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土黄色的山坡上,数十个黑点缓缓的朝着一处狭长的小道走去。
当前的是一名瞎了一只眼睛的壮汉,他扛着巨大的斩铁剑,浑身散发出不好惹的气息。
跟在他身后的十多个,就显得普通了许多,但是也都个个一身腱子肉,行走之间颇有气度。
他们走的很沉默,等走到小道附近,在领头的壮汉的手势下,一个个躲藏在附近。
这群人是一伙匪徒,在附近赫赫有名,即使是最近的那位男爵,也只能凭借着手底下的骑士和城堡自保,不敢随意出击来剿灭他们。
他们藏的不是很严密,仔细的辨别绝对能够看出来踪迹。
但是在赶路的过程中,谁也无法做到这样仔细的程度。
况且,即使在附近发现到了他们又怎么样?
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有着很大的自信,在附近,没有任何人是他们的对手。
“多普森,你确定今天会有肥羊过来吗?”独眼的壮汉靠在一块石头下,对着不远处的人轻声喊了起来。
“没错的,老大。”多普森是一个很年轻的人,他将衣襟解开,裸露出来的肌肤上,综合交错着十多道伤疤,“罗安村的村长给我的消息,说是有一个贵族的女儿和一个男人住在他们那里,准备往这边来。”
“很好,如果足够肥的话,就免了他们下个月的税!”
独眼壮汉满意的点头。
在贵族不敢随意出来的时候,普通的民众们依然要缴税,不过不再是给予贵族,而是给予他们这些有更加强大武力的匪徒。
当然,这种时候这种被称之为“税”的保护费,可就不知道到底是多少了。
“另外还有一些情报。”多普森跑到独眼壮汉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贵族之女身旁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两个人没有招护卫,只有一辆马车。哦,对了,他们还在村子里招聘了一个马车夫,到了下一个城市就行了。”
“武器装备之类的呢?”
独眼壮汉问道,“身上有没有什么其他独特的东西?”
“具体的没有摸清。”多普森回忆了一下后说道,“他们身上没看到有什么武器,不过衣服倒是非常华贵,嗯……好像非常普通,只是花钱很厉害,基本只要看上了,就直接掏钱买下来了。”
“哈,这不是贵族一贯的习性么。”独眼壮汉切了一声,“他们的实力摸清楚没有。”
“那村长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和大哥您一样,眼睛那么好,能够直接就看出来!”多普森在一旁吹捧独眼壮汉,“再说了,以您中阶白银剑士的身份,如果不是犯了事,怎么的也能弄到一个贵族身份了,还在乎那些小角色。”
独眼壮汉嘴角勾起,忍不住哼了一声。
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一点麻烦,以自己的实力,跑到哪个国家去不是要被看重,拿个贵族身份还是手到擒来。
虽然都说白银贵族,但是白银中大部分也都是初阶白银,相比中阶白银自然而然的就少了一次成长强化。
青铜到白银这样的大阶段会有一次高数值的成长强化,而初阶到中阶,中阶到高阶也有着一次低数值的成长强化。
如果套用游戏方面的解释,那就是晋升一个大阶段,每级获得的属性值大幅度增加,而小阶段自然也就是属性值小幅度增加。
独眼壮汉很早以前也是一名骑士,这可以算作是准贵族,但是后来因为谋杀自家主君,从而被迫浪迹天涯。因为他违反了贵族之间的潜规则,因此无论到哪个国家,也不会有人将他纳入到贵族的体系中。
哪怕他后来的实力达到了中阶白银这样一个很多贵族都难以到达的程度,也依然只能继续作为一名盗匪在外吃土。
遭受这样待遇的独眼壮汉,心中遭受了扭曲,对于那些贵族们的憎恶和羡慕,让他将更多的目标对准了他们。
此刻,听闻有一位贵族的女儿要经过这里,独眼壮汉特地从更远的地方跑过来,为的就是狠狠的报复那些人!
“来了!”
就当独眼壮汉还在和多普森了解信息的时候,前方有人挥手打出了手语联系这边。
“这么快?”独眼壮汉愣了一下,按照路程来说,这应该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他摸出一块银质怀表,确认不是自己等人走的太慢延误了时间,而是确实对方走的太快了。
“算了,不管了,既然他们这么赶,那么就早点抓住他们了。”独眼壮汉眯着眼睛看着小道尽头走过来的马车,左手轻轻转动手指上的一枚蛇纹戒指。
正是因为这一枚戒指,才导致了他谋杀主君的行为,让他直到如今也毫无后悔。
这枚戒指为他带来了一切,即使面对高阶白银的袭杀也能安然无恙。
马车里的两个人即使都是白银,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他对此非常自信!
这辆马车看上去非常普通,拉车的也好像是一匹驽马,力量不是很大,外面的是在村子里雇佣来的马车夫,他的眼睛咕噜噜的直转,显然也很清楚这里的情况。
特别是在他发现某个藏匿不是很严密的盗匪露出的破绽的时候,根本就无视了这一点,带着马车就闯入了盗匪们的埋伏圈。
因为马车夫得罪不起盗匪,他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要是他敢做出损害盗匪利益的事情,他一切都完了。
所以他必须要这么做,即使他的良心在声嘶竭力的告诉他,提醒后面马车里的人。
在埋伏圈中,马车夫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已经做好准备,在盗匪们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躲入到马车底下。
无论是哪一方胜利,都不会对他这样的小人物感兴趣。
这是小人物的智慧,也是小人物的生存。
但是令他讶异的是,当他赶着马车走出埋伏圈,甚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都没有任何一个盗匪出现。
就好像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盗匪的踪迹是假的一样。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马车行驶带来的嘎吱声。
“奇怪,他们放弃了吗?”带着这样的疑问,马车夫加快了挥鞭,驱使着马儿带着马车加快了速度,越过了这一条危险的小道。
只是这位马车夫并不知道,在他的背后,一行行的鲜血从那些盗匪们的藏身之处流淌下来。
如果仔细的翻看一下,就能够发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悄无声息的死掉了。
死因一致:割喉!
独眼壮汉扑倒在地,光洁的手指上的蛇纹戒指,已经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