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想在今晚杀死我,他们只是想要我逼着逃出警局吧!
只要我一离开这个地方马上就会被人发现,证人私自逃离警局,然后不知所踪……
除此之外我的身上还有一宗可大可小的盗窃案,
只要你派人稍加进行舆论引导,我就白白担上了畏罪潜逃的罪名,
到这时我之前做的证词还有几分效力?
等到下次开庭后,你一定会扭转整个局势,
而这个时候就是我该死的时候,
最后你收了网,也解决掉了所有知道真相并且不该存在的人!”
说到最后,钟于欢的语气里竟带上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而依旧闭着眼睛仿若沉睡的秦凌却没有严辞反驳,
反而接着她的话题问道“我在这里杀了你,然后把你偷偷运出去,不一样吗?为什么要绕那么大的圈子?”
钟于欢叹了一口气“当然不一样!
我猜警局里的所有监控应该都已经关掉了,
但——警局外面的那些却完好无损把吧?
你要确保其他人看到我是“自愿”的离开了这个地方!而不是被非法地“运送”了出去。
这样才可以坐实我畏罪潜逃的罪名!
杀死我多容易啊,这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做到,
比如给我下一点不易察觉的毒药,然后就说是突发恶疾,或者安排一点难以躲避的“意外”,这些不都是你的惯常手段吗?
又何必大费周章得把所有人都引开,然后派两个杀手专门伪装成警察来对我动手?不觉得很无聊吗?”
秦凌轻轻的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转头看向钟于欢“哪里被你看出不对了?”
“呵,你应该问我哪里是对的!
从那个电话开始就处处都是bug,
那个火急火燎打电话给我的女人,她出现的也太巧了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给我打暗号呢!
不然怎么她一挂上电话,就立刻有人来证实她的所言?
但当时我并没有猜到你让人打电话来的意图,所以只把它归结为是巧合,甚至还在偷乐,觉得可能是老天眷顾我,才让她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
可之后想明白了你到底要做什么,才知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若是没有这通电话,我一定会在警察报过名之后就开门了,
凭着那两个人的体格把我一击必杀就可以了,但偏偏他们不能把我杀了,
可如果故意放水就一定会被我看出来,
所以你只能用曲折一点的方式,让我先做好心理准备,那我就算顺利逃出去了,也以为是自己有先知,不会怀疑是那两个人的问题!
结果也很成功,我以为是我出其不意打伤了人,才能够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顺利的逃了出来,从而一路跑到了大门,可惜……门是锁着的。”
秦凌突然打断道“按照你刚才说的,我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不是为了把你引出去吗?
那——门为什么是锁着,偷偷留个缝隙或者直接假装不经意忘了锁,不是更好,
要是你因为这把锁而转头那我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钟于欢突然笑了,微微震动的肩膀不断在床榻上起伏“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觉得是你干的!
你太了解我了,任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东西,我第一个感觉就是怀疑,
门要是真的大咧咧的在我面前敞开着,我是绝对不会走出去的!
所以你又用了一个曲折的手法,那堆像小山一样高的木柴,就是你留给我的吧。
那大门本来就不太高,借着那堆木材的高度就能轻松翻过去!”
秦凌伸手扶住钟于欢得肩膀,有些无奈的说道“别笑了,床晃得我头疼。
不过你对我的了解,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弱弱地问一句既然我做的一切都合情合理,那你又为什么放弃了呢?为什么回到了这个地方?”
钟于欢自动忽略了秦凌前面几句话“这个答案我不是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了,你请来的那两个人实在是太蠢了,脑子不好,戏却太多!”
“哦?他们哪里蠢到你了?”
“他们两个加起来,十个我都随随便便可以被放倒,他们居然因为我问了几句话而哑口无言、惊慌失措?
如果我是杀手,在这样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连半句废话都不会多说,直接踹门进来把人诛杀就是了,
他们却站在门外乖乖地和我唠了十来分钟的嗑?!
你觉得他们是太无聊了所以半夜想找人说说话呢,还是——另有所图?
再说打开门之后,他们的站位也是不能更吐槽了,
这间房门是从右侧打开的,换句话说如果我要逃出来,肯定是朝着右边跑比较合理,
而他们两个的一个正对着我,被我直接打上,
而另一个男的则站在左侧稍远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旁观看戏呢!”
秦凌好玩的拨弄着钟于欢散落在床上的头发,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你还是逃了?”
“是!在那种情况下,根本来不及让我认真思考,这些疑点在脑海里闪现,却又以更快的速度被强烈的求生欲所淹没,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我一直试着打开那把锁,直到我冷静下来,直到我感受到时间慢慢的流逝,才发现太奇怪了。
本来我以为他们是觉得我在劫难逃,所以才不紧不慢的享受着猫捉老鼠的快感,
可当我细细估算了一下时间,才发现他们的动作何止是慢,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从这个房间到警察大门口,这平常人只用走五分钟的路程,他们硬生生的磨到了近十分钟才出现在我面前?”
秦凌漫不经心的反驳道“你不是说大门是锁着的,他们肯定认为你根本就逃不出去,自然不必着急!”
“这个理由只能解释从这个房间到警局大楼门口这段距离,
因为只要他们走出大楼门口,走不到一分钟就可以看到我!”
“所以呢?”
钟于欢忍不住翻了一个身,明明都是他算计的,还在这里问个不停,有意思吗?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知道他会不会一生气一发疯又准备掐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