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阳一大早便嗨了起来,空气闷热无比。
月城府衙内。
安乐教月城主将、“大祭酒”白绕大发雷霆,气得两眼冒火、七窍冒烟,大手一挥,将昨晚看守北城门的几名“祭酒”小头目当众斩首,并将他们的头颅悬竿三日,以稳住动乱的军心。
主将白绕盛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道:“真是岂有此理!堂堂五万兵马镇守月城,却被一个段洪率几百人搞了个乱七八糟,还抢走了大批的兵械战马,最可气的是人家还而无一人伤亡,就跟逛大街似的!可怜我的三弟啊!我定要为他报仇!”
另一名“大祭酒”何松皱着眉头道:“白兄弟,其实我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事,那个叫段洪的,自称是什么义军的统帅,居然一刀就将白达兄弟劈成了两半,甚至连城门都给劈成了碎片,这怎么可能?数百名教中弟兄都说是亲眼目睹,我看着其中必有蹊跷!”
白绕冷哼了一声:“什么狗屁义军?不过是几个街头混混想趁乱打劫,搞点军火马匹发笔横财罢了!还有那个段洪,能一刀劈碎城门?扯什么犊子呢?我看是那些弟兄们都被蒙骗了,肯定是他们事先在城门口处安放了火药!如果他下次还敢来,我们就五万大军全部出动,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每人吐口吐沫都能淹死他!”
何松也点头微笑道:“白兄弟说得有理!从现在起加强戒备,就等那批人前来送死!”
就在此时,突然间有探马来报:“启禀两位将军!我军月湖水师大寨,今日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被人攻破,死伤无数,光投降的就约有五千多人!”
白绕惊出了一身冷汗,喃喃道:“难道是郑剑的水师攻过来了?竟然一点情报都没有,真是太可怕了!”
“启禀两位将军!敌人并不是郑剑的水军,而是一个叫段洪的人,率领了约一千人马趁夜偷袭,兄弟们还在睡梦之中,根本来不及抵抗,以至于死伤累累、血流成河。水军主将白给被那个叫段洪的—刀就劈成了两半,兄弟们才会军心涣散、兵败如山倒!”
“胡说八道!”白绕怒吼道:“混帐东西!你有没有搞错?昨晚那个姓段的来还在城里捣乱,凌晨又跑到水军大寨去偷袭?水军大寨据此一百五十里,难不成他是飞着去的?光是这条谎报军情,扰乱军心的罪名,就要你的脑袋搬家!我的老二啊!”
这名探子浑身就是一哆嗦,赶忙从怀里取出了一面青底红字,上写着“段”字的大旗道:“属下绝不敢谎报军情!对方因撤离的匆忙,落下了这面旗子,还请将军明查!”
白绕拿过旗子看了看,忿恨的往地上一甩,用脚踩上去一顿搓揉,大叫道:“查明他们的老窝在哪儿了吗?!”
“回将军,是清静堡!”
白绕踢了那探子一脚,怒叫道:“滚!老子就不相信那个姓段的小子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何松露出了一丝冷笑道:“白兄弟!何需生这么大的气?那清静堡里除了难民就是和尚,原本就没多大的油水,因此我们也没打算把他们怎么样,没成想他们竟然反过来找我们的麻烦!既然他们想死,那我们就成全他们,明天我们以操练演习的名义带大队人马出城,然后悄悄的埋伏在清静堡的附近,后天拂晓的时候再突然袭击,必获大胜!我想那时候他们可能还沉醉在胜利的睡梦之中吧?”
“这主意不错!”白绕兴奋的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何兄弟!就这么办!我非要把那个姓段的小子大卸八块了才能解恨!”
说完他看了那名探子一眼,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他想要诉说委屈,不由地心中来气,又踹了他一脚道:“什么玩意儿!每次来都是坏消息,真是个扫把星!还不快滚?”
探子的双眼闪过了一抹怨毒的神色,一声不吭的退了下去。
烈日高悬,在清净堡前面的两座山谷之间,百姓们正在挥汗如雨的加紧施工着,拦水坝竣工在即,马上就能解决清静堡饮水难的问题,大家全都是干劲十足。
段洪率领五名副将和三千精兵扫荡了月湖水寨后,直接把军队开到了水坝前安寨,帮助大家一起施工,在众人齐心努力下,水坝终于在接近傍晚的时候竣工了。
当月湖之水引入水坝内时,大家全都放声欢呼,雀跃不已,以后再也不用来回跑数十里去月湖挑水吃了。
临时搭建的军营大寨内。
太慧大师直夸段洪少年老成,领导有方,首次出击便战果累累,收获丰硕,大大提高了士气。
大家正在闲聊的时候,卫兵来报,说是抓到了一名安乐教的探子,并将其押进了大寨。
段洪看着那名探子,把眼一瞪,还没等开口呢,吓得那名探子哆嗦着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带着颤音求饶道:“小人名叫史明,是安乐教月城主将白绕的一名探马,待来投诚段元帅,效犬马之劳,并有重要军情禀报!”
众人听了全都讶异不已。
只见段洪站起身来,面带微笑走到了他的身前,扶他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亲手解开了绑绳,语气坚定的说道:“兄弟,我信你!”
看到人家身为元帅,竟然亲自为自己松绑,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就跟老朋友似的,探子史明原本就有些感动,段洪的这一句‘我信你’,彻底让他失控了,再度跪了下去,哇哇大哭起来。
“小人就是一个探子,身份卑微,为安乐教出生入死多年,还从未受过元帅级人物这样的照顾,我真是死也甘心了!”说完他接茬又是一通大哭。
段洪再次把他扶了起来,微笑道:“兄弟,我们是义军,可不是什么强盗反贼,在这里大家都是一家人。”
“嗯嗯!”史明不住地点头。
“史明兄弟,你刚才说有重要军情要告诉我?”
史明使劲的抹了一把眼泪,毫不犹豫的将白绕想要偷袭的计划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大吃了一惊,全都沉默了下来。
对方可是五万人马啊!自己这边只有几千,这仗怎么打?
段洪愁眉紧锁,沉吟了片刻道:“史兄弟,这样,你现在就回去,要不动声色,等我们制定好了应对的办法,还要请你助我们一臂之力,你可愿意?”
“唰!”
史明立刻单膝脆地,行了一个军礼道:“作为一名探马,本就将生死置于度外!有什么事需要小人去做,段元帅尽管吩咐就是!”
“很好!晚上我们会通知你如何配合,你赶紧回去吧!”
史明走后,大家立刻讨论起了应对之策,是战还是守?亦或是跑路?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没有个定论。
“阿弥陀佛!”
就在大家高声讨论的时候,太慧大师突然高宣了一声佛号,大家全都闭住了嘴,六双眼睛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杀戒乃佛门第一诫,但事关清静堡的存亡,堡内数千百姓的性命,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就间接破戒,提个方案以供参考!”
“大师有话请讲,在下洗耳恭听!”段洪毕恭毕敬的说道。
太慧大师走到了桌前,指着桌上的地图,详细的说出了自己的方案,听得大家全都露出了惊喜的目光,段洪更是兴奋异常,连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