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石天来的人,如果你匆匆一看会以为他是女人,可是他却是男人。他身高体长,肤白洁净,如潘安再世,真是修真界难得的美男人。
在他眼里,像他这样的美男子,普天之下,只有景娴那如天仙一般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石天来认得他,他是剑阁的勇甘。
他逃出了阴风山,从鬼宗的手里活了下来,这与石天来不无关系。他不必感谢石天来的救命之恩,可是,他也不必恶狠狠的盯着石天来。
他的眼神中有火,嫉妒之火熊熊地燃烧着。
石天来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一点都不喜欢。
“滚开!”
这句话不像是石天来喊的,可是他偏偏出自石天来的口中。
勇甘毫不示弱道:“该滚的人是你。”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两股杀气同时冒了出来。石天来的拳头已经握紧,勇甘的手也放在剑柄上。
这边的不平常举动,引来不少修真者远远驻足观看,品头论足。
人群中,花玉莲饶有兴致自言自语道:“好小子,姑奶奶我差点看错了你,把那小白脸剁成肉酱,姑奶奶我一定请你喝两杯。”
“何不也请我喝两杯?”
花玉莲不必回头,也知道那是玉风池的声音,想不到这难缠的老疯子也到了天山。玉风池的身边,是夏侯红衣。
花玉莲懒洋洋道:“我若请你一定是请三杯,绝不会是两杯。”
玉风池诧异道:“哦?这又是为何?”
花玉莲道:“你难道不知道,百花谷除了仙草仙花,还有三味仙草可用来酿酒。”
玉风池道:“哦,哪三味?”
花玉莲道:“一品红、断肠草、蝎子草。”
花玉莲说完这三味毒草,玉风池张不开口了。倒是一直跟在玉风池身边的夏侯红衣开了口:“姐姐好一张利嘴。”
花玉莲笑道:“妹妹一定是最舍不得这老不正经喝这些毒酒的吧?”
夏侯红衣道:“姐姐说什么呢?”
玉风池一把拉过夏侯红衣道:“你看,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故人一点都不好惹,你现在知道了吧。走,我们去找我那书呆子师兄去,我才懒得理这没人要的老太婆。”
自从在神水井打赌输了花玉莲,玉风池信守诺言,不再纠缠花玉莲,不过,玉风池的嘴下一点都不含糊,专点花玉莲的疼处,逼得花玉莲要动手打人。只是花玉莲还没有来得及动手,石天来和勇甘那边已经动手了。
只见勇甘的满天剑雨被石天来化解得无影无形,石天来的三拳打了出去,也没有沾到勇甘的一丝衣角。石天来发现,勇甘的出手与月若柳同出一路,虽然不及月若柳凌厉,却也不可小觑。
此时,石天来才意识到,勇甘的修为也一日千里,虽达不到大乘期修为,不过也该有元婴期的修为。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水月剑盟里的人的修为,不止让石天来感到意外,也让整个修真界感到不可思议。
勇甘已如此,那月若柳呢?围观的众人突然一个个专注起来,深怕错过勇甘的每一招。
可惜,勇甘没有再出招,房子里的人叫住了气势凌人的他。
只是这简单的一句“住手”,勇甘垂下了头,毕恭毕敬的退了开去。他的眼睛中虽然还有怒火,头却垂得很低,很低。
房子里走出了水月剑盟的盟主月若柳,月若柳对石天来道:“你让我很失望。”
石天来没有开口,月若柳继续说道:“你明明知道她在我的手里,在黄金城堡,你有很多机会对我动手,可是,你却没有。”
石天来想要争辩什么,却突然哑口无言。那时候,为了景娴的安全,他绝不会和杀人如麻的月若柳动手,和一个与魔教勾结、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月若柳动手,可是,现在,他才发现这是个错误。月若柳不过是在试探他,而过于谨慎的他,犯下的却是如此大的错误。
谨慎,也许是优点,也许,也是缺点。
月若柳意味深长的道:“你说我变了,其实变的人是你。”
然后,月若柳让出了路,示意景娴愿意见他一面。
议论声在人群中传了出来,石天来还没有麻木到什么也听不见的境地。有人看不起他,有人幸灾乐祸,月若柳质疑他,可是,石天来的心还在跳动。只要景娴明白他,其他的都不重要。
石天来走了进去,看见了背对着他似乎在抽泣的景娴。石天来把门关了起来,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石天来不想任何人干扰他们。石天来只想安安静静的把他的一切想法告诉景娴。
他们曾经如此的相爱过,景娴一定会明白他的。
景娴的声音依然还有些悲伤,她似乎命令自己坚强起来,只不过有些勉强,所以她的声音很低沉:“我知道,你是誉满修真界的青帝的徒弟,我知道,喜欢你的女孩子有很多,我也许真的配不上你。”
石天来道:“娴儿,你不要这么说。”
景娴忧伤道:“以前,我知道你会喜欢我,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敢奢望。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怪物,我也许真的是妖怪。你已经见过我的样子,所以我不敢要求你对我好。”
石天来道:“这些我都不在乎,娴儿,你难道不知道?”
石天来有些激动,他的手紧紧捉住了景娴的肩膀,景娴向后退了一步,挣脱出去。
“在小灵山,你为何抛弃我独自离开?”
“娴儿,我想你误会了。”
“那晚,诸葛香香是不是一直在你的房间里?”
“我。。”
“是不是?”
“是。可是。。”
“你还为她赎了身,带着她到黄金城堡?”
“是。”
“这些天,倪姑娘一直陪着你。”
“是。”
“她很喜欢你,对吗?”
“她,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这不重要。”
“你走吧。”
“你要我走?”
“你走吧。”
“娴儿,你要赶我吗?你知道这些天我是如何过来的吗?那个诸葛香香……”
“不,你什么也不必说了。”
“娴儿!你听我的解释!”
“不,我不想听!”
“我一定要告诉你真相!”
“不,我不必知道,而且我有话要告诉你!”
“娴儿!”
“勇大哥很喜欢我!”
“勇大哥?哪里来的勇大哥?”
“我若是嫁人,一定嫁给他。”
“娴儿,你在说什么?”
“我不用再说一遍!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送客!”
安静!
安静!
两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安静得让人窘息!
景娴毅然背过身去。
许久,许久,石天来茫茫然然,恍恍惚惚,不知不觉之中被勇甘推出了房间。
等到了屋外,月若柳关上了房门,景娴的声音消失在门内,石天来的心才痛了起来,他的心就像一把冰冷的刀深深的插中。
石天来有些站立不稳,险些跌倒。石天来也听不见花玉莲、倪方瑶和施氏三兄弟的呼喊声,他的心绪突然到了地狱,久久无法自拔。
石天来自然也听不见房间内月若柳和景娴的对话。
“其实,妹妹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
“我了解他!我相信他!这辈子我会永远都相信他!”
“可是,你还是把他赶走了。”
“总有一天他会忘记我的。”
“忘记一个人一向都很难。”
“有倪姑娘在他身边,他一定会很幸福的。”
“让他忘记你也许并不像你想象中那般容易。”
“他一定可以的。”
“你真的决定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
“你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你已经知道预言者的下落?”
“我已经知道。”
“我让勇甘陪你去吧,他可以帮你挡掉许多麻烦。”
“多谢姐姐,不过不必了,我想自己一个人可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