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汐在床上躺了个七八日,尽管身上的伤还未完全愈合,不过也算好了个五成,因着陈大夫嘱咐若能下床,便可以适当活动,于是乎…
“吸血鬼,你这园子十多年都是一个样,有意思没意思?”
萧城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扶着她的胳膊,轻飘飘地回道,“有意思。”
沅汐一边被他扶着,优哉游哉地散着步,一边插着腰,孕妇状地“巡视”着这后花园的一草一木,看到那一池莲花,便是一声叹息,看到那排水仙,又是一声叹息,“哎…你能不能把这些旧东西给扔了,换个别的景致啊?!我都看腻了~”
“不能。”冷幽的声音倒是缓冲了不少这盛夏的暑气。
沅汐切的一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那万贯家财全都埋在这儿呢!”
萧城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后手轻轻一放,挑眉道,“我见你说话中气挺足的,想来是好的差不多了。”
“哎哎哎—”没了支撑,沅汐直接站不稳往旁边倒去,“啊啊啊—”
萧城转向另一边,不过手里的玉箫轻轻往下一点,十分听话地伸到了她的手边。
沅汐双手一把抓住他的玉箫,才算站稳了脚步,只是火气也上了头,“吸血鬼,你谋杀啊!”
萧城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清眸微眯,“祸害一千年,放心,你不会那么早死的。”
“哼哼,那是~若是我死了,这世上连唯一知道你真面目的人都没有了。”
话音落,只见玉箫轻轻往回一带,沅汐就顺势倒了过来,直接撞进了某人的胸口。
嗯…
淡色衣衫与华白衣袍紧贴着交缠飞绕,两处发丝于空中纠缠,这画面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缠绵缱绻的神仙眷侣正在诉说衷情。
“吸血鬼,你干嘛!”
萧城眼角一扬,似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古玩一般,“我在想,若是我现在离开,你会是什么模样?”
“你!”
沅汐两只手死死握住玉箫,忿忿地瞪着他,如今自己的重心全都靠在他身上,若是他走了…
“吸血鬼,有事好好说啊…我可,哎哎哎——”
只见萧城抽出玉箫,戳着她的脑门将她扶正,然后又掸了掸刚才被她压出几道褶皱的衣衫,若无其事地朝前方迈了出去。
“啊啊啊——”
身后,是某人惊恐般地叫声。
然后…
“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华白背影微微一笑,转身,抱起肘,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前方站得稳稳当当的人,嫌弃地摇了摇头,再次朝前面慢慢走去,“装都不会装。”
沅汐整了整衣服,一脸怒火地朝他走过来,“喂!你就不怕我真摔了?!”
见萧城不语地看着自己的膝盖,神色也不似刚才一般随意,本是淡雅的目光如今却有些重,沅汐下意识将一瘸一拐的右腿挪到左腿之后,好挡住还未好利索的膝盖骨。
“喂!喂!吸血鬼?!”见他半晌没反应,沅汐便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佯装地看了看四周,故意扯开话题地说道,“这景致确实有些旧了,真的该换换了…”
“我喜欢旧东西。”
依旧是往日般不冷不热的声音,只是沅汐倒是愣愣地看着他,“啊?”
“走吧。”
萧城将玉箫悠悠一扬,便伸到她手边,目光却顾左右而言他般地望向别处,雍雅的语气似玉石叩壁,“免得落人把柄,说我欺负残障人士。”
“……”
“所以,你那幅玄馆墨到底什么时候给我?”
“不给。”
“我可是这么大老远都给你带了礼物的!平等交易知道吗?为嘛不给我?”
“不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