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路滑,简如绯的马车走的不快,穆绍云这边很快便赶上了。
这会儿天早已暗沉下去了,街上空无一人。
与邕和侯府的马车并肩走了几步,长华对邕和侯府的车夫道:“在下是靖远侯府的人,有事求小姐帮忙。”
靖远侯府
简如绯在轿子里听着,不是穆绍云吗
简如绯从里面撩起帘子来,看了一眼长华,认出来确实是穆绍云身边的人。
她对车夫道:“停下吧。”
沉月对她道:“小姐,靖远侯府的人来寻你是”
简如绯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穆绍云下了马车,走到简如绯马车的窗边。
“简姑娘,在下有些事情,想要请你帮个忙。”
穆绍云打发长华先一步去前面的酒楼订了雅间。
总不能求人办事还让人姑娘风里雪里的等着吧。
简如绯好奇的看向他,看出穆绍云眼里的认真,她愣了一下,随即对沉月道:“你在车里待着吧,我去去就来。”
沉月有些担心,这孤男寡女的。
却也到底没说什么,左右没人看见。
她将大貉上的帷帽戴上,远远望去,竟像是一个行走的貂。
穆绍云礼貌的跟在她身后,看着这眼前白白的一团。
可爱。
他趁着没人看见,悄摸勾起嘴角。
万年直男铁树开花。
闲月楼是京城里不起眼的一家酒楼。
位置不是顶顶好的,但菜品茶水都还可以,所以生意也算还过得去。
店主自己的铺子,家就在店面的后面,所以这年节时间里还开着。
今儿一天没开张了,店主靠在柜台上打着瞌睡。
店里没人,伙计早早就让他放回家去过年了。
还是收了吧,后面媳妇好像包的是饺子,店主醒醒神,正要打起精神来收生意。
一个干练的男人进来了。
店主看着这人穿的不差,却也不大像是什么有钱人,大过年的,不想做生意了。
他懒洋洋道:“客人,咱们铺子这就要打烊了,您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他话说的轻巧,这时候哪里还有酒楼铺子开门。
来人冷着脸,没说话,直接往掌柜的面前的柜台上放了一锭银子。
这可是往日里酒楼半月的进项。
掌柜的眼睛都直了。
“哎,客官您里面请,客官,您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就您一个人要烧热水还是吃饭喝酒,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来人张口打断他:“要一个雅间,待会有贵客上门,要你们店里最好的茶和些点心,香也要最好的,备好就是了,不该问不该管的不要多言。”
说着,他指指那锭银子。
“好好办差事,少出好不了你的。”
掌柜的一听,原本心里还有些惴惴,这会高兴的脸上笑止都止不住。
点头哈腰的送走了人,又赶紧跑到后面去将自己夫人叫过来一起帮忙。
这会外头又开始飘起雪来了,掌柜的到门口去将大门虚掩上,以免寒气进来了吹散屋里的暖意。
两口子正忙着给“贵客”准备东西,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女人在后厨做着点心,掌柜的去开了门。
一位披着白色大貉的少女站在门前。
身后还有一位存在感极强的黑衣男子。
那少女的帽子挡着脸,掌柜的看不清她的容貌,却也是个识货的。
穿得起这身白色的貉衣,非富即贵。
果然是贵客。
那少女开口问道:“掌柜的,刚刚在你这定了房间”
掌柜的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一直盯着人家,顿觉不好意思,忙引着人进去。
两人进去后掌柜的关上门,走近温暖的屋里却打了个寒颤。
好冷,刚刚还以为是外面的风吹的呢
自己这是要生病了
大过年的可不吉利。
看着面前的两人停下来,掌柜的摇摇头,不敢再分神。
他有些迷茫的看着两位贵客。
怎么停下来了
简如绯比穆绍云更靠前一点,瞧着掌柜的有些蠢蠢的样子,心下只想笑,面上还是崩住了人设。
她无奈的开口提醒:“该往哪走”
穆绍云也回头看他,黑风煞气的。
看什么呢
掌柜的泪流满面的跑到前面去带路去了。
其实也并没有看什么。
毕竟那少女连脸都没有露出来。
在穆绍云坚持不懈的“死亡凝视”下,掌柜的甚至连雅间都没敢进。
把门给他们推开就落荒而逃了。
原本掌柜的还想给他们最好的服务由他亲自带领进去,亲自展示雅间的种种和亲自端茶倒水。
掌柜的:“嘤嘤嘤”
他跑到后厨去,还是心有余悸,问他夫人点心做好了没有,让她自己送上去。
反正他不太像再看见那位客人。
恁吓人。
雅间点的香,不是上好的香,闻着却也不腻人,有一股清甜之味。
这茶简如绯喝着倒还是不错,老板也真是下了功夫。
屋里暖和,又喝了几盅热茶,浑身的暖意都上来了。
简如绯将身上的大貉脱了下来。
她看着不紧不慢的穆绍云,问他:“侯爷,你今日找我,是为着什么事情吗”
穆绍云一直坐着,看着面前袅袅飘起的茶烟,半晌才张口。
“倒是真的有事要请你帮忙,我想知道,常妍此人。”
简如绯怎么也没料到会是问这个。
她惊讶道:“常妍那个常家的小姐”
穆绍云颔首:“是她,你只将你知道的关于她的事情都告诉我就好。”
简如绯虽然好奇他为什么要询问关于常妍的事情,却也看到他严肃的表情。
大约也不是为了私事。
她静了静,谨慎的开口:“我对于常家小姐所知不多,只知道,她与穆一郡主交好。”
穆绍云:“”
穆绍云:“在我面前,你可以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不必如此。
简如绯带着些的笑了笑,继续道:“据我观察,此人并非真的是与穆一茹交心的。”
穆绍云挑眉,怎么说
简如绯回忆道:“我知道一件事,这人似乎是有意的在败坏穆一茹的名声一般,虽说,虽说其实也并未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