穆笙就开发出了诸如精神震慑这样的技能。
就连新开发的，以幻梦印记为媒介的心灵沟通，也与其中的某些信息有关。
因此，蕴含诸多技能信息的测试用幻梦境，其价值无疑是很高的。
这价值寻常人或许利用不起来，但穆笙却能以此为媒介，研发出很多精神力技能。
所以，郗琳一觉醒，穆笙的理智就让他想起了有关测试用幻梦境的事。
同时，以幻梦印记为媒介施展幻造解析的想法，也是穆笙那时候想到的。
只不过，这操作能否达成，效果又有多少，会不会被发现，穆笙都还不能完全确认。
所以穆笙之前是想着，从关山那里获得权限，自己带着郗琳去上次他去的那个办公室进行体验。
这样，他才能有更富余更安全的试验时间。
然而这想法，如今已经破灭了。
但穆笙也不会放弃自己的计划。
在进阶知识被严禁传播的情况下，这个幻梦境是他如今唯一能获得课外知识的渠道。
不过墨钥觉得穆笙忽略了一点。
其实只要穆笙想，关山是乐意给穆笙开小灶的。
这也是导师的价值之一。
然而穆笙却完全没有想过这样的事。
但这也无碍，穆笙能自力更生也挺好的。
再说，穆笙想要的，世界意志或许也乐意给他提供帮助。
毕竟穆笙貌似转生自巢虫，显然是有世界意志之资的。
世界意志之间，或许也有“抱团取暖”的现象。
墨钥推测，天道意志之所以纵容人道意志，或许就是为了穆笙成为世界意志的可能。
……
通过幻梦印记与幻造解析。
收集幻梦境内信息的过程，比穆笙意料的要简单许多。
在郗琳的辅助下，穆笙一个个记录下郗琳试验过的技能，直到郗琳将所有技能都试验了一遍。
测试结束后，结果出乎穆笙的意料。
郗琳竟然还显化了幻梦系特性，觉醒了一个技能。
相比起穆笙倾向于梦属性的幻造解析技能，郗琳觉醒的幻梦系技能倾向于幻属性。
这技能名为混乱，在游戏里就是使怪物不分敌我，天赋越强，混乱的持续时间越长。
不过在现实中，混乱技能的效果却更突出。
最显著的一点就是，觉醒了混乱技能的精神念师，其催眠能力更强，具备让目标脑袋快速宕机的能力。
就是“思绪陷入混乱，大脑一片空白”这样的影响。
只是遗憾的是，具备这天赋的幻梦系精神念师，在制造幻梦境时，幻梦境也会非常混乱、失真，如同无序的梦境一般，而不是逻辑清晰的幻梦境。
同时，受混乱属性影响，幻梦境的束缚能力也会降低，使得目标容易脱出。
不过，这天赋在幻属性技能上，却具备不弱的加持作用。
总之，一切致幻性的控制技能，都能在混乱技能的被动效果加持下，控制效果大大增强。
比如原本可以控制敌人1秒的控制技能，在混乱的加持下，会提升到15秒，甚至更长。
由于混乱的无序性，这种增长是随机的，保底增加50，再多却是不定的。
这些信息，都是穆笙从公开的高年级教科书里了解到的。
高年级教科书里之所以有这些内容，是因为混乱技能属于已经解析出来，可以后天学习的技能。
穆笙所看的，就是《进阶知识选择导引》。
不过，郗琳的混乱技能属于天生技能，或许会比书本里描述的效果更好。
穆笙思索的时候，郗琳也从游戏仓里出来了。
抿嘴笑着的郗琳，心情显然是兴奋的。
这一点穆笙也通过聆听心声，更明显的听到了。
“不错。”
同样惊讶的关山，在见到郗琳后，最终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紧接着，他再次说出了把人往外推的话。
“你对幻梦系感兴趣吗？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位导师。”
这时候，关山怀着别样的心思，下意识封闭了心思。
但墨钥即使无法得知关山的想法，也能猜到个大概。
无非是关山想要利用郗琳进行利益交换，免去穆笙被抢走的概率。
毕竟郗琳如今也是幻梦系的人才了。
有了郗琳之后，穆笙即使暴露了幻梦系的天赋，也没关系。
只是，郗琳这时候反而不如关山的愿了。
她道：“谢谢关导师，我还是更想先专精强化系。您不嫌弃的话，今后我就和穆穆一起来接受您的教导。”
“好。”关山微微点头，许可道。
郗琳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必太强硬的拒绝。
反正只要将郗琳收为学生，她什么时候都能是他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