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凭借对以往书本知识的一点记忆,叫卖着看相、看手相、八字算卦。他蹲在真州火车站人群里吆喝着,居然也有一些人让他看,就这样他拉下脸皮,凭借自己的一张笨嘴笨舌,竟然也挣了上百元,起码够吃够喝够买车票了吧。
他买了火车票,来到了少林寺的发祥地。
同电视剧里一样,他乞丐般的穿着、真诚的话语,打动了众位和尚和少林寺住持,尤其他说到是一位和尚让他理成光头、助他脱险让他来少林寺时,他的光头才让众位和尚刮目相看,答应了他的请求,成为少林寺一位不收任何费用的俗家弟子,并允许他跟众位师傅学习少林寺拳脚功夫。
对于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来说,要学武功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他的筋骨柔韧性相对来说已经减弱,练武需要付出更多辛苦与痛苦。先练基本功吧,有了扎实的基本功,以后学的武艺才不会成为花拳绣腿。好在万金在老家时就一直坚持练气功,身体承受力还算可以。
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武术博大精深,禅武合一,这正好成就万金学武的机缘,他的基本功可以说突飞猛进,不到三月功夫,他的马步功与内力,就达到了和在寺院修炼十年的武僧一样的程度。他开始以看武僧练武为主,用心学习少林罗汉拳和炮拳。他认为来少林寺学习如果不学罗汉拳,那就算不上少林功夫,而炮拳是少林寺诸拳之王,不学岂不白来了少林?
武僧们不在乎万金学还是不学,认为他初来乍到,学武也就如同玩耍。一日,住持突然来到练功场地,让大家停下来,说谁与万金比试比试。大家都感到可笑,心说来了百十天的家伙哪有资格同我们较量?
大家没当回事儿。万金说:“师傅,我看还是算了吧,他们个个都是高手,我碰一下他们,还不是以卵击石?”
住持笑了:“那可不见得。我倒认为你这只鸡蛋是一只铁蛋,而他们那石头也许是块土坷垃。”
住持的取笑是激将法,不少武僧说那就让我和他玩一玩。
谁也意想不到的是,十几个武僧和万金比划了,都败了。万金的功夫原来这么厉害,真是不可思议。他们不知道万金有深厚的内力,即使武功超群者,若要战胜他,恐怕也得费劲。况且万金天资聪明,他看他们练武不只看招式,更重要的是看如何四两拨千斤把对方击倒,这就加入了自己的思考。
岁数大了,学些按部就班的招式不是不管用,那需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而万金只想用最短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使不可能成为可能,这就得运用自己的智慧。
“你们这下子服了吧?什么时候都不要轻视别人。我早已看出万金有内力,也许你们在寺院学武的多少年里,万金他在别处也练功。付出都是一样的嘛。”住持说道:“不过万金,什么功夫都不会白下。他们十几年如一日练功,不仅仅练的是武功,还练成了心上的功,那就是坚强的意志。一个人没有坚强的意志,武功再高,也成就不了大事。”
万金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把他们打倒,也许是他们不在乎自己才输的。对,他们都不在乎他,那就都输。其实比武和做人一样,当你不在乎一个人时,你可能就会败在他的脚下。
那位在理发店救他的和尚是不是少林寺和尚?万金问众位师傅,他们都说不知道。
有一天,万金就像做梦一样,走到了少室山达摩洞,这是想当年达摩祖师面壁十年参禅之处。万金就地盘腿坐下,模仿达摩面壁。由于万金练气功已经有了一定功夫,所以不到几分钟他就入了定。练气功最怕练到一定程度时想入非非,那样就会走火入魔。正当万金坐到目有晶光、耳后生风之时,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感觉,使他认为有人在他耳后练功,也就是在他背后练功,于是他似乎看见了什么,他的心说,是不是达摩祖师来了?心想间,果真达摩祖师站在了他眼前。
“徒儿,今天为师教授你少林寺心意把和易筋经,希望你有一天能够练到忘我无念的高深境界。”达摩祖师说完,便开始给他演练了全套心意把和易筋经路数。只演练了一遍,忽然就遁身不见了。
万金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却什么也没有,他突然感到头疼,想记起如梦般的套路,边想边起身比划,居然全部比划完。这到底是不是心意把和易筋经?管他呢,那就趁记得赶紧再练几遍。练着练着,头疼又开始了,又感到腋窝部位痒痒,痒痒得他不得不笑出声来。就这样一会儿头疼,一会儿腋窝痒痒。头疼得不行他就抱住头,痒痒得不行他就蹲下来边笑边绕地转圆圈。一时的清醒之下,万金想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那可就遭了,那在少林寺可就丢人现眼成为笑柄了。不行,必须控制住自己。
万金尽力控制自己。他象半个疯子一样在少林寺随处抱头、坐地、忍不住地笑,又比划着心意把和易筋经。大部分武僧以为他自以为是得意洋洋成这副小样儿,实在可笑可悲。但懂得那两样上乘武功的几个武僧却大惊失色,心说万金一个来寺院不长时间的俗家弟子,居然把两种高深武功练到如疯似痴的地步,简直是奇迹!莫非是师傅偷偷教了他?那也不应该昭然于光天化日之下,教我等难堪。他们一气之下,去找住持质问。住持不回答,跟他们走到万金身旁,奇怪地看着万金疯疯癫癫的表演,也张口结舌了。
“不可能,不可能!”住持摇头说道:“万金,你停下来,停下来。”万金并不停下来,继续嬉皮笑脸地重复着他的走火入魔,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谁教得你这心意把和易筋经?”
万金嘻嘻嘻笑着,又哎呀呀抱头痛着,毫不理会住持的质问。这下住持才想到走火入魔一词,定然是他练功所致,必须让他清醒过来。住持强制把万金按下坐正,两手在他头部施以内功,方才止住了他的异常扭动。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万金终于彻底清醒了,才告诉了住持与众位武僧在少室山的经过。
大家不相信。
“我的师傅真的是达摩祖师!真的是他教授的!”万金非常认真地说道。
“好了,我信。”住持安静地说道:“万金,一切随缘吧!本来我们练武之人也讲究缘分,你和祖师爷有如此缘分,定是前世修来。你的武功练到如此程度,少林寺恐怕容你不下,我看你还是另觅高就吧。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