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回了酒楼,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了萧含玉的身份,西凉城顿时热闹了起来。
“那就是福宁郡主?长得挺可爱一女娃,看着不象有什么神通啊?”
“还不厉害?老粗的棍子被她这么一鞭就给抽断了,给你你试试?”
“我承认她鞭子厉害,可是这跟降雨没关系吧?”
“这只是被咱们碰巧看到了,你怎么知道她就没其他本事?你这么大的时候,有她这本事?”
“呃……还真没有。”
“这就对了。人家这么厉害,有必要说谎吗?所以她说的话肯定是真的。咱们就安心等着明天下雨就行了。”
“那明天是一定会下雨的了?太好了!总算有救了!”
第二天,西凉城格外安静。站在外面地里的,坐在窗前发呆看天的,甚至有人将自家的盆盆罐罐都给搬了出来。一个个都是扯着脖子,等着下雨。可是一直等到快晌午了,也不见天上有半点动静。
贺兰承山在军中都听到了这个消息,匆匆带着人从军营赶了回来。刚一到家,便拉着萧含玉迫不及待地问道:“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闹这么大,现在军营里都开始人心浮动了。”
恰逢太子生辰,穆氏自然不敢轻忽。拉着一早便赶到将军府的马红缨,使出浑身解数,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也整治了一桌堪称丰盛的酒席。
萧含玉正看得起劲,时不时溜到厨房去偷一嘴,跟个小耗子似的。这会猛不丁被舅舅提溜了出来,眼珠顿时滴溜溜乱转。这个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前世知道的吧?
“嗯……这个……我……”
“舅舅!”正为难的时候,救苦救难的太子表哥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轻声一唤,便让贺兰承山松开了钳制萧含玉的手。
萧含玉如蒙大赦,脚一沾地,立刻麻溜地躲到了表哥身后。
“舅舅,我没乱说。你相信我就好了,我不会骗你们的。不信你问表哥!”
丢下一句话,又冲表哥扮了个鬼脸,萧含玉脚底抹油,直接溜去了厨房。
“你……”
贺兰承山习惯了手下的士兵对他令行禁止,对滑不溜丢的萧含玉一时拿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摇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晠儿,玉儿的话当真?如若不然,你的声誉岂不是让她生生给败坏了?”
元晠笑着请贺兰承山坐下,又亲手泡了杯茶给他:“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玉儿就是了。”
“胡闹!”
贺兰承山有些生气了。太子的位置虽然目前还算稳当,但强敌在侧,容不得半点闪失。这两人怎么可以不当一回事呢?
“舅舅!”元晠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玉儿虽然爱玩闹了一点,但事关大事,她从不胡闹!我不知道她如何得知今天会下雨,但我相信她,不会看着我名声受损。相反,她一直在帮我。她之所以为在这里出现,也正是因为她想帮我,并且也真真切切地帮到我了,不是吗?”
贺兰承山语塞。虽然太子说得很有道理,但萧含玉在他眼中,始终是个孩子,应该好好享受大家的爱护。这些大事,本就不该让她参与进来。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虚悬。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贺兰承山摆了摆手,有些沮丧地说道,“只是我们要做好坏的打算。如果没有降雨,要如何平息民愤。商量好办法,我还得赶紧回营,万一出了乱子,还得靠武力镇压。”
元晠看着一脸急色的舅舅,心里只觉感动。这些年来,若不是有这些亲人毫无保留地支持帮助,和不计得失的自我牺牲,自己这个太子之位,能不能坐牢还不一定。
他起身走到贺兰承山身后,双手轻轻压在他肩上:“舅舅,今天好歹也是外甥的生辰,你总不能让外甥连敬杯酒的机会都没有吧?”
贺兰承山这才猛然想起流言的另一个重点——太子生辰。
“舅舅都急糊涂了。那你稍坐片刻,我让副将先回大营安排一下,待会就回来。一会咱爷俩好生喝上一杯。”
说到外甥的生日,贺兰承山的脸色总算多了一点喜气。只是身后元晠依然压着他的肩膀不放手,让他疑惑地转回头看着自家外甥。
“舅舅就安心地留下来喝酒就是。所有的后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不管下不下雨,什么事都不会有。”
见元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贺兰承山想到他一向思虑周详,且手段不凡,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酒席伊始,大家共同举杯,一起庆贺太子生辰,自然是好话不断,好酒不停。好像全都忘了西凉百姓正心心念念的一件事。只除了马红缨有些坐立不安,笑容也有些勉强以外。
“变天了,变天了!要下雨了!”
酒席正酣,突然传来一个丫鬟的惊叫声。
大家纷纷停下手里的杯子,全都涌到了院子里。抬头看天,这才发现天上飘来了不少云,肆虐多日的太阳被遮到了云后,只露出一个小角。虽然雨还没有真下下来,但大家已经开始对萧含玉之前的话深信不疑了。
所有人都静静地站在外面,等着雨落下的一刻。
没有让大家等得太久,太阳很快消失了个彻底,天上全是大朵大朵的乌云。不经意间,就已经有雨点滴落了下来。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老天保佑,总算下雨了,大家伙儿总算有活路了!”
“太子殿下千岁!福宁郡主千岁!”
一个声音开了头,慢慢越来越多的声音,在雨中汇聚在一起,声势越发壮大,最后在整个西凉城中响彻天地。
“太子殿下千岁!福宁郡主千岁!”
院外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将军府众人的耳朵里。大家将目光转向那个紧依在太子身边的娇小身影,有难以置信,有如释重负,有骄傲,有自豪,各种心绪难以言说。
萧含玉听到外面的声音,笑眯眯地拉了拉元晠的袖子:“表哥,我送你的礼物,你可喜欢?”
元晠深深地凝望着那张娇俏笑颜,环着她身体的手臂越来越紧,却又小心地不让她难受:“喜欢!玉儿不管送什么礼物,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