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箜看着向着自己飞来的怪物,总觉得他身上有着一丝熟悉的感觉。
顾不得许多,又是一剑自剑鞘中递出,拔剑向前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之感。
黄箜自信,无论这位魔教中人是什么来头,都一定会死在自己这一剑之下。他心中坚信,或者说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魔教的武功只是古怪,至于武功强弱,那么那些被后人千百遍练习的功法肯定是更强的。
曾经有一个人问过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人们都说魔教功法不如正派功法,他师父也说不上来,只是搪塞到:“人们从来都是这么说的。”
问出问题的剑客对着回答并不满意,后来决定去问别人,他走访了武当,少林,崆峒以及无数门派,最后都是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这位剑客叫作李太白,后来和朱家刀圣灭楚伐蛮的剑仙李太白。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三人成虎,刀笔吏以言语杀人,何其怪哉?
若是当初黄箜问出此等问题,那么在一剑递出后数息他应当是有了答案。面前这中年汉子非但靠着诡异身法提前预知到了自己剑锋所对之处,还先自己半步反应了过来。
自己一剑扑了个空不说,那诡异身形还到了自己身后,对着自己拍出一掌。
眼见黑色劲风袭来,他高声呼救道:“快来支援本座!”
一名侍卫听见后撇了一眼,被他们数人围攻的李玄便是在他身前闪过,用剑把顶住他的心口处,略使暗劲将他顶飞出去。
侍卫喷出一口鲜血,手中长剑也是落地。
“我都说了,别人的江湖恩怨让别人去解决就好了,一个剑客,何必非要给别人当狗呢?”李玄无奈道。
共有十名护卫,他们原本分出五名将李玄围住,剩下的准备支援黄箜。只是那五人还没迈出步伐,那名长得甚是俊俏的负剑青年便是闪至他们身前,没人看见他是怎么突破五人包围的。
但是他们都明白,面前这位青年不是善茬,所以也不再托大,十人直接将其围住。不料面前这青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连剑都未曾抽出剑鞘。
将一人打得再无一战之力后,李太白看了看另外两人的战局,感到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了看剩下的在自己四周的九人,仍旧是剑不出鞘。
再看黄箜那处战局,独孤浪一掌拍下黄箜勉强使出背身一剑抵挡,自己却仍旧是向前栽了数步,巨大的冲击使得他被震出数口鲜血。
“你到底是谁?!”黄箜看着面前这个样貌陌生得让他完全无法记起但是身上却有着一股让他嫉妒厌恶的气息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我是谁?”独孤浪阴恻恻地说道,甚至将束发的布袋解开,眼眶血红地向着黄箜走去。
“你认不出我这副模样也是正常,毕竟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连我自己都不认识了,不过这倒也全都是拜你所赐啊,黄剑侠!”他又是拍出一掌,黄箜挥剑抵挡,但仍旧是被震退数步。
他转身想逃,却是发现那像蝙蝠般的怪人又是出现在他面前。
“跑?今天你跑得了吗?”独孤浪凶狠的眼神里溢出了眼泪,大仇得报在即,他心神荡漾,他甚至感觉能听到自己亡故的父母在为他叫好,他好像又听到了当年那位伺候自己穿衣的侍女银铃般的笑声。
“你到底是谁?!”黄箜此时还有拼死一战之力,但是面前独孤浪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吓人,他感到自己体内真气完全提不上来。
李玄看见那处场景,感到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毕竟还得从这黄箜口里知道些关于法者团的事情。
“你们要么自行离去,否则别怪我动手了。”他对着面前不断做着无用功向自己攻击的九名剑客说道。
九名剑客仍旧是不死心,攻势甚至较之前更加疯狂。李玄无奈,银光一闪,长剑出鞘,剑鸣声响彻整个院落,一道光影闪烁,面前九人的长剑都是被斩作两截。
“剑鸣似雁啼,这是落雁剑,你是李玄?!”黄箜听到那声剑鸣后惊声呼道。
“那你究竟是谁?你们魔教中人怎么能够让他跟你们勾结在一起?!”
“爷今天就让你这老儿死个明白!”独孤浪厉声说道。
“你可记得十年前你假扮家仆,屠杀了独孤家全家?事后还放火烧去院落?”
经过独孤浪这一番提醒,黄箜忽地想了起来,记忆的波浪滚滚冲刷着脑海。
指着面前怪异汉子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你是独孤家的那个孽种?!你是独孤浪?”
“正是在下!”独孤浪狞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当年独孤破辰毁去我父亲宗派,后来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装作家仆将他全家屠尽,只剩他的独子,本来这还是我的一块心病,没想到他的独子竟然变成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是老天有眼啊!”说罢,又是仰天狂笑。
独孤浪脸上却是没有一丝气恼之色,“老狗,别高兴得太早啊,先见见我为你准备的大礼再笑吧。”说罢,拍了拍手。
数名黑衣人从黑影中窜出,带出了一名穿着华丽的少妇,和一位大约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两人都是被五花大绑,用布团塞住嘴巴。
“你也有今天!当年你杀我全家,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父母和我的侍女,今天我也要让你体会到这份痛苦!”
“不要,求你了,别杀我夫人儿子,求求你,至少留我儿子一条性命!”黄箜看见妻儿被捕,丢下手中剑,对着独孤浪磕起头来。
“留你儿子性命?那当年你差点把我烧死的账我该跟谁算?!你当着我的面杀死我爹,我娘!当着我的面在我的侍女的脸上划出一道道剑痕,逼问我的下落!”
“我这么些年,每天深夜都要做梦,我的父母在梦里面目狰狞地跟我说,要替他们报仇。我的侍女在梦里满脸是血,她说她到死都跟你没透露我在哪,她问我问什么不救她,她说她脸上疼得都睁不开眼睛!”独孤浪怒吼着。
李玄看到这般变故,皱了皱眉。
独孤浪却是一脚将黄箜踹出去数步,阴恻恻地说道:“老来得子啊,黄箜,今日我便要让你体会一下我当年的痛苦!”说罢,手上的指甲突然变长,向着那男孩脖颈处切去。
只听“叮”的一声,独孤浪却是向后倒去。李玄的手中剑鞘横摆,挡在他和那小孩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