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沈陵和沈越均愣住,这位薛老将军还真是直言不讳,正要为莫远说点什么,只见莫远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面色坚定地上前一步,“属下,”
“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的。”沈致看了一眼莫远,抢先一步回道,“正如老师所说,靖州城巡抚责任重大,我必须仔细选拔合适的人。”
薛老将军点了点头。
煎熬的四个时辰总算过去了,一个早朝,几乎是从白天到黑夜,午饭都是由下人们端上来,在军机殿中解决的,沅汐躺在浴桶里,将头埋在水中,许久才探出头,用手抹去脸上的水,长舒一口气。
“小姐很累吧。”臻妍说着又往里面加了一桶热水,“那就多泡会。”
沈致探寻的目光看向她,“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臻妍低头沉默了很久,可,依旧没有说出口来。
“你是不是想求我出兵燕州?”
项裕相救燕州之事,天下皆知,她不可能不知道。
三天前,沈陵便上呈了折子,项裕和赵迁已经快抵挡不住单光的进攻,即将城破。
臻妍一愣,有些惭愧地低头。
“岭南必是容不下项氏之人了,赵迁更是容不下他,如今与他合作,不过是利用罢了,这一次,无论他是胜是败,都会是一败涂地,甚至性命不保。”
臻妍看着沈致严肃的神情,犹豫了片刻,但很快对上她探寻的目光,肯定地说道,“我不在乎。”
“即便他要救别的女人?”
臻妍握住沈致的手,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目光,“小姐,我想我这辈子注定是要跟他在一起的,流寇草莽也好,达官富贵也罢,就算他爱的不是我,我都会陪着他,此生不渝。”
“放心吧,于公于私,我都不会不管他的。”
一声重重的叹息后,沈致不再说话,从庙会那晚,她便知道自己这么多年都猜错了,臻妍心中的那个人不是慕扬。
沈致低头看着水里的自己,情爱这种事大概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指尖在肌肤婆娑之时,不小心划过手腕的位置,一阵刺痛之后,刚长好的痂皮被蹭掉了一块,
沈致一笑,原来,这么难长好。
“你两聊什么呢?!”
流鸢笑着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沉香。
沈致朝着她俩一笑,流鸳的笑声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臻妍拿起空木桶从流鸢身边走过,小声在她耳旁说道,“不告诉你。”
“嘿!”流鸢看着她得意的背影,嘟起嘴,“小姐你看!臻妍又欺负我!”
“行了行了!”沈逸灵将水滴撒在某人身上,“再吵,我就把你丢进来!”
流鸢哈哈大笑,“才不用你丢,我自己进来!”说着便开始退去衣衫,跳了进来,顿时溅起一个大水花,直接让一旁的沉香成了落汤鸡。
两人一人躺一边,互相泼水,沉香无语,只得躲在一边。
“小姐,我问你。”流鸢一本正经,眼神还瞟了瞟角落里的沉香,“如果我和沉香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
“只能救一个!”
“……。”
“快说!”流鸢向对面的人猛泼一漂水。
“我听不见!”沈致大笑,也泼了她一漂水。
沉香默默将两人的衣衫挪到旁边,一个人躲到了屏风之外,本来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也不自主地笑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致满脸笑意望着睡着了的流鸢,她睡觉的能力真是炉火纯青,现在已经发展成在浴桶都能安然入睡的程度了。
“准备好了吗?”
沉香点了点头,“可是,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十二殿下,十二殿下,怕是会恨你一辈子的。”
沈致将水轻轻抚在脖颈,淡淡地说道,“我既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丢了性命,便也只能如此,他若恨,便恨吧。”
沉香替流鸢穿上睡衣,两人将她挪到了床上,沈致替她盖好被子,果然今天又要和某人一起睡了。
这个计划是她和宁暄昨日想出来的。
岭南失去兵马,定会依附于如日中天的南梁,所以会急于与项氏划清界限,甚至以项家皇子作为见面礼,献给南梁,而燕州即便有了项裕的五万兵马,赵迁也没办法用兵入神,抵抗单光,所以除了投靠南梁或靖州,他别无他法。
“如今乱世,任谁都在为城池厮杀,争抢地盘,你倒是看得开,将燕州这块倒手的肥肉拱手让人了。”
“我又不想做个开天辟地的女王,自然对别人的地盘不感兴趣。”
她如今所愿,不过是保靖州五城平安,保身边之人平安,其余的,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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