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刚看到那条明显是人工修筑的地下隧道时,我当时就隐隐有些怀疑这些幽深的隧道应该是这片丛林里的土著人修筑的。不过当时因为情况紧急,在随时都有可能被活埋的威胁之下,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跑出去,重新踏上坚实的土地,和看到蔚蓝的天际。
在狭小的空间里待的时间愈久,这种对自由的渴望也就更加的强烈。
所以当时即便心里做好了准备,可仍旧没有想到一跑出隧道,眼前竟然有这么多严阵以待的土著在等着我们。
胖子回头看了看几乎要戳到他鼻尖的枪头,笑的比哭的还要难看:“阿健,咱们也算是刚出狼穴又如虎穴么?”
“你能不能不要废话?”我的心里也是异常的烦躁。
好不容易历尽千辛万苦逃离了土著们的追杀,却不想最终还是自己送到了人家的老窝里。
一个头领模样的中年土著男人走上前,眼神凶狠,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堆话,不停指着我肩上的AP,还有胖子手中的沙鹰和麦林左轮。
胖子回头看着我:“这是让缴械投降的意思?还是让我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只不过胖子话音刚落,已经是满脸怒容的中年土著一个膝踢,胖子龇牙咧嘴的慢慢蹲下,随后几个土著蜂拥而上,轻松无比的解除了我们身上的武器。
迎接我们五个人的是五花大绑,几个土著十分蛮横将我们一起被吊在一颗树的枝干上,五个人分布在一颗巨树的各个枝干上,远远看起估计跟树上结了人生果似的。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一个杵着拐杖须发皆白的老者从不远处的村落中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戴着鬼面面具衣着华丽的老女人。
由于被吊在高处,很难听清首领模样的中年土著和长老模样的土著说了什么,看起来那个土著首领神情很是激愤,指着我们的方向不停的说这些什么。
土著长老先是陷入了沉思,最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有了土著长老的首肯,土著首领显得很高兴,立即召集一些人手开始忙碌起来。
起初我并不知道这些土著到底在忙碌些什么,直到他们燃起了熊熊篝火,篝火之中又架起了一口巨大的瓦缸,里面注满了河水,看到这里,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这些土著们是想要干什么了。
周海哭道:“之前就应该死在山洞里,那样至少死了还能留个全尸,现在呢?很快就要成为了别人的口粮。”
保罗叹了一口气,说道:“谁都不想这样的。”
“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就是跟着公司一起出来旅游的而已,谁知道遭遇了暴风雨不说,自从迷失在这片丛林中,哪一天过的不是担惊受怕的日子,随时都有可能没命,这种日子我真的是受够了!”周海整个人已经有些崩溃,十分失态的大哭不已。
“那现在不正是解脱的好时候么?要不了多久,那缸水就会沸腾。”被吊在树上的迈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满嘴是血,言语有些含糊不清,似乎还对之前周海的临阵脱逃介怀,此时正一个劲的讽刺刺激周海。
在这种即将要被人当饺子煮了的危急场面下,胖子居然一声不吭,着实有些奇怪,转头望去,只见这小子正看着下方不远处在篝火旁跳舞的老巫师。
那个鬼面老巫师说是在跳舞,其实更多的像是在巨型某种仪式,密集的鼓点声中,她手舞脚踏,狰狞的面具之下念念有词。
我看过一些影视剧中很多地方的原住民在祭祀或者巨型众多欢庆活动的时候,都会有这种类似于这种仪式的东西,依照目前的这种情况来看,我们貌似成了这群土著们的鲜活祭品。
“胖子,你他妈的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看一个老女人在跳舞?”我有些气不过,难道胖子也认命了么?
胖子嘬了一个牙花,说道:“阿健,你难道不觉很奇怪么?”
“有什么奇怪的?你指的是那个老女人的舞步?”
谁料胖子极为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平时没看出来啊,想不到你的口味挺重的。日他先人板板,谁让你看那个老女人了,我是说,这些准备把我们炖了的土著和之前在瀑布上方一路追杀我们的那些土著有些不太一样啊。”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服饰和武器都差不多,一些简单遮挡隐私部位的手工编织的布片风格也差不多,实在没有看不出来有哪些不同点来。
胖子又说:“之前追杀我们的那些土著可是生食人肉的,哪里会像现在这么麻烦。”
经过胖子这么一提醒,我总算是想起了当初祭祀岛时的场景,最开始和拉哈曼一起设计我的那个女土著被当场割断喉咙,然后另外一群土著当场将其生生分食。
而死去的那个土著女人身上的涂的那些图案颜色大多以红色为主,和随后追杀我们的那群土著显然大不相同,当时胖子还开了一个玩笑,说什么土著们也分红蓝阵营啊。
此时再一对比眼前的这些土著,瀑布上方追杀我们的土著身上多涂抹着蓝色的图案,和现在想要炖了我们的土著貌似不是一个风格的,倒是和土著女人身上装饰的那些图案有些类似。
胖子一见我的神情,知道自己猜对了,得意洋洋的笑道:“看吧,还是我观察仔细。如果遇到当初的那些土著,我们现在哪里还有可能被吊在这里,估计当场就被生吃了。”
我对于胖子的这种豁达还是蛮敬佩的,都到了这个时候,关心这些有个卵用?
即便两方土著或许是两个部族的,但同样是一路货色,前者生猛不忌,比较血腥残忍,后者虽然讲究了点,知道食物要熟了吃才好,但无论是落在哪一方的手中,终究逃脱不了一个死字,区别只在于怎么个死法而已。
随着密集的鼓点结束,那个老巫师长跪在地,来了一个五体投地后,仰天吟唱了一段话,接着就有两个健壮的土著一箭射中了吊住胖子的绳子。
胖子“哎呦”一声噗通坠地,那两个健壮土著将胖子的四肢绑在一根木棍上,像是捆绑野猪一样给抬了起来。
“日他先人板板!我怎么会是第一个?瞧我这体型应该是殿后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么多肥肉,第一口吃不腻得慌啊?”胖子没有料到自己是第一个,极力在那根粗壮的木棍下挣扎,只是仍旧于事无补,双脚被绑,有没有借力点,只能任人宰割。
胖子很快就被抬到了已经烧得发红的巨大瓦缸旁,里面的水早已经沸腾,雾气萦绕。
“喂!你们这样很不卫生的,胖爷我上个月没洗澡了,身上不知道有几层泥呢,怎么说也得洗一下再炖吧!”胖子嚎叫的同时被架在了瓦缸的上方,沸水腾起的雾气之大,让他的身影也有些模糊起来。
“阿健,下辈子咱们再做兄弟了!”胖子喊了一声后,不知道那个走上木台旁的老巫师对他做了什么,胖子瞬间就没声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胖子.......”我只觉喉咙发紧,没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兄弟被人活活煮死更让人难受了。
保罗流泪哭出声来,嘴里小声念叨着一些话:上帝曾经告诫众人,世间的痛苦只是短暂的,此时忘却眼前之痛,彼时便可以进入天堂,阿门!愿上帝保佑你,我的朋友。
“胖子,没事的,我很快就到!”我忍着眼泪不让其流下来,死死盯着胖子的位置。
只见老巫师做完仪式后,一个土著很快递给了她一把黑曜石匕首,她只需要割断粗壮木棍上的那根绳索,胖子就会整个人掉进滚烫的沸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