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已然能毁掉一生的努力。
——心理学笔记
当天晚上,正值月黑风高之际。
今日经过越国又一轮进攻的洗礼,士兵们早已疲惫至极,大多数人都沉睡着,就连当值的卫兵,也有少数在打着呵欠。
突然在城门方向传来一声呐喊:“进攻了!进攻了!越国的贼子们进攻啦——”卫兵们猛然惊醒,摇响警示的铃声,把一众士兵们从梦乡中喊起,一队队士兵冲向城门的方向,火把照亮了南方的天空,正是一片血色的光芒……
今晚阮卫轩和一队巡逻士兵刚巡逻到城门边,阮卫轩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抬头一看,借着火把微弱的光,竟然看到城墙上有数十根绳子被爪带着扣在墙上,绳子还在不停地晃动,显然是另一面有人在往上爬。
阮卫轩大惊,没想到今日越军会趁着夜晚再一次进攻,看着墙上的绳子,阮卫轩当机立断对一个巡逻的士兵道:“你快去禀告将军,再去把弟兄们都叫醒!快!”又对其他的士兵道:“你们快去通知城楼上的弟兄们!”
然后转过头看着城墙,情况紧急,就算安凌再容不下他他也不能再藏拙了,当下一跃上了城墙小心扶着身子不被正在攀登的越军发现,心中止不住地庆幸,真是皇天保佑,还好发现的早,还没有一个越军进入城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底下一队巡逻兵顿时被惊住了,没想到这阮副将的功夫这么好!又马上回过神,往城楼上去了,只是忍不住在心中赞叹着。
阮卫轩抽出身上的佩剑,从城墙这端一路划过,墙上的绳子尽数断裂,顿时砰砰声不住想起,是在绳子上的人一个个都落了下去,越军也发现自己已然暴露,于是一波又一波地军队往城楼和大门的方向涌去,开始了正式的进攻。
这厢阮卫轩却想到,这边的城墙上有,没道理另一边城墙没有人爬,于是纵身从城楼上翻过,堪堪躲过几支冷箭,果然看到这边城墙上的越国士兵已经快爬上来了!不再耽搁,立刻开始杀敌。
……………………
将最后一个敌军结果,阮卫轩就着尸体抹干剑上的血。回头望望军营的方向,一队队士兵已然赶来。心中定了定,阮卫轩跃上城楼,大声叫道:“弟兄们!再坚持一下!援军已经到了!”
城楼上杀敌的众人听到这话,都心中大定,下手也越发卖力。不一会儿,士兵们便源源不断地上了城楼。此刻阮卫轩四处找寻,却没见安凌安将军的踪影,心中疑惑,随手扯过一个才上城楼的士兵,问道:“安将军呢?怎么还没见到?”
那士兵正好是前去报信的那一个,摸了摸鼻子,语带愤愤地道:“安将军方才吐了血,正昏着呢!将军的下人说他家老爷身体还没恢复,不准我们用这些小事去劳烦将军呢!小人只好去通知了一个千人队弟兄们赶快到城楼来。”
阮卫轩一下变了脸色,小事!?吐血昏迷?转而想到前几日皇上下的密旨,要他做好掌权的准备……心中有了大概,对士兵道:“做得好!”又朗声道:“弟兄们,杀啊!把这群胆敢侵犯我大晔的贼子们赶回去!”
众将士均争先恐后,奋不顾身,反观越国士兵们,本就是疲惫进攻,又见己方的计谋被识破,气势更是弱了三分。这一场仗,晔朝一方打得分外畅快。到最后,若不是阮卫轩拦着,怕是早有人按捺不住开了城门追出去了。此时城门一片血光,战死的士兵遗体堆积,伤了的更是不计其数,只是每人脸上都是得胜的兴奋。正是: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遥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这场仗终于结束,阮卫轩才得空去考虑安凌的问题。今日安凌虽说吐血昏迷,不过到底是延误了军机,还好没酿成大错。尽管如此,士兵们恐怕都是对他不满了,再加上,方才士兵说安凌的仆人竟然挡着不准进去通报……
再来,安凌昏迷,多半是因为安家私事,看时日,应当是皇帝拿安家开刀了……不过皇上一向分得清公私,怕是安家有人做了皇上不能忍受的事,才让皇上提前动手……这样的话……怕是宫里出事了。阮卫轩有些担心,不知妹妹怎么样了……
定了定神,既然牵扯到了宫里,联想到前几天皇上的旨意,这安凌皇上是不打算让他翻身了。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气了。若是他掌了军权,妹妹的日子也就更好过些,更何况,哪个军中男儿不渴望成为将军?
阮卫轩思量了片刻,大声道:“各百人长去清点自己手下的弟兄,受伤的先送去军医那里,牺牲的也都记好,等全数清点完了再回报于千人长。今日百人长、十人长就辛苦些,其余的弟兄们都去养精蓄锐,明日说不得还有一场大战。”
又对在身边的千人长道:“你去做事吧,若是清点完还不是很晚,就累你把结果告诉我一声……我先去看看将军怎么样了。”说完便起身离开。
千人长看着阮卫轩离去的身影,不禁叹了口气。他是随着安凌安老将军打过仗的,可是他今日也不得不暗中对安将军的行为摇头。竟然说小事……虽说这是仆人说的,可指不定就是安将军在家中说贯了,仆人才这样说的呢!一个小小平民,怎么也不敢延误军机啊……
况且,他也听说了安将军吐血昏迷的原因,真是不得不让人怀疑安将军……
阮卫轩来到安凌休息之处,想要进去见安凌,就看见一个眼生的仆人打扮的人到他面前,见他身上还沾着的敌军的血,明显有些害怕,口中却有些轻蔑地说:“你是谁啊?来这儿做什么?”
阮卫轩好脾气地答道:“我是副将阮卫轩,今日安将军没到城楼上去,可是将军有什么不适么?”
那人打着呵欠,不耐烦地道:“将军睡着呢!不是说了这等小事不要来烦我们老爷么?有什么事等明儿将军醒了再说吧!”说着不等阮卫轩反应,便回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囔道:“真是的!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啊……真是不懂规矩!”
“哎——”阮卫轩伸手欲拦住那人,但还是停了下来。身边有当值的卫兵愤怒地想上去把那人拿下,却被阮卫轩拦住,道:“算了,反正今儿越军没占成什么便宜,我们伤亡也不是很大,将军许是真的身体有恙呢……我明儿再来细细给将军汇报就是了。”
阮卫轩转身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嘴角却是微微勾了起来。他还怕安凌使计呢,不过今日见到这个仆人,他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了,想必现下军中除了少数安凌的嫡系,士兵们都已对安凌不满了吧……现在,就看皇上的反应了。
两日后。
承乾宫中晔成帝看着影卫送来的急报,狠狠地道:“安凌!既然你自己要往死路上走,就怪不得我了!”说着便叫夏礼拟旨夺了安凌的军权,叫阮卫轩暂代主将。安凌以延误军机的罪名押送回京。
想了一下,晔成帝又连下了数道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政先内治。赞雅化于坤元。咨尔宸月轩昭仪阮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于宫尽事,克尽敬慎,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椒庭之礼教维娴,堪为六宫典范,实能赞襄内政。今册为从一品夫人,封号淑颖,仍居宸月轩,并宸月轩旁侧菲语阁、惊鸿院入宸月轩。授金册金印。总领宫务。尔其祗勤日懋。迓景福以凝祥。恭顺弥彰。荷洪庥而衍庆。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协赞坤仪。端赖柔嘉之范。翊宣内则。聿加位号之荣。贲以徽章。昭兹茂典。咨尔玉卿宫妃胡氏、克裕温恭。夙彰淑慎。凛芳规于图史。式佐椒庭。叶令望于珐璜。懋膺纶诰。以加封尔为容妃。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乾坤定位,爰成覆载之能。秩晋崇班。沛渥恩于巽命。彝章式考。典礼攸加。尔芸菲阁婕妤帕伊尔汗,笃生名族。克备令仪。持敬慎以褆躬。秉柔嘉而成性。椒掖之芳声早著。度协珩璜。璇闱之淑德丕昭。荣膺纶綍。以加封尔为贵嫔。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本齐家、茂衍六宫之庆。温恭娴图史之规,敬顺协珩璜之度。承欢致孝,问安交儆于鸡鸣;逮下流恩,毓庆茂昭于麟趾。咨尔流云阁嫔林氏,丕昭淑惠,珩璜有则;为礼璇宫,度贤礼法;礼教夙娴,持躬端肃;效礼守典,心怀家国;端方识礼,贞静柔和。以加封尔为充仪。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