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逼供(1 / 1)

我和胖子在树上足足等了几个小时,天色渐暗,却仍旧不见有丝毫的动静,长时间趴在树上四肢都有些麻痹,尤其是一些小虫子钻进衣领,那种刺痛和瘙痒简直折磨人。

不过胖子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我不得不服气,因为我分明看到距离他不远的树枝上,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游走而过。

草棚已经彻底的化为了灰烬,只剩袅袅青烟,还有刺鼻的焦糊味,土著小男孩的尸体已经彻底的化为了一堆焦炭,只是留下一堆人形的痕迹,小女孩的尸体不知道被什么小兽给啃食过,内脏几乎被掏空,只留下一副空空的皮囊,我估计到了明天早上,这里将会连一根骨头都不会剩下。

狩猎讲究的是耐心,以前我的教官曾经告诫过我,有时候猎物和猎人之间身份的转换其实就在于谁的耐心更好。一个拙劣的猎人往往会因为提前暴露行踪反倒会成为猎物的追杀对象。

曾经的我执行任务时在一块沼泽地里潜伏了十几个小时一动不动,所以眼前的这点困难还在忍受范围之内。

就是我不太确定那个土著女人是不是就在附近默默的潜伏着,等待着我们按捺不住现身。

这时,一只小鸟的轻灵鸣叫声响起,接着又是第二声。

心中一凛的同时我赶紧用树枝捅醒了胖子,在原始丛林中这种鸟叫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越是正常的声音在这里都显得愈加的不寻常,天色已暗,百鸟归巢,像这种异常轻快的鸟叫声则有些诡异,而且大部分体型小的鸟类是群居动物,单独的叫声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多。

胖子这时体现了不是猪队友的素质,惺忪的睡眼立即变得炯炯有神,凝神屏气死死的盯各个方向。

片刻之后,一些很是轻微的声响传入了我的耳朵,胖子使了使眼色,用手势示意三点钟方向。五分钟之后,虽然此时的光线不太好,我还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三点钟方向弯腰出现。

正是之前用毒箭将我放倒,然后让我自生自灭的土著女人。

看神情她之前好像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股恐惧的气息在她的双眼中弥漫,似乎她还受了点伤,不知道她之前去过了什么地方,连她这种身手的猎人居然都挂了彩。

让我心情跌至谷底的是,土著女人是孤身一人回来的,她的身后没有拉哈曼那个老混蛋,自然也看不到叶柔的身影?

难道是他们去死亡之地时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拉哈曼和叶柔都没能回来?我希望我此时的猜测是错误的,叶柔千万不能有事。

胖子开始朝我使眼色,问要不要动手。我摇了摇头,示意再等一会儿。万一是这个土著女人回来探路,精明的拉哈曼老小子在远处观望呢,暂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土著女人看到自己老巢里的惨状时愣了一下,随后她像发疯似的哭喊着在附近寻找起来,看样子是在寻找她的孩子。

最终在原址是草棚的废墟中,她注意到了一块人形的焦炭,不知道是作为母亲的直觉还是根据体型的大小,土著女人很快认出了那堆焦炭就是她的儿子。

她哭喊着不顾灰烬中残留的温度和火星,想要重新上前将自己的孩子重新抱起,谁料那堆人形焦炭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就彻底的崩塌散落,和其他的灰烬彻底的融为了一体。

接着悲痛欲绝的她找到了自己女儿的残尸,由于脑袋几乎被保罗用石块给打烂了,几乎认不出来原来的面目,尸体上也残缺不全。土著女人满脸泪水抱着女儿的尸体仰天长啸恸哭不已,眼泪在她满是污垢的脸上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就如同血水流过白色雪地那般的惊心动魄。

我在上方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有种莫名的心酸,原本这一切都不该发生的。在原先的计划中,我会跟着叶柔游览完亚马逊河,然后在智利的沙滩上晒太阳,尽情享受着假期带来的愉悦,她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会在这片丛林中继续为了生存而奋斗着。

两者之间应该是一个世界内的平行线永不相交的,然而,这一刻,为了各自需要生存下去的条件,双方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对关系。

不应该在现实世界中出现的惨剧,在这里的每一刻似乎都在发生着。

我不是多愁善感,只是对于眼前的这一幕有感而发而已,毕竟谁都不是铁石心肠,土著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像一根根钢针刺在我的心头。

以前是为了完成任务服从命令才杀人,而现在,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活下去!

胖子又开始跟我使眼色,示意应该马上动手,不然错失了这样的好机会,下次再动手的话可就没有这么容易。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有妇人之仁,我和土著女人注定了不可能和平共处。

“动手!”

一声厉喝之下,胖子丛隐匿身形的树枝上跳了下来,直扑土著女人而去,我也紧随其后,不过我放弃了手中的猎刀而改换成了绳子,在拉哈曼和叶柔迟迟没有出现后,我决定活捉这个土著女人,然后希望能问出叶柔的下落。

土著女人悲愤恸哭时根本就没有猜到她的上方会有危险,等到她听到动静抬起头的时候,胖子庞大的身躯已经压倒了她的身上。

两人瞬间滚做一团,胖子大骂不已:“日他仙人板板,小娘们劲儿还挺大的,再跟你胖子龇下牙试试?”

土著女人陡然遭袭,反应过来之后很快就压制住了胖子,我担心胖子会有什么危险,正要上前帮忙,只听土著女人闷哼一声后就倒地不起,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

我在一旁根本就没有插手的机会。

胖子估计跳下来的时候磕到了嘴唇,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扔掉手中的石块,骂道:“妈的,还是不如板砖好使啊。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身手再好,一砖撂倒!呵呵,阿健,这女人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啊,你小子最近是不是肾虚,连个女人都这么忌惮?”

土著女人瞬间被制服后我松了一口气,对于胖子的调侃也没太在意。

如果不是土著女人经受了丧子之痛,加上我们埋伏的位置比较巧妙,要不然哪有那么容易得手?那个土著小女孩年纪小却身手不凡,作为她母亲加上老师的土著女人自然是坏不到哪里去。

出其不意的策略显然很成功,就是我没有想到胖子什么时候手里藏了块石头,那个土著女人估计更没有想到胖子的阴损偷袭方式。

我检查了一遍后觉得捆绑没有问题,土著女人身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衣物,藏不了什么武器,冲胖子点了点头,胖子这才用就近取得冰凉溪水将土著女人泼醒。

脑袋上还流着血的土著女人悠悠醒转过来,她在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应该是没有想到我会活着回来找她。很快她意识到自己被抓住,龇牙怒吼着想要冲过来,我对于自己的捆人技术还是相当自信,所以只是静静看着土著女人徒劳无功的用低吼和凶狠的眼神威胁我。

“哟呵,被捆绑住了居然比老子还嚣张?”胖子冷哼一声来到土著女人的面前,装出一副凶恶的神情,骂道:“虽然老子不怎么喜欢捆绑用强的方式,但是你丫的再瞪老子,信不信你胖爷我用小胖狠狠的鞭挞你一番?”

这种威胁自然是没有什么卵用,土著女人伸长了脑袋狠狠一咬,吓得胖子立即跳脚后撤。

“我擦,这么重口,用嘴的啊?”胖子拍了拍胸口。

“你一边去,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逗闷子?”我将胖子推开,蹲下身来,手脚并用的比划着叶柔和拉哈曼的样子。

虽然语言不通,不过有时候嘛,肢体语言可能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

“Land-of-death!”

土著女人总算是明白了一点儿,她口中一直重复念叨着一句话,我听了好几遍才听出是“死亡之地”中的几个英文单词。

“带我们去!”我又开始比划着。

“乌拉拉....诺切.....”土著女人又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串话,看她眼中惊恐的神色和摇头的神态,我知道她是不愿意。

“我来!”胖子重新捡起了石块,将土著女人的手摁倒一颗干枯的树干上,然后狠狠的砸下,瞬间土著女人左手的小拇手指成了一滩肉泥,她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和尖叫,毕竟十指连心,这种痛苦一般人显然很难承受。

我没有心软,默默的看着胖子逼供。

在砸完了左手的五个手指,砸到右手的无名指时,土著女人终于忍受不住点头。

“看吧,简单粗暴才是最有效的。”胖子抹了抹溅到脸上的碎指骨头和血肉,咧嘴一笑。

“Youll-all-die!”

土著女人终于答应带路时,她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很通顺的英文,随即发出神经质般的癫狂笑容,低沉的嗓音配上她发黄发黑的牙齿和满脸的血迹时,显得分外的狰狞恐怖。

胖子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他猛然一脚踹在土著女人的后腰上,骂道:“谁不会死啊,我们都会死,用不着你丫的来诅咒,你就安安静静做好带路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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