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想,城里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潇潇那边的环境也挺好的,什么空调、电视、电脑全都有,也可以常常见到我们。这个镇子地势偏僻,又阴凉,要是冷着冻着生个什么病,我和潇潇会很心疼的。”李潇悦苦口婆心地劝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雪梅的反应。
陈雪梅挥了挥手,眉眼间尽是愁:“傻孩子,你们都尽想你们苦你们累,就不想想我这个老太婆有没有苦衷?人啊,都是希望过得好的!”
李潇悦皱了皱眉,你们一个个苦衷苦衷,那她呢?岂不是要把自己苦死?却是强忍着,一步一步引导陈雪梅:“妈,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呗!闷着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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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悦离开小镇的时候已经九点三十分,因为明天还要上班赶稿,所以就没有办法跟李潇潇一样睡在小镇上了。
陈雪梅绕了几个圈子,卖了数不胜数的关子,到最后也没有告诉李潇悦她的苦衷是什么,她们自然也没有同意去城里住,只是深沉地仰望没有星星的夜空。
李潇悦的嘴角挂着一道透明而粘稠的液体,一双漂亮的眸子合了一半,半梦半醒地回到了家,把背包甩到沙发上,毫不犹豫地转身进了卧室,一触及温暖柔软的床,立刻倒在上边,呼呼大睡,不顾一丝一毫的形象,也不管一个洁癖患者需要保持的洁净和卫生了。
早晨醒来,随着意识的清醒排山倒海而至的,就是一波一波难忍的疼痛。
头痛欲裂。她的头像是要炸裂开的那般疼痛难忍。
李潇悦苦涩地想,这大概就是我不爱惜身体,生活不规律,上天所带给我的惩罚吧!她呜咽着,在小床上蠕动着,翻滚着,祈求这疼痛快退散掉。李潇悦按了按自己的脑袋,锥心刺骨的疼却未减少分毫,早晨的痛加上这几天以来就一直有的心烦意乱,两股力量捆绑着她的心脏,竟然使她的情绪崩溃!李潇悦把被子蒙过头顶,蜷缩在冰冷的棉被里面,小声地抽泣,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不断滑落,顺着她的脸颊,顺着她细腻的脖颈,流淌着。
不过转念一想,哭泣是可以很有效地释放心理上堆积的垃圾呢。
李潇悦还是强忍着起床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画师,要是不去工作,因为请假而被扣一天的工资,都是对她生活质量一个巨大的打击。
对着那面残缺不全的镜子,李潇悦看到了自己的丑态,憔悴不堪的脸蛋,因为没有洗漱沾了灰尘,有些脏。她抓过一旁挂着的毛巾,像发了疯一样往自己的脸上擦拭,擦完一遍,照照镜子,兀自摇摇头,又以极强的力道往脸上抹去。这架势,简直要擦下来一层皮。
转而又嚷着“太脏了”来回蹂躏着双手,一边揉着,一边带着哭腔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脏?”
没有人见识过她这样称得上变态的行为,不然没有一个人会愿意靠近她,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生活是这样颓废,不然会有人告诉她,你该去看医生了,这是病态心理,也就是心里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