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20(1 / 1)

走出拍卖场,弦歌不意外地碰上裴唤云。

从前,裴唤云把她当成亲女儿一样疼爱,现在,时移势易,她甚至没拿正眼瞧弦歌。

“闻小姐好眼光,挑的伴侣一个比一个有能力。”

宫佑宇站在弦歌身边,见状,礼貌地退到了一边。

“姑姑,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画让给我,多少钱都可以。”弦歌说。

裴唤云冷笑,“既然舍不得,刚刚为什么要放手?”

不再叫价,是不想登上八卦杂志头版头条,她无所谓,实在没必要把姑姑,把裴家也扯进来。

她太了解裴姑姑了。

裴姑姑不爱多管闲事,可一旦认定的事,那也是谁都拉不回的。从这点上看,裴谦跟他姑姑,真的很像。

弦歌放弃了,她说,“那幅画是先夫最后的心血,能拜托姑姑您妥善保管吗?”

裴唤云这才看了弦歌一眼。

“闻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情有义了,还真是让人不习惯,你难道忘了…”

“姑姑。”

裴谦的声音出现在大厅,分外明显。

弦歌抬头一看,他一脸沉毅,大步走了过来,眼神流过她时,没有分毫停留。

一副高冷疏离的做派。

“结束了吗?我们回家吧。”

裴姑姑腿脚不利索,裴谦上前搀扶,弦歌才发现裴姑姑差点倒在了裴谦身上。她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差了?弦歌心惊。

两人离开大厅后,宫佑宇才出现。

弦歌上了宫家的车,宫佑宇坐在身旁,正彬彬有礼地描述着他对今天几件艺术品的认知。

她抬头,看着窗外斑驳的树影,突然想起了那晚在公安局门口,裴谦粗暴地将她压在皮质座位上,野兽一般肆意挞伐。

在她面前,裴谦很少有克制的时候。

但其实,他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人。

他身上背负着裴家,背负着整个裴氏集团,注定了他不可能像当下年轻时髦的男人一样,花言巧语,温柔浪漫,可他的强大,足以让身边的女人安心。

弦歌还同时想到了他坚实的臂膀和肌肉。

无可否认,跟他相处,她时常会沦陷,会忘了自己是谁。

“弦歌,如果可以的话,近期我想安排两家家长见面,你觉得怎么样?”宫佑宇见弦歌无心聊艺术,突然改口道。

车子开出绿荫地,日头白亮刺眼。

弦歌关上车窗,说,“好。”

宫佑宇一愣,随后一笑。

他晓得弦歌不会拒绝,却也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我会尽快安排,到时候还需要你跟爷爷确定时间,我这边…”宫佑宇说了许多话,弦歌头有些发涨,没听进去几句。

手机震动一下。

弦歌低头一看,是一条短信。

确切来说,是她与安德森的一些交往日历。

结婚,入院,到病逝,时间精确到小时。

弦歌皱眉。

谁会做这种事儿?弦歌想到了身边的这个男人,作为结婚对象,宫佑宇似乎最有动机调查她的过往,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宫佑宇说,“你觉得我是不是得先跟博衍培养培养感情?孩子还小,正是最好相处的时候。”

“不必了。”弦歌拒绝得直截了当。

吃了瘪的宫佑宇完全没有生气,只附和了一句,“也好。”

弦歌回了一个简讯。

“你是谁?想做什么?”

三分钟后,弦歌收到了可颂详细的幼稚园记录,包括他的出生年月,血型,身高体重,甚至过敏病史。

而身旁的宫佑宇脸色丝毫未变。

所以,发简讯的人不是他?

那会是谁?

弦歌慌了,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三秒后接通,裴谦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闻小姐,别来无恙。”

弦歌倒吸了一口凉气。

居然是他…

长久以来,她最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现在立刻下车,来我公司。”裴谦命令道。

挂了电话,弦歌冷静地叫了停车,宫佑宇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弦歌拔高声调,又喊了一声。

司机停车。

下车前,弦歌说,“我既然答应跟你合作,就绝对不会反悔,要安排家长见面还是安排订婚,随你高兴。”

弦歌合上车门,转身,上了一辆黑色林肯。

没人知道那辆神出鬼没的车,是从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宫佑宇收拢掌心。

裴氏的寰宇中心大楼,弦歌还是孩子的时候经常上这儿来打发时间。

裴谦12岁接触裴家生意,14岁随着长辈们参加会晤,不念书的大部分日子,裴谦都待在这里学习经营管理,弦歌呢…

他的办公室里总有一块地方是属于她的。

小小的角落,不起眼,但是抬眼总能看得到。

有时她会悠哉悠哉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看书,有时会披着头发盯着窗外发呆。

更多的时候,她会静静看着他小大人般模样,偷偷地仰慕着他,并尽量不让他发现。

后来,长大了,懂得避嫌了。

就去得少了。

陈玉仁开了车门,弦歌还沉浸在回忆里。

“宋小姐,到了。”

弦歌下车。

六年了,寰宇已经不是弦歌记忆中的模样,它变得更加气派,更加恢宏。

裴谦,是个有能力的男人。

一楼大厅,有大群人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即便所有的男人都穿上了黑色的西装,弦歌还是能一眼就发现人群里的裴谦。

他也看到了她。

淡漠地两两相望后,裴谦低头,跟身边的女秘书耳语几句,便随着人群走开了。女秘书朝弦歌走来。

“闻小姐,裴总让我带您去办公室。”

以前,弦歌不是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他要去开会去出差,没法带着她,那时的他总会捧着她的脸,埋怨她不是拇指姑娘,不能随身携带。

而不是像现在,随便找个秘书来敷衍她。

裴先生果然现实得很…

“不必了,下次再见吧。”

想了一路,弦歌也看明白了,现在是裴谦想了解可颂身世,该着急的人是他,她完全没必要惊慌失措,自乱阵脚。

见弦歌要走,女秘书慌了神,连忙叫了三声,小姐留步。

弦歌不知道裴谦为什么能在嘈杂的大厅里听到她们这边的声音,但他确实停下了脚步,并回头,阴沉地看着自己。

没什么好怕的,弦歌想。

随后,裴谦撇下一群人,径直走了过来。

“闹什么脾气?”他问。

“我不是赵如夏,不会跟你闹脾气。”说完,弦歌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都嫌矫情,像个没见识的小女人含酸捏醋,完全不是她平日里的风格。

果然,裴谦轻笑了一声。

弦歌白了他一眼。

笑妹啊笑!

“带她去我办公室,实在不行…”裴谦靠近弦歌,轻声说,“实在不行,就找两个保安,把她绑过去。”

秘书不敢抬头,只说,“小姐这边请。”

弦歌突然有些烦躁。

“不必了,我知道怎么走。”

弦歌转身进电梯,秘书跟在后面,见弦歌按的是6楼,提醒了一句,“裴总四年前已经搬去7楼了。”

弦歌‘哦’了一声。

秘书替她按了7。

7楼曾是裴伯父工作的地方。

裴谦向来不是喜欢热闹的老板,刚出电梯,弦歌就已经充分地感受到了办公区压抑紧张的气氛,此刻,即便是她一身素衣,头戴黑纱,仍然没能引起多少关注。

各忙各的,目不斜视。

秘书替弦歌推开了办公室大门。

他的办公室简约干净,没有丝毫多余摆设,常见书画古玩也寻不到踪影,唯一与众不同的,可能就数那办公桌后,规模庞大的书墙了。

记忆中,裴谦并不是一个爱读书的人。

秘书快速端了一杯茶进来。

“今天上午集团会有外交部官员参观,之后的会议,裴总也得参加,恐怕还需要您稍等。”

“没关系,你先去忙吧。”裴谦有多忙,她早就习惯了…

秘书走后,弦歌慢慢走过那面书墙,高大的黑色原木书架散发着淡淡的木料香气,书架上的各国名著陈列整齐,弦歌以为,他永远都不可能看着情爱文学作品,摆在这里,大约只是为了…装逼?

在弦歌伸手够不到的地方,有一本《安娜·卡列尼娜》。

曾是弦歌时常捧在掌心的书。

弦歌够了两次,边儿都没碰到,最终放弃。

无所事事的弦歌回到沙发,安静地看着那空荡的办公桌。如果裴谦在的话,他会坐在那里一丝不苟地审阅文件,偶会会弯起嘴角,大多数时候总是蹙着眉头。

弦歌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蹙眉的样子,很有魅力。

她很喜欢。

再醒来,是因为弦歌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翻书声,她迷迷糊糊地抬头,裴谦就真的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低着头,一副认真工作的模样。

弦歌笑了笑。

然后,继续窝着身子,睡觉。

低头,才看见身上的西装,以及放在一边的,她的高跟鞋。

她像个小孩,缩在了他的沙发角落里。

弦歌感觉有点囧。

但愿他的秘书们没有看到这一幕。

弦歌收起西装,穿好鞋子,问,“裴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调查我了吗?”

裴谦合好文件夹。

弦歌正弯腰穿鞋,修长的脖颈,匀称饱满的小腿,她的线条完美得像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那天你在萧公馆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弦歌知道他问的是哪句…要不是当时被宋雅意气昏了头,有些事,弦歌真的永远都不愿提起。

“什么意思都没有。”弦歌起身。

“闻博衍到底是谁的孩子?”裴谦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扔在了桌上。

弦歌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

那些照片看得弦歌头皮发麻。

可颂幼稚园亲子活动时的照片,她带着可颂去游乐场、去商场的照片…应有尽有。

“博衍是我母亲名义上的儿子,我作为姐姐,陪在他身边,没什么奇怪的吧。”

“姐姐?”裴谦冷哼,将手里的文件摊在弦歌面前。

那是可颂的住院登记,亲缘关系那一栏,母子二字,分外刺眼。

裴谦起身,走到弦歌身边,问。

“闻博衍,究竟是谁的孩子?”

他的声音,冷冽骇人。

几乎将弦歌冻住。

“那个画家结婚两个月不到就死了,你可别告诉我,一个癌症晚期患者,还有本事能让你怀上他的孩子,或者…你在他死之前,还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

愤怒让弦歌浑身颤抖。

谁骂她水/性/杨/花都可以,唯独裴谦不行。

弦歌转身,扬起了手掌。

她的手腕,被裴谦牢牢地抓在掌心。

她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却半分不肯落下。

这样的倔强,让裴谦怒火高涨。

“还是你想告诉我,你怀着我孩子,嫁给了别的男人!”

他大声吼道。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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