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小女童后脚刚进入洞穴,就听见声后传来沉闷的关门声,顿时惊得回头一看,发现石门已经封死了。女童复又看看正前方,那是一面石墙,根本没有路!
原来竟是进入了一间石室!
她正想在脑海里和小铃铛询问情况,然而,却是得不到半丝回应。如果她猜想的不错,看来介子空间再一次被屏蔽了。
某女已经在心里将某劣质产品骂了千万遍,不过幸好她这次学聪明了,不但早在进入洞府之前就披上了隔绝神识的黑斗篷,而且并没有把储物戒放入空间内。
刚想掏出匕首,却是想起陪伴她一年多的老朋友已然“离世”。轻轻抚过断成两截的刀身,想起当初大姑姑将这匕首赠与她的情景。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就是昨天的事一般。眼眶逐渐开始湿润,鼻头微微发酸。
她承认,她想家了。
又想起那三山派女弟子,只是一剑就把她的老朋友砍为两截。胸口突然闷闷地,像是蓄满了怨气,想要爆发!
只不过是为了争一株草药而已,却要伤人性命?在她眼里人命就如草介么?也对,修士又何时将凡人放在眼里?
女童的双眼已经被仇怨充满,呈现出不正常的赤红色,但由于斗篷太大,且她故意将帽檐拉得低低的,所以并不会引起旁人注意。她整个人就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猛兽,准备随时出击捕杀猎物。
倏地微风拂过,面前已经出现了一身着道袍的女子。
女童见到此人,想也不想,便从储物戒中抽出一把铁剑,朝前方砍去,“你!该死!”
就是面前的女子,就是她,一剑就毁了姑姑送的礼物,就是她,一掌就将自己打得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她视凡人为无物,是高高在上的修真者!
女子只是冷笑,随手在面前设了一面屏障,也就是结界或者说是禁制。炼气修士的法力低微,设置的禁制不堪一击,但那也是相对而言的,对于毫无法力的凡人来说,这就是一道天堑。
女童又是一剑刺出,确实沾不到对面女子的半分衣角,两剑砍出,依然是扑了个空,三剑、四剑、五剑……直到五十剑,还是惨败。她已经累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可胸中的怒气却是越积越多,若不找出一个宣泄的口子,只怕是要爆体而亡。
突然,女童咆哮一声,将长剑一扔,双手连连挥出碎玉掌法第二式碎玉,腿上也是不断踢出道道虚影,连番攻击那三山派女弟子。每一掌都仿佛是蕴含千钧之力,带起一道劲风猛然轰在敌人脸上,脚上也是砰砰摩擦空气发出爆鸣声,三两下就将那女子的禁制击碎。
下一秒,那冷笑的女子全身碎裂,渐渐化为齑粉,消失于虚无之中。
女童脸上的怒气消失,眼睛也逐渐变得清明,但她的脑袋还是晕晕乎乎地,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看就要清醒过来,却又是异变突生,面前突然出现一面水镜。
镜上画面连闪几下,就到了一处幽暗的石室。样貌清俊的男子此时正闭目盘膝与一面石壁前,这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修炼功法,男子一会儿皱眉沉思,一会儿又豁然开朗,虽然表情一直在变化,但这一系列举动都只能表达一个词“喜悦”。
不过三刻钟,男子猛然睁开了眼,周身灵气澎湃,有青云笼罩,隐约听见凤鸣龙吟之声回荡于上空,一龙一凤的虚影在男子身后若隐若现。他畅快地发出一声轻啸,全身气势不断攀升,炼气三层、炼气四层、炼气五层……炼气九层,直至炼气境大圆满才堪堪停住了继续攀升的趋势。
水镜前的女童瞪大了眼睛,猜测道,“莫非这石壁上的就是传承功法?没想到这裘广仁如此好命!”
世间异宝、功法、神通无一不是万载难逢的机缘,谁又肯拱手让人?就算与之擦肩而过,为何就不能夺过来?这个世界本就是实力为尊,有能者才能制定规则,倒不如趁现在裘广仁还在稳定境界时出手,一举拿下这部进阶神速的功法。
心里的这个声音不断的在诱惑着秦含快速出手,可两世为人的她自小就是生活在衣食无忧的环境里,不需要去争什么,抢什么。因着从小有着良好的教养,她也不允许自己有妒嫉心理,一直恪守不渝自己内心那条底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裘广仁算不上她的仇人,她也没必要为了机缘就去不择手段的害人。像云之草那样的无主之物,是可以搏上一搏。
她不怕争,但也不屑于做出有违本心之事。
这种惑乱道心的镜子还是砸了好,只是一个念想,就挥出一掌轰击在镜面上。
顿时镜子上的影像消散,镜身只是轻轻微晃,没有任何受损的迹象。就当秦含又要出掌时,镜子前已然多了一层结界,镜面又是连闪几下,出现了新的画面。
善渊大陆,风云城,白云镇秦家。
“张副将,你这是做什么?”美貌的中年妇人将家中一众女眷护在身后,与面前的几十号甲兵对峙。
“镇国夫人,这才一年半没见,就这样生疏了?”张远弹了弹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嗤笑道,“大家都是为陛下办事,你也别演得太过了!”
韩柔厉声呵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含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家娘亲发怒,不免也被震慑住了,死死盯着水镜,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秦将军!”喊了半天见没有任何回应,张远又提高了音量,“秦远程!”
一刻钟后。
宅院里依然没有动静。
“镇国夫人,你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秦远程和那个寡妇都没在这,就连那个死丫头也不见了。”
张远的声音阴恻恻地在韩柔耳边响起,下一秒她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大刀,“说,他们人呢?”
“哼,不知道。”
“不知道?”张远朝身后的甲兵一招手,“我数到三,要是镇国夫人难开金口,你们就把这府里的人全杀了!”
“你!”韩柔气急,“这件事与他人何干,你要杀便杀我。”
张远也不答话,开始数数,“一。”
“刷刷刷。”
银晃晃的军刀出鞘,转眼间,秦家一众仆役每人脖子上立时架了一把锋利的大刀。军人的刀都是见过血的,就算只是出鞘,也自有一股杀伐血腥之势。
这些终日在后院围着锅碗瓢盆,花花草草的仆役哪里见过此等场景。有几个体质弱一些的烧火丫鬟直接吓晕了过去。一众家丁里,只有王二的面色还算平静,但他微微战栗的身躯,还是暴露了此时内心的慌张。
张远再次慢悠悠地开口,“二。”
军刀齐齐向众人的脖颈逼近,留下了一道浅浅地血痕。此时大部分仆役眼中已是聚满了泪珠,年纪较小的早就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秦含实在是不知这是现实生活的投影还是幻境,但这丝毫不阻挡她此时的愤怒,她双手握成拳,指节咔咔作响,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张远剥皮拆骨。
就在这张远就要喊出三的时候,一道不含感情的女声传来,“要找人,跟我来。”
说话之人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八年华,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意,此人正是小翠。她走到张远面前,“老爷在密室,随我来。”
张远狐疑地看了眼前的少女一眼,看她脸不红心不跳,面上没有半丝慌张之色,倒是对她的话信了几分,“带路。”
言毕,张远一招手,所有甲兵放下了手中的人质,紧跟在他身后,随时准备行动。其实也不是所有人质都得到了自由,韩柔脖子上的刀不但没有放下,还靠近了几分,已然在脖颈上留下了寸许伤痕。
临走前,韩柔向王二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待甲兵们皆远去,立即遣散了府里的所有仆役。
就当画面已经转到密室入口时,却是咔得一声黑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