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小小的生煎包错落地镶嵌在哨身,然后黑珍珠丝串了起来,旋转着看,刚好又组成了一个大生煎包,可是,为什么这么高雅洁致的东西,总是感觉怪怪的。
“你不是爱吃吗?”
沈致看着他笑道,眼前之人,无论面貌性情,真是一点都没有变,真是希望他能永远保持心中的这份赤子之心。
“好像还不错!”许央在手里转了转,又把玩了一下,便将它放在唇边,“呲——”
沈致摇头,“看来,真是高看你了。”
许央看了她一眼,愤慨地说道,“过段时日,再吹给你听。”
“许大将军,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可是为了把蚕玉磨成碎珠,手都快断,还好流鸢……”
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沈致一顿,不再言语,拿起茶杯,埋头默默喝茶,时而盯着茶叶,时而又眺望窗外。
许央缓缓将玉哨别在了腰间,将她拿着茶杯的手腕紧紧握住,目光清明悠然,“天下之大,水色湖光,山辉川媚,足够沅汐姐姐寄情于山水风光一辈子了,去哪里都可以,哪里都能活出你自己,唯有这里,不适合你,我带你走,我们一起去别处可好?!”
沈致微微摇头,起身走到窗前,伸手去接住屋檐上落下的水珠,透亮清澈,无拘无束,碧眸微动,闪过一丝耀眼的光芒,“你说的没错,西域沧海,山水风光,无论在哪里,我都能比在这里活的自在,活的快活,若我只是沈沅汐,我才懒得管什么天下之争,输赢胜负,都与我无关!我会牵住身旁之人,一起云游四海,逍遥山林,踏遍朝歌!”
“可是央儿,我到底还是沈家子孙,靖州儿女,那些已成白骨之人都在天上看着我,靖州五城的百姓都在前面等着我,我怎么能走,我又怎么走的了?你说的都对,可情爱自由固然重要,但人这一生,总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
许央许久才自嘲一笑,“我本知道你不会应允,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
沉栾殿内,丽妃眼圈微红地跪在黄垫之上,对着香烛佛像,双手合十,面色沉冷,却又飘渺虚无。
“我没法为你两做什么。便也只能替你们诵经念佛,祈祷下次投胎,千万不要投在了靖州。”丽妃将一炷香点燃插进香炉,冷冷一笑,却又止不住地落泪,“为何你们都要为了她不顾一切,甚至牺牲生命?流鸢,阿远,为何?为何要为了她这般不值!”
“哟!我当丽妃娘娘怎么不去昭仁宫中赴宴,原来是在这与死人相会呢!”
德妃领着惠美人,谨贵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沉栾殿,趾高气扬地坐在了正座之上。
“娘娘,我拦不住。”
丽妃摆手,示意丫鬟退下。
“德妃娘娘万安。”
可是一旁的惠美人和谨贵人却没有向她行礼,惠美人上前一步,“为了个死人,娘娘都敢拒绝德妃娘娘的亲自邀约,会不会太没规矩了些。”
丽妃大笑之后,冷冷地看着惠美人,“那美人这样与本宫讲话,会不会也太没规矩了些!”
“你!”
“还有,本宫不允许,你口里不干不净!”
惠美人气急,看了看德妃,却见她悠然自得地喝茶,丝毫没有帮着丽妃说话的意思,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妹妹没有说错啊!不就是死了个跟你一样的侍女和侍卫吗?有什么”
丽妃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挣扎。
“宸妃,你干什么?!”一旁的德妃大惊,“你这样会掐死她的!”
丽妃笑着问她,“你敢再说一遍吗?”
惠美人心下笃定她难道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自己吗?当即一脸视死如归,“就,就是两个死人!我,我又,没说错!”
“很好!”
丽妃手上力道慢慢加强,惠美人开始还有所挣扎,到最后,双目渗泪,两手一松,便没了动静,丽妃像丢弃秽物一般将她扔在了地上,一步一步,坐到刚才德妃坐过的正座之上,悠悠地品着茶。
德妃慢慢走近倒地的惠美人,谨贵人则是颤抖地将手凑近地上之人的鼻子,“啊!”谨贵人猛地踉跄退后了几步,“死,死,死了。”
“丽妃!你居然!杀了她!”
丽妃浅笑,“来人。”
“是。”
“惠美人失足落水,溺毙而亡。”丽妃扫视了一圈公公宫女,“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德妃惊慌失措,“你,你就不怕我告诉陛下吗?!”
“姐姐大可以去告状,我们便看看,陛下信谁。”丽妃眼眸冷光乍现,惊得德妃仓皇而逃,而一旁的谨贵人早就被吓傻了,被自己宫里的人给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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