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憩了一夜,萧含玉便提议去小网山上打猎。元晱更是点头不迭。好不容易溜出来玩两天,他可不想整天待在屋子里。还是去打猎比较好玩。
萧云倩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打猎兴趣缺缺,宁可待在庄子里看会书。萧含玉也不勉强,叫她出来也只是不想让她一直待在萧家憋着,萧家如今可多了一个不省心的小荣氏。在这庄子里,她爱干嘛都行。
萧芳菲倒是想去,毕竟有元晱在,她还是不死心想找机会与他亲近。只是萧含玉不肯。她可不想打猎的时候,有个人在旁边一惊一乍。
招呼了几个庄子里的打猎好手,加上几名护卫,一行人便头也不回地往山上钻了进去。
萧芳菲心里气闷。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的机会从眼前溜走,她怎么能心平气和下来?
见萧含玉不在,她赖在正院,非要在这里的,泡庄子里最大的这个温泉。
萧含玉虽然让萧芳菲住在小院子里,却并没说过不许她在这泡温泉。况且她名义上总是福宁郡主的庶妹。萧云倩不说话,其他人只是下人,更不好说话。于是便让萧芳菲得逞了一回。
她拿出主子款,一会让人给她送个果子,一会说渴了,让人送杯茶,又要人搓背捏胳膊,指使得下人们团团转。
看着一群人围着自己转,萧芳菲有种诡异的满足感。心里越发坚定下来,一定要攀上六皇子,当上皇子妃,做高人一等的贵妇,将二姐的风头彻底踩下去。
泡到骨头酥软了,萧芳菲才一身娇软无力地让人将她扶上来。趁着兴头,她又披上斗篷,叫人跟着,要到庄子里转转。
萧含玉的护卫怨念深重地跟了上去。有心不跟吧,人家到底是郡主的庶妹,真出事了,不好跟郡主交待。
萧芳菲眼角瞟着身后不远处辍着的两名护卫,心里暗自得意。就算自己的父亲只是五品小官又怎么样?就算自己是姨娘生的又怎么样?有个当郡主的姐姐,就算是皇家护卫也只能乖乖跟在后面保护自己。
皇庄里的人虽然只是些庄户人家,但毕竟是皇庄,自是见过不少皇亲国戚,还是有份眼力的。虽然不知道萧芳菲是何方神圣,但大家都知道郡主来了,跟她同来的自然身份也不会低。因此,见到萧芳菲时,一个个都是毕恭毕敬地让到一边行礼。
萧芳菲一脸倨傲地抬着下巴,目不斜视地从这些人面前走过。十分享受这种高人一等的地位。
大冬天的,庄子里也都闲了下来。待在外面的人并不多,都躲家里守着热烘烘的火炕,谁没事到外面来吹冷风?
原来泡过温泉,身体暖暖和和的萧芳菲,也慢慢被冷风吹透,全身冻得不行了。触目所及一片白色荒凉,没几个人影,萧芳菲抱着身体跺了跺脚,有些不甘心地打道回府。
刚到门口,便听到后面呼呼哧哧、纷纷杂杂地似乎来了不少人。萧芳菲眼睛一亮,迅速整了整自己的头发衣饰,转身露出一个梨花般娇怯的笑容。
只是等她看清楚来人,笑容马上就沉了下去,变成了一种不合身份的冷傲。
“请等一下!贵庄上可有大夫?”
似乎看到萧芳菲有转身回去的打算,奔来的那群人里,一个身穿碧青色绣银竹箭袖锦袍的俊秀少年急急地跑了过来,嘴边冒着浓浓的白雾,带着重重的喘息声扬声问道。
似乎看出这少年身份不低,萧芳菲止住了欲转身的脚步。
“你们是何人?”
锦袍少年在萧芳菲面前止了步,头发有些散乱,锦袍上还沾了点血迹,神情虽然多少有些慌张,但至少眼睛清明,说明此人性格还算沉着冷静。
听到萧芳菲的问话,便拱手行了一礼,口齿清晰地答道:“我乃顺安伯府世子李维祯。今日与几位好友上山打猎,不想惊动了一只冬眠的熊瞎子,有位同伴受了重伤。贵庄离得最近,因此才斗胆前来,向贵庄求助。”
萧芳菲听了心里微微一动。顺安伯府乃是李贤妃的母家,四皇子的外家,算起来也是半个皇亲国戚。虽然没多少实权,但也是多年的勋贵之家。自己不能只抱着二姐一条线,得多找几条路子,拓宽在贵族中的交际圈。这岂不是送上门的机会?
心里有了定夺,萧芳菲便收起冷傲的神情,带上温软的笑颜,扶风拂柳般福了一福:“原来是伯府世子,失敬了!小女是福宁郡主的亲妹,今日恰巧来此游玩。”
说完,那群人也已经奔到了眼前。四五个人手里抬着一个昏迷的人,个个气喘吁吁,衣着凌乱。昏迷的一人身上更是不断滴出血来,染红了一路的白雪。
萧芳菲被这人的惨状给吓了一跳,赶紧捂着胸口,转开目光,冲李维祯道:“世子爷,庄子里有大夫,赶紧将人抬进去吧。”
又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快去请大夫出来,救人要紧。”
虽然护卫并不甘愿听萧芳菲指挥,但此刻确实不宜耽搁,便二话不说,拔腿往庄子里跑去。
外院里腾了间屋子出来,让人将伤者抬了进去。大夫很快赶了过来,之后便是一盆盆染红的热水被端了出来。好在听大夫说,外伤虽重,未及内腑。李维祯一行才算松了口气。
萧芳菲捂着鼻子躲在一边。还没和李维祯搭上话,虽然不喜目前的场面,她也没打算进去。
这会见里面说没事了,便走到李维祯身边道:“世子爷,天寒地冻,你们也受了惊,我已经让人去准备姜汤,不如你们先进屋子暖暖?”
先前太过紧张,又一路狂奔,也不觉得冷。这会在院子里站了一会,李维祯才发觉身上已经冷得直发颤。再看同伴们也一个个面色青白,缩肩抱手,连忙向萧芳菲道谢:“谢过这位……小姐好意,那在下等就却之不恭了。”
本来正院是最暖和的,不过萧芳菲到底不敢做得太过,只让人在外院的厢房里多摆了几个炭盆。又让人送了姜汤上来,忙前忙后,很是有主家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