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岩山想了想,转而问道:“大哥,我看葛兄弟好像认识三妹,你说这是什么回事啊?”
秦翰林没有回答马岩山的话,而是停下了脚步,看着训练场上训练的众人,对跟在身边的几个头目道:“田坝子,你们几个也去练练!”
“是,大当家!”田坝子干脆地答道。几个头目很快便走了上去,开始操练起来。
“葛兄弟是三妹的姐夫!”看着几个头目离去,秦翰林看了看秦道生和马小挺,没有什么表示,又转头看着训练场,淡淡说道。
“啊?”
仿佛一个重磅炸弹一般,顿时惊得马岩山三人心下都是一愣,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尤其是秦道生,心下更是好奇。
“老二,你可记得三妹师出何门?”
“自然是永华门。”马岩山不暇思索地答道,但面色却有些疑惑,想不通这跟葛长风又有什么关系。
“永华门”三字一出,秦翰林三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在秦道生听来,却是一石激起了千层浪。记得葛长风曾跟他说过,葛长风便是出自永华门,而且,永华门现在控制在往生堂手中!
“嘿嘿,对了一半!”秦翰林冷笑道。
“对了一半?”马岩山疑惑不已,顾三娘出自永华门,几个拜把兄弟是明着知道的,怎么只对了一半?他揣摩着秦翰林的语气,片刻之后,似乎想到什么,不禁眉目一凝,肃声道:“往生堂?”
闻听此言,秦道生心下一颤,心中再也不能平静了。他何曾想过,在葛长风嘴中非常神秘的往生堂,秦翰林和马岩山几人竟然知道,而且,听他们所言,那个顾三娘好像还是出自往生堂!顾三娘出自往生堂,那落风寨这些人跟往生堂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落风寨也控制在了往生堂手中?想到此节,秦道生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气息,不露声色地继续听他们说下去。
“不错!”秦翰林冷声道,语气颇令人玩味,似乎颇为正视,又非常不屑,继续道,“三妹曾是往生堂的人,但她为何又逃出来,这其中缘由,想来你也没有忘记吧?”
没等马岩山回答,秦翰林自顾说道:“当年往生堂控制永华门,掳走三妹和她大哥去了往生堂,以及后来三妹他们逃出来之事,我们都是知道的。但你我都不知道的是,三妹还有个叫顾小芹的姐姐,在当年永华门之乱中逃了出来,后来嫁与了葛兄弟为妻……”
听到这里,秦道生总算松了口气,暗想还是自己太过粗心了,以他们说话的语气来判断,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往生堂的人。看来以后在心智这一块,自己还得多训练才行!他们没有被往生堂控制,听这语气和故事,看来他们定然与往生堂也有什么纠葛了!为自己的发现,秦道生暗暗高兴,或许落风寨,将成为自己日后复仇的强大后盾。
听了秦翰林的话,马岩山似乎想起了关于顾三娘的事,脸上不觉露出了疼惜的神色,轻叹道:“三妹的身世遭遇,真是有些悲惨!大哥,你……”马岩山抬头看着秦翰林,话到嘴边,终还是说不出来。
“……”秦翰林知道马岩山要说什么,但却没有反驳他,而是沉默片刻后,有些怅然道,“一码归一码……三妹为我落风寨做了很多事,我自然不会忘情!”
“若不是她,只怕我们落风寨中,不知早已混进了多少往生堂的奸细……”马岩山幽幽说道,似乎想要强调些什么。
“……”
秦翰林没再接马岩山的话。一时间几人变得沉默起来,只静静地走在训练场上,看着训练的众人。
听了秦翰林和马岩山关于往生堂的谈话之后,秦道生心下一直就不能平静,他心下虽然放下了对落风寨是否是往生堂势力的担忧,但他还是想更多的从秦翰林和马岩山的话中,知道往生堂的更多消息。但眼下,秦翰林和马岩山都沉默了下来,他也不敢直截了当的问出来。
四人中有三人满怀心事,唯有马小挺有些没心没肺,全当故事听了。但三人都沉默地走着,他也不好说话。
沉默地走了片刻,马岩山终还是打破了沉默。
“大哥,这回我们劫了姓庄的那么大一批货,算是彻底地得罪往生堂了!他们有没有什么动静?”
“姓庄的?庄氏会馆?”秦道生一直认真地听着,关于往生堂的事,对他而言格外敏感。之前在莫家酒楼喝酒之时,那几个汉子便说秦翰林劫持的正是庄氏会馆托给威武镖局的镖银。难道说,庄氏会馆是往生堂开的?马岩山这话,对秦道生带来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暂时没有。”秦翰林停下脚步,忽然又想到什么,说道,“不过,据说他们现在与威武镖局走得很近。”
“一个小小的镖局,而且这次被我们打了以后,就只剩一个空壳子了,有什么好接近的!”马岩山颇为心思缜密,一下就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神情有些凝重道,“太安静了,这完全不像往生堂的行事风格!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嘿嘿,尽是做些见不得光的事,往生堂的阴谋还少吗?”秦翰林不屑道。
“大哥,我觉得,我们还是提早做些准备为好!”马岩山不放心地提醒道。
“嗯。”秦翰林同意他的意见,说道,“这段时间,让兄弟们都精神点,平常多练武,少下山寻乐子!”
“是!”
“对了……”秦翰林停下脚步,说道,“明天让田坝子带几个机灵点的兄弟,让他们到南海郡中去查一查那个穆建仁,看他死了没有。”
“查这个人做什么?”马岩山不明所以,疑声问道。
“听葛兄弟所说,他的妻子,也就是三妹的姐姐,是被这人害死的!”秦翰林眯着眼睛,看着远山,淡淡说道。
淡淡的语气,凛然的杀气,也许唯有熟悉秦翰林的人,才能体会得到。但是,秦道生却体会到了,因为对穆建仁的恨意,令他颇为敏感。听到此处,他心下才恍然,原来葛长风刺杀穆建仁,却是因为这个原因。杀妻之仇,自然也是不共戴天的!在为葛长风的遭遇感到同情的同时,秦道生心下不觉又有些快意——穆建仁得罪那么多人,他不会有好下场!
秦翰林语气中的杀意,马岩山当然体会到了,所以他没有多问,只答应道:“我知道了!”
……
天色已晚,秦道生告别了秦翰林,往后山刘老儿的住处行去。马小挺跟马岩山说了一声,也跟着他去了,惹来马岩山的一顿责备。
这天,秦翰林和马岩山的谈话,对秦道生的冲击不可谓不大。确定了落风寨与往生堂有仇隙之后,他心中对落风寨的感觉,不觉间又多了一份向心力。而更重要的是,他终于找到了一丝往生堂存在于南海郡的一些蛛丝马迹。找到了往生堂在南海郡存在的地方,也就意味着,找出杀害爷爷的凶手,不再是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