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盛装”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夏明月提议先去吃晚饭,心潮太过澎湃,她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吞得下一头牛。
韩霁风想了下说:“按照今晚的氛围,我们应该去吃西餐。”
灯光,红酒,看似浪漫异常。
夏明月只是饿,只要能填饱肚子,这个时候吃什么不是特别重要。
抵达之后发现他的别有用心,浪漫温馨的烛光晚宴,还请了专门的乐队为她演奏喜欢的曲目。夏明月本来有许多的CD,积攒了一把年头,很多还是花费周折找来的,所以一直舍不得丢掉。这次收拾东西就顺便从夏家带过来了,堆放在他的储物间里,被韩霁风看到之后,将曲目记到了心里。
氤氲的灯光下,舒缓的曲子盈然耳畔,隔了漫长的时光再听到,一切仿如隔世。似水流年的安逸,灯光成了阳光,都是跳跃不安的。原来青春不论好坏,都有可追溯的疑点。
夏明月双手撑颌,安静聆听。那种猫一样的慵懒从她的周身散发出,真是喜欢这样的感觉。
韩霁风靠在椅背上,狭长眼眸微微眯着,看她看得很认真。
夏明月微笑着望过来:“你今天到底给我准备了多少惊喜?”太奢侈了,只怕溢出来的太多,将以后漫长时光里的都预支完毕。
韩霁风唇角一弯,弧度迷人性感。
“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婚礼需要的,但有一样东西必不可少。”
夏明月轻轻抬眸:“什么?”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丝绒的盒子,不用打开,答案已经揭晓。
以他的品味,夏明月相信肯定错不了。打开后,灼光乍现,她在心里呼了句果然。几十克拉的粉钻,奢华的程度不言而喻。
“韩律师,你将自己卖掉了么?”
这样的钻石全世界屈指可数,不是轻易能够找到的。
韩霁风漫条斯理:“做了这些年的律师怎么也有几个私房钱,之前不知道做什么用,现在终于用上排场了。刷卡的时候甘之如饴,才发现奋斗这么多年,无非就是等一个机会为一个女人俯首称臣,作牛作马。”
他语意轻淡,流畅,搭配磁性嗓音直比乐声还要美妙。一等她将戒指拿到手中,已经倾身过来亲吻她。
好在当晚包了场,除了专心演奏的乐队并没有其他人,且都目不斜视。夏明月坐在那里方觉坦然,但是与他气息相交的一刹,还是微微的红了脸。
“韩霁风,足够了。”她眼角一瞥,风情无限:“再持续下去,我会被融化掉的。”
韩霁风退身回那一丛不明不暗的光华里,似笑非笑。
当晚两人共进晚餐后,相携进舞池中翩翩起舞。
韩霁风伸手将她拉近,近到可以说甜言蜜语的距离。他扬了扬漂亮的眉毛,缓缓说:“明月,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嗯?”
夏明月之前喝了酒,醉意后知后觉的泛上来,以至于脸颊酡红。
目光并不躲闪,大方回应:“我也想你。”
凑上去亲吻他的嘴角,不等他反应,骤然错开。接着说:“韩律师,今晚算我们的新婚之夜么?”
韩霁风不容置否:“当然。”
本来在领证的那一晚就该给她这样的惊喜。可是当天时间仓促,他准备去外地,很多事情都不能精心准备,便不得不把时间推后。
在夏明月看来,一切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
被他拥在怀里轻轻旋转时说:“这是我有生之年最高兴的一晚。”
有了这一晚,接下来的婚礼就不那么重要了。那场婚礼是做给别人看的,多半也是为了夏家的颜面。但是今晚不同,省去那些繁复的礼仪和见证人,却实实在在是属于两个人的。
即便是个过场,没等多久,如期而至。
露天酒店,场面盛大华丽,无数商贵巨子参加,门口聚集了许多记者,镁光灯闪烁不停。
夏明月很早就起来化妆了,换好婚纱之后僵坐在椅子上任由造型师摆弄。
那人透过镜子问她:“夏小姐,紧张么?”
夏明月笑着说:“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种形式化的东西她向来不喜欢,也不太放在心上。场面做得这样足,很大一部分是给夏符东撑脸面,也是为了达到众所周知的效果。如果没有这些私心,她倒宁愿拖着行李环游世界去。
造型师哪里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以为大场面见惯了,心脏也会变得强大。
一边专心化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夏明月说着话。
须臾,门板被叩响。
一边帮忙整理头纱的张洁起身开门,惊喜的“呀”了声:“付经理,你怎么回来了?”
之前听闻不回来的,毕竟赶在这个时候,正是收款收得如火如荼的时候。
付谣笑着:“本来是想着不回来的,可是挣扎了一个晚上,还是决定一早飞回来。毕竟夏总嫁人这样的大事,哪里是一个月的业绩能比的。”
夏明月镜中与她对望,铁面无私:“没批准你请假,就算是来参加我的婚礼,工资还是照扣无误。”
付谣对张洁感叹:“做了新娘子,仍旧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不过不要紧,我这回是跟人事部请的假,所以不算擅离职守。”不跟她闹了,走过来说:“夏总,恭喜你。”
这是她的真心话,由衷想祝她幸福。