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吵闹中,赵明宇艰难地采了尿样,检验结果一出来,果然是阳性。
那男子是吸了毒的,他疯疯癫癫的样子就是吸毒上头的表现,看来他还吸的不少。吸毒之人兴奋异常,易产生幻觉,能把直的路看成弯的,也能把弯的看成直的。
刚刚他正是毒驾!
在其身上搜不出任何能表明其身份的东西,现在他疯疯癫癫地也问不出什么,只能等毒品劲头过去了再说。
等到他毒品劲头过去,整个人放佛被抽空了一般萎靡下来,浑浑噩噩,没有半点精神,毒品危害可见一斑。
赵明宇看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地大笑起来,那笑声是懊悔的,是绝望的。
赵明宇当时心中隐隐感到似乎有事情要发生,那男子状态明显不对。
刑警大队来的两民警带着他去3号审讯室审问,而赵明宇在侯问室里等待。
折腾了一夜已然够累,此刻天色已经发白,赵明宇靠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几声惊呼惊醒:“怎么回事?”
“不好,他撞墙了,快叫救护车!”
“快!快!快!”
赵明宇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开了铁门冲到3号审讯室,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那男子摊到在墙角,手上还带着手铐,墙上地上满是献血,审讯椅的锁扣已经崩开。
他双眼突出,眼珠里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门口,充斥着无边的怨毒,满是鲜血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整个画面触目惊心。
说到这里,赵明宇深吸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啤酒,似乎对当时的情景犹有余悸。
我说道:“别光顾着喝酒,继续说啊!后来怎么样了?那男的死了没有?”
赵明宇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起来:“后来啊,也等不到救护车来,便将那男子送去医院,在路上,他就死了。这下可出了大事了,毕竟人命关天啊。全局都动了起来,因为审讯的时候,那男子啥都没说,听说还是通过他驾驶的那辆无牌车的线索查到他的身份的。再后来,上面就下了封口令,不许人问也不许人说,毕竟在审讯的时候死人,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还听说,负责审讯的那两个民警也受到了处分!”
我问道:“这么说那男的是撞墙死的?他是什么人?为什么撞墙?还有那把尖刀呢?”
赵明宇道:“这我也不知道,也不敢不去打听,我们所领导应该知道。”
我说道:“废话,我上哪去问你们所领导去!”
老头道:“你别听木头的,你继续讲下去,后来怎么样了?”
说完他又朝老板要了几十串肉串,这么一会儿下来,桌上已经摆满密密麻麻的竹签,基本都是老头的成果!
我也不甘示弱,又叫老板上啤酒,老头跟着我叫白酒,颇有点示威的意思。
倒是赵明宇在一旁脸皮直抽搐,这都是钱啊!
我看到赵明宇的神情,笑道:“怎么,心疼啊?”
赵明宇道:“说心不疼那是假的,我一个月才多少工资?还要处处受气,我容易吗我!”
说着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喂!喂!喂!就喝你点啤酒,你至于吗?”我拿手捅他。
“别管我!”他一把推开我,看来他是正的醉了。
老头猛地一拍桌子,“嘭”地一声,我们二人具是一惊,老板也望了过来。
老头说道:“才几个子儿就哭哭啼啼地,像个娘们似的,叫人心烦,别哭了,继续讲下去!”
赵明宇擦擦鼻子,继续道:“本来这事也算过去了,所里也没人来闹,渐渐地大家都忘了。大概过了半个月,有一天晚上,我一个姓张的同事在值班。。。”
“等等!”我打断他:“姓张,是不是我们被抓的那天接你班的那个?”
“对对,就是他,他三十好几了,我们都叫他老张。”赵明宇说道:“他那天在值班,侯问室里也没关人,到后半夜三,四点的样子,他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见“咚咚咚”地声音,从审讯室那边传出来。一开始他也没在意,以为是外面有人在敲墙壁呢!可是那声音,一会儿停一会儿响,像是有规律一般,吵得他根本睡不着。他上外面去查看,却看不到半个人影儿,无奈之下,又回来坐下。那声音还是时不时的出现,老张心想:难道审讯室里有人?自己刚才睡的太死放进去了。想到这里,他便开了铁门,沿走廊进去,借着去走廊的灯光将审讯室一间一间地查看过去,却没有半个影子。当他折回时,“咚咚咚”地声音又响起来。他仔细听着,确定声音是从3号房间发出来的。他从窗口向里望去,看见一个男子瘫坐在墙角,正在用头撞墙壁!老张大吃一惊,慌忙开门进去,却哪里有半个人。老张当时就懵了,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转念一想,这情景跟半月前那撞死的男子何其相像,一想到这,他全身凉到脚。”
赵明宇停下来灌了一口酒。
我说道:“你都醉成这样了,还喝!别喝了,麻利点说!”
赵明宇大声道:“谁说我醉了,谁说我醉我跟谁急!”
我道:“行行行,你没醉,你海量,继续说。”
赵明宇道:“第二天一早,我去接班,老张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边,将这事给我讲了一遍,我还嘲笑他疑神疑鬼。说也奇怪,接下去我值班的那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却做了个噩梦。这样过了一个礼拜,这天夜里我值班,却看到了和老张一样的情景。这下,我们两个心里发毛了,这种事又不好和领导讲,没办法只能先看看情况再说。
接下来,每隔个几天,那声音就会出现,而我和老张做噩梦也越来越频繁,晚上睡不好觉,身心俱疲,整个人死累死累的。
过了些天,所里不知去哪里抓了场赌博回来,为了防止几人串供,特意将他们分开,独自关在审讯室里。
关在3号审讯室里的是一个50来岁的女的,一开始还没什么,到了后半夜,那女的便开始大喊大叫,使命地砸门。我刚一开门,她一下扑在我身上,嘴里不停地喊着:鬼!鬼!
我看到她头发散乱,眼神呆滞,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当时就心头一惊,把情况跟领导一说,领导要把那女的关回审讯室去,认为她是装疯卖傻想逃避处罚。
那女的说什么也不回去,还说有个男的在撞墙,叫她也跟着撞!最后竟然真的用头朝墙上撞去,亏得我们反应迅速,及时拉住,就算这样,她头上还撞出血了!
后来那女的没有被关进审讯室里,和别人一关在侯问室里,她一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嘴里还不停地念着:鬼!鬼!惹得众人心里发毛。
那女的第二天就被放出去了,依旧神神叨叨的,她家里人来所里闹,为此啊,所里还赔了钱呢!”
赵明宇停了下来,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又噼噼啪啪翻起酒瓶找起酒来,突地站起来大喝一声道:“老板,酒呢!怕老子不给钱还是怎么的?不给老子酒喝!”
老板陪笑道:“小伙子,我这小店别的不敢说,酒管够!”
赵明宇拍拍老板肩膀道:“这还差不多!”
“啪”地撬开瓶盖,也不倒在杯子,直接嘴对着瓶口“咕噜咕噜”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